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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主持人的激昂话语中,台下都已经响起热烈掌声。

    林昭穆缓缓侧头,看向俞芷旋。

    俞芷旋猜测着她心中所想,盯着她警告道:“你要敢这会儿把捧花丢到我手里,不仅我会揍你一顿,你还是社死。”

    林昭穆:“……”她没有,她就是很懵,感觉像接了个烫手山芋,不知道要怎么弄。

    就这样,林昭穆拿着捧花下台。

    坐回座位上,贺卿尔与俞谨言几个对上她都是揶揄的目光。

    贺卿尔冲她挑眉一笑,随后便看向陆承则,“则哥,这得是天意了吧,可以准备起来了。”

    同桌的几个伴娘更是激动得很,直言等着陆总婚礼。

    陆承则只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陆承则的好脸色显然让同桌的人更加起劲,都聊起黄道吉日来。

    只是林昭穆的脸色并没那么好,虽算不得差,她不是会在婚宴上摆脸破坏气氛的人,但也多是沉默着,没有附和伴娘们那些越聊越离谱的话题。

    大概不熟悉她的人也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陆承则觑了眼她的脸色,眸光垂了垂,随后便同贺卿尔聊起生意场上的事儿。

    贺卿尔眼神在他们二人间一扫,便很配合地同陆承则聊起来,很快俞谨言也加入进来。

    而那些伴娘们见他们聊起正经事,也就不再吵闹,止住了关于捧花和婚礼的话头。

    林昭穆低垂着眼,摆弄着她餐盘里的一小块牛排。

    她尝了一口,这道菜似乎翻了车,肉有些塞牙,吃起来着实不太舒服。

    她有些兴致缺缺。

    陆承则同贺卿尔几个聊天之余,好似一关注着她,帮她夹了块她一向喜欢吃的海鲜,“尝尝这个,挺好吃的。”这亲昵的夹菜动作,又让对面的几个伴娘目光频频扫来。

    陆承则给她夹的是类似蚌的海鲜,这海岛上海鲜种类很多,林昭穆叫不出名字,而酒店的做法也的确很好吃,合她的口味,她品尝起来,有点儿塞牙的牛排被她放在了一边。

    “牛排不要了?”陆承则问。

    林昭穆:“嗯,不好吃。”

    陆承则便拿到了他那,很顺手的动作,看得出来是平常做惯了的。

    对面的几个伴娘只觉得,传言不假,陆少确实已经被拿捏得死死的,捧花接得确实是时候,估计他俩婚礼不远了。

    林昭穆是什么心思,大概这些旁人的目光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来。

    婚宴结束,宾客散去。

    陆承则拉着林昭穆从座位上起身,他们也准备上楼回房间。他们回程的飞机在次日,可以在这儿多留一晚。

    在看到被遗留在林昭穆座位上的捧花时,陆承则目光微微一顿。

    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弯腰拿了起来。

    林昭穆看到他的动作,垂了垂眼,解释了一句,“差点忘了。”

    她不是故意要把捧花丢在这儿的,虽然接到捧花不是她的本意,但她并不想砸这场婚礼的气氛。

    陆承则没说别的,只道:“走吧,然然估计已经等着了。”

    他们去儿童桌那儿接上了林斐然,随后便上了楼。

    原本周和泰给陆承则他们安排了两个房间,一个给陆承则与林昭穆,一个给林斐然与阿姨,但到了这儿后林斐然想跟林昭穆一块,林昭穆也想跟林斐然一块,于是就成了林昭穆与林斐然一个房间,陆承则一个,阿姨被安排到了别处。

    现下领上林斐然后,林昭穆便同孩子回了他们的房间,陆承则与他们道别后,回了自己的,因为捧花是陆承则拿在手里,最后便被搁置在陆承则房间里的茶几上。

    第68章

    当晚回国的宾客其实不多, 多数人的机票都买在第二天,所以婚宴虽然结束,但当晚被包下的酒店里依然很热闹。

    林斐然好像有花不完的精力, 在房间里待了没一会儿, 就想要下去玩。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个海岛, 从婚礼前三天他们就到了这儿,一直到现在,他的兴奋劲儿依然没减。

    林昭穆见他实在待不住, 又不想再去劳烦阿姨, 便自己带着他下楼玩耍。

    酒店坐落在海边悬崖上,风景很美,林斐然拉着林昭穆去了无边泳池,泳池在迷彩灯光刻意装扮下,绝美迷人。

    林斐然换上泳裤跳下水玩,林昭穆则坐在岸边, 欣赏着美景。

    林斐然已经学会了游泳,且去的也是浅水区,林昭穆并不担心, 让他自己在水里玩着。

    泳池里这儿还有另外的小孩在, 都是这场婚宴的宾客,林斐然很快就同他们打成了一片。

    而小孩们的妈妈认得林昭穆,也同她搭起了话。

    妈妈们总有各种共同话题, 孩子的学习啊,学校啊, 兴趣班啊。

    而这里婚宴的宾客非富即贵,所以聊起的东西也难免跟寻常妈妈们不太一样,比如兴趣班提的最多的还是马术, 甚至还有人说起自家孩子对他们家养的马不太满意,想要一匹新马。

    林昭穆对于马术这块,无知得很,毕竟林斐然不喜欢骑马,她也就没有想过让他去学马术。

    那位妈妈问林昭穆有没有哪儿马场的优质小马驹推荐,又说:“血统什么的倒也没什么关系,就是孩子喜欢好看点儿的。”

    林昭穆实话道:“不好意思,我不了解,我没给然然报马术课,更没有家里养马,你说的这些,一点儿都不懂。”

    那位妈妈讪讪的,“我听说……陆先生的马术特别好,从小就学,学生时代还在国外拿过奖……他没让孩子去学学啊?”

