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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叶见微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星珲和苏朗,忙不迭地跟着走了。

    叶见微跟上穆熙云的脚步,绕过廊柱,笑着说了句:“从前你总说他们最怕我,今天知道他们到底怕谁了?”

    穆熙云斜了他一眼:“怕你还是怕我有区别么?”

    “那倒也是。”

    他们在长廊的镂空花窗前静静站了片刻,叶见微透过花窗瞥见了外面的星珲,终是忍不住试探着朝穆熙云道:“星珲在外面跪着呢,他的那个苏朗也陪着。”

    穆熙云自然也看见了他们两个,微微笑着侧眸看向叶见微:“境主心疼了?”

    “咳”,叶见微虚咳一声,连忙表明态度:“谁心疼他,没打一顿算是好的了,夫人莫气。”

    穆熙云也不戳破他,只轻笑出声:“那既然如此,他要跪着就跪着,你不许去叫他起来。”

    叶见微暗自倒吸了口气,不得已只得应下来。

    穆熙云收了笑,凝眸看着跪在外面的星珲,沉声道:“我不是生气,更不是怪他,只是想让他仔细想清楚了,日后不要后悔。人活一世,图的不就是个快活,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我不要他按照我的意愿活着,我想他能活成他自己想要的样子。他喜欢谁,是男还是女,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这都不重要,漓山也从不看重这些。我只盼他能认清这份感情到底是一时的冲动,还是真的动了心。”

    叶见微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落在苏朗身上,斟酌着开口:“星珲从漓山去帝都也一年多了,若是不喜欢,他们也不会到现在。苏朗么,我见过他父亲苏阙,也见过老颖国公,颖海苏氏的家风很好,教出来的孩子也是霁月清风,人如其名,当得一个‘朗’字。”

    穆熙云睨了他一眼,浅浅笑着:“你就是向着他们,罢了,让阿月去叫他们起来吧,都这么大了,跪在外面不成样子,不是训导反倒是折辱了。你跟我先去看看苍梧城的那位少主。”

    方修然自从昨日被楚珩封了内力带回来,就一直被关在客栈最里处的厢房里,漓山的人倒是并未刻意苛待他。

    叶见微和穆熙云进来的时候,方修然一脸戒备,然而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被叶见微抬手间点了颈肩穴道,人直接晕了过去倒在床榻上。

    穆熙云站在一旁,自从踏进厢房,目光就牢牢定格在方修然的脸上,脸上全是怀念之色。良久,她才回过神来,抬眼望天忍下眸中湿意,喃喃道:“他和婧慈长的很像。”

    叶见微只是长叹一声。

    穆熙云走到榻边,定定地瞧了一会:“三十年了啊,我和婧慈再没见过了,可看见这少年,还是第一眼就想起她来。”

    她怔了怔,仿佛是在问,却又像是自言自语,声音几不可闻:“见微,你说到底是世事无常,还是人心易变,从前义结金兰情真意切的姐妹,如今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

    云州,苍梧城。

    苍梧城主府最深处的院落,重重暗卫看守在四周,注视院内院外的一举一动,乍看上去是防卫周密,经年累月下来却不如说是囚禁更为恰当。

    苍梧城城主方婧慈掩着嘴闷咳了几声,在寂静的佛堂里显得咳嗽声尤为撕心裂肺。

    侍女林娘跪坐在她身侧,犹豫再三还是小声劝道:“城主,还是吃药吧,再这么下去,您受不住的。”

    方婧慈放下手中抄写佛经的笔,只木然地摇摇头并不应声,抬首看着堂上供着的两个牌位,眼里微弱的一点光亮霎时黯淡下去,垂着眸子站起身来在香炉内上了柱香。

    林娘不敢打扰,只默默收拾了抄好的佛经,静静伫立在一旁。一直等香燃了一半,方婧慈才回过神来,僵着身子朝外院走去。

    她走了一路,就低声咳了一路,伸手撩开外间的隔断珠帘,一时不察直接撞到了来人身上。

    “怎么又没吃药?”方鸿祯扶了她一把,顺势握着方婧慈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脉象,本就皱着的眉头愈加紧了几分。

    方婧慈猛地从他手里挣出来,退开三步之外,面无表情地沉默着,外厅里不自然的气氛还未来得及彻底僵硬,她却又掩着嘴咳了起来。

    方鸿祯忙走上前,手抚在她背上,温热的内力顺着他掌心没入方婧慈的经脉,闷咳声终于渐渐停了下来。

    方鸿祯脸色稍霁,朝一旁的林娘吩咐:“去煮药来。”

    林娘恭声应是,疾步走了出去。

    方婧慈又一次推开方鸿祯的手,从他怀里移了出去,冷淡道:“我不吃,不用白费功夫。”

    方鸿祯皱着眉刚要说话,方婧慈忽然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眼里带着讽意:“怀泽城出事了?你居然舍得回来?”

    方鸿祯显然不欲多提,稍稍掩饰了两句。

    方婧慈嗤笑一声:“修然怎么没回来?莫非是他出事了?”

    “没有。”

    方婧慈闻言只定定地看着他,过了片刻忽然笑出声来,眼眶却泛红盯着方鸿祯,哽咽着半讽道:“方鸿祯,你活该,我多少年前就和你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偏不听我的。方修然是不是出事了?”

    方鸿祯只错开视线,沉默不语。

    方婧慈半哭半笑,泪水顺着眼角一滴滴砸在地上,颤抖着嘴唇,好半天才勉强拼出句话来:“那就、就让他死!我方婧慈宁愿从来没有这个儿子……”

    “婧慈!”

    方鸿祯厉声打断她的话,林娘端着药低头走了进来,微躬身停在方婧慈身侧,方鸿祯指了指托盘上的药:“修然没大事,你先把药吃了。”

    方婧慈别过脸去,一伸手推开药盏,语气强硬:“我说过我不吃。”

    药在推搡间洒出了些许,方鸿祯无可奈何,余光忽然瞥到桌上的佛经,眯着眼睛声音微冷:“你若是不吃药,以后这佛经也不必抄了,人都死了,再多的佛经也没什么用。”

    方婧慈愣愣地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胸口剧烈地起伏,视线在佛经和方鸿祯之间转了几转:“我是给谁抄的……滚!给我滚——”

    “你把药喝了。”方鸿祯只肃着脸,将手放在了桌角的佛经上。

    一旁侍立的林娘欲言又止。

    方婧慈一把端过托盘上的药盏,眼泪一滴滴落在碗里,连药带泪几口闷了下去,素瓷药盏被重重砸在方鸿祯脚边,她颤着手指着门外:“滚,我不想见你。”

    方鸿祯叹了口气,终还是走了出去。

    他背影消失在门外的一瞬,方婧慈像是失了所有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一时间她几乎分不清是药苦一点还是心里更苦。

    林娘连忙将她扶了起来,又收拾好地上的狼藉,试探着问:“城主,佛经还奉到城外佛寺吗?”

    “奉,这么重的杀业怎么能不奉,我自己去。”方婧慈擦干脸上眼泪,摇摇晃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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