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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筠素手轻抬,毫不慌张地继续落子,她每拈起一枚棋子,唇角都会绽开一抹艳丽至极的笑,仿佛她才是那个稳操胜券的棋手。

    敬王执子的手忽然一停,挑眉看着棋盘局势,屈指轻轻在桌上敲了两下,开口说道:“你说的对,我确实不能把宝都押在南山,皇帝的人到底还是先我一步。雨下得这么大,澜江那边也该有动作了。”

    钟仪筠微微颔首却没有说话,这时从门口走进来两名暗卫,低眉顺眼跪在地上向敬王禀报,左侧的先出声道:“殿下,南山那边传来消息,老颖国公七十大寿将近,苏朗要从南山请尊金身佛像回颖海祈福,听说是时间紧急,今日夜里已经将佛像装上马车,明早便就要起程从南山回去。颖海这次下了很大的手笔,护卫十分森严,很难靠近一探究竟。”

    “苏朗?果然是他。”敬王闻言嗤笑一声:“请佛祈福半夜里做,车里的只怕不是佛像,而是我们想要的。”

    坐在对面的钟仪筠忽然朝敬王弯了弯眸子,视线落到了跪着的两名暗卫身上。

    敬王对上她的目光,思忖片刻,在棋盘上又落了一子,问道:“燕折翡那边呢?”

    右侧的暗卫垂着眼睛,恭敬回道:“千雍境主已经去了怀泽。”

    敬王闻言“嗯”了一声,不置可否,房间内一时间落针可闻,只能隐约听到窗外的猎猎风声。

    他将手中暖玉棋子摩挲把玩了一会儿,开口吩咐:“先派人探探苏朗的虚实,明日我们起程,务必要把他拦在南山。”

    暗卫应声称是,继续垂首听命。

    “至于千雍境主……”敬王将手中棋子尽数扔到棋盒里,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暮夜里不知何时已经缓下来的风雨,他声音低沉,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棋局里谁是谁的棋子,还说不定呢。”

    跪在右侧的暗卫闻言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倏然间竟直接撞进了敬王妃含媚带笑的一双眼睛里,他心头猛地一跳,飞快地垂首错开视线。

    敬王转过身来,目光幽深,看着跪在右侧的暗卫,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波澜:“千雍境主那边,静观其变就是。”

    他挥了挥手,两名暗卫领命而去。

    ……

    在最深的雨夜里,敬王妃钟仪筠执着一柄素伞,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客栈后门。

    牵着马正准备连夜去往昌州的暗卫刚刚走到门口,心里陡然一惊,冷汗刷地流了下来。他握紧手中刀柄,瞪大了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一袭绯红描金锦裙的盛装女子。

    钟仪筠转过身来,抬手凑到唇边,逐一吻过红艳如血的指甲,脸上又一次绽开艳丽到诡异的笑容。

    她嘴唇张合,并没有出声,但是那名暗卫却鬼使神差地读懂了她的话。

    她说,“是千雍境主的小钉子呀,让我们把他吃掉吧。”

    素伞落在地上,伞面绽开朵朵凄艳的红梅,大雨冲淡血水,将一切声音吞没在滂沱声里。

    作者有话说:

    【1.】刀是指可以用来拿捏漓山为己所用的把柄,参见第六十三章 。

    【2.】敬王妃是砚溪钟氏养出来的蛊女,是钟太后留给敬王的其中一张底牌,但是出场不会多。敬王不可能绝对信任方鸿祯这些人,他当然有自己的手段,有声东击西以外的后招。

    【3.】沧海的主线到敬王止,卷六就结束啦,不会很具体讲潜藏的外患,只是陛下的格局比苏朗星珲他们要更大一点。星珲他们的视线,也就是沧海的主线,在昌州在敬王,但是陛下的目光在四海内外,所以写到他的时候提了一笔。下一章回苏朗在南山的主线。

    第84章 陈仓(上)

    雨下了一夜,直到破晓时分才渐渐显出几分停歇的迹象。

    天仍是乌沉沉的,东方尚未露出霁色,苏朗便已经起了身。他将从南山返回颖海,昨天夜里将佛像装了车,今日一早便就要起程。

    星珲也跟着从床上坐起来,苏朗穿好衣服回过头,见星珲的目光紧跟着自己,他走过去将半垂下来的薄毯搭回星珲身上,展眉轻笑道:“不再睡会吗?”

    星珲摇摇头,也不说话,只盯着他看,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直起身子抱住苏朗,声音闷闷的:“我不是担心敬王,我担心来南山的是方鸿祯。”

    苏朗拍拍他的肩,安抚道:“那就更不必担心了,方修然还捏在漓山手里呢,他不敢轻举妄动。”

    星珲低低地“嗯”了一声,垂着眼睛不再说话。

    禅房的门被轻轻叩了几下,外面传来颖海城护卫的禀报:“公子,已经收拾好了,可以出发了。”

    苏朗应了一声,在星珲唇上轻轻啄了啄,起身朝门外走去。

    星珲看着苏朗的背影,抓紧了盖在身上的薄毯,他在这一刻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如此期望九州能一直太平长安。

    朝晨时分的南山仍有些水雾朦胧,颖海的车队沿着官道一路往城外行去,晨起街上人少,饶是如此,这支护卫森严的队伍仍是吸引了不少目光。此前也有人隐约听过风声,老颖国公七十大寿将近,颖海的二公子从南山请了尊金佛回去祈福祝寿,羡艳苏家大手笔的有,暗中眼红的也有,不怀好意的更有。

    护卫锐利的目光状似无意地从街角人影身上扫过,低声向苏朗提醒。

    还没出走出城,这已经是第三波一路跟着他的眼线了。

    苏朗冷笑一声,巴不得他们来,越多越好。

    许是时辰尚早,出了城官道上愈发人烟稀疏,两旁的树林被风拂过,树梢的一滴水珠颤颤巍巍地挂在叶尖,可惜躲过了轻风却没能躲过长剑出鞘掀起的如虹剑气,在雨过天晴后的第一缕阳光中,被斩碎成一片水雾。

    一滴血悬于刀尖。

    苏朗在南山城外十里,终于迎来了意料之中的第一波“劫匪”。

    叶星珲站在南山内寺禅院门口,朝东方静静凝视了一会儿,收敛了低沉的情绪,抬脚走了进去。

    清和长公主穿戴整齐坐在床榻上,气色已经比前两日好了许多,见星珲进来,忙让人搬来凳子。

    尽管知道星珲他们有安排,清和对太后的事仍旧放不下心,斟酌着语气又问了两句,她显然还是没有打消随时把她自己推出去,承担杀死太后罪责的念头。

    星珲放下手中茶盏,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我知道公主想做什么,可是景行还小,他还需要母亲的照顾。更何况若是公主真的去承担戕害嫡母的罪责,景行也会受到牵连,就算有陛下护着,他在帝都也很难待下去。”

    他顿了顿,又笑道:“即便东君令已经不在公主手里了,但漓山给公主的允诺仍在。不过公主还是别指望漓山帮您养孩子了,我大师兄连他自己都养不好,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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