    她看向林昭穆的目光其实有了些变化,开始怀疑外边传言的真假,毕竟在她眼里,有这样好马术的陆先生,如果真的重视眼前这个女人,不会不让她接触他的马场。

    陆承则马术很好这件事情,林昭穆知道,大学那会儿还时不时会由陆承则带着去他的马场玩,他教过她骑马。

    但其实林昭穆并不喜欢骑马,坐在马背上溜达一圈图个新鲜也就算了,但她极其恐惧在马背上飞驰的跌宕,跟着陆承则去马场,并不是因为她喜欢,而是因为她希望走进陆承则的世界里,喜欢他喜欢的,了解他了解的。

    近两年陆承则也不是没提过去马场玩,但林昭穆不喜欢,拒绝几次后,陆承则也就不再提。

    林斐然倒是跟着去过几回,但在骑马这方面,林斐然居然出奇地与林昭穆像得很,头两回图了新鲜,再之后,便不想去了,说不喜欢骑马,骑着屁股疼。

    林昭穆没有回应那位妈妈的话,她知道对方大概产生了什么样的误解,她也不想解释。

    误解着就误解着吧,别人的想法,左不过跟她没什么关系。何况这种有色眼光,在她出国前跟陆承则在一起的时光里,见得多了,早已见怪不怪。

    不过有另一位妈妈,在这位妈妈看林昭穆的目光冷下来后,轻轻咳了声,拿胳膊肘撞了撞她,眼神示意着林昭穆手上的戒指。

    那位提小马驹的妈妈见到戒指后,神色又立即变得热络起来,变脸似的,现实又讽刺。

    大概她们怎么都不会想到此时林昭穆手上戴着的戒指是属于上一段婚姻的,她们显然已经认为陆承则向她求了婚,也没有去在意戒指是戴在无名指上还是戴在中指上,再联想起今晚林昭穆的接捧花行为,就更加能对应上。

    林昭穆低头看手上的戒指,知道她们又误会了。

    有些心累,也不想开口,要不是林斐然还在泳池里玩得开心,她真想直接走人。

    那位妈妈依然再度热情地同她说起话来,说不了解便罢了,小马驹养起来还麻烦得很。然后就自来熟般,聊起了她手上戴着的戒指,“戒指真漂亮,几克拉的?哪位设计师设计的?陆先生花了好大的心思吧?”

    林昭穆只觉得头疼,不想再同她们虚与委蛇下去,冷不丁道:“这是我已经过世的丈夫给的婚戒,跟陆承则没有关系。你们误会了。”

    这一下,那几个妈妈们的脸色精彩纷呈,震惊、不解、八卦……各种各样的表情都有。

    那位提小马驹的妈妈说话都快磕巴起来,“那、那这……陆先生会看到吧?他会介意吧?”

    “当然介意,”林昭穆说,“所以他不给我碰他的马啊。”

    说罢,她就不再理会这些话不投机的妈妈们,把还在泳池里玩的林斐然喊了回来,“然然,该回去休息了,已经很晚了。”

    林斐然还不大乐意,但见林昭穆已然沉着脸,立马乖乖地上了岸。

    林昭穆把浴巾裹在林斐然身上,拉着他的手,扬长而去。

    那位提小马驹的妈妈指着她离开的背影,“这、她这……”

    另外一位拍下她的手,“行了,别指了,这说得好好的,非得把人得罪了。”

    “我也没得罪她吧?”

    “你那变脸变得,谁看不出来啊?”

    闻言,这位妈妈也就不再辩驳,目露不屑,“得罪就得罪吧,左不过她在陆先生面前也就这么回事,她也算有自知之明。”

    “你还真信她说的啊?”另一位翻了个白眼,感觉对方的智商真的不怎么样,“这场婚宴是什么样的场合?陆先生都把她带在身边,还任由她带了孩子来,她还上去接了捧花,就算被她接到是个运气,但你以为谁都能上去接吗?你家小叔子也带了女伴一起吧?你看她上去接没?”

    这位妈妈像是被灌下了醒神汤,被这么点了之后,讷讷道:“那我、真是得罪人了啊……”

    另一位轻轻哼了声,“真是,怎么拉都拉不住你,就凭着一点儿养马的事儿,居然就开始看轻人家,人家可不是几年前那个什么根基都没有的女大学生了。真的是……蠢。”

    最后一个字她放得极低,几乎就是没出声,没叫对方听见。

    另一头,林昭穆牵着林斐然的手,走在回房间的路上。

    从无边泳池到酒店建筑内,会经过一空中庭院,盆栽假石流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店的客户中亚洲占了很大一比例,这空中庭院居然有点儿类似国内的园林。

    林昭穆的心情并不太好,心思也飘来飘去,一会儿想到这,一会儿想到那,一不留神,高跟鞋的鞋跟被脚下的石砖轻轻一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然而她虽然没摔倒,便因为她牵着林斐然的手,一个趔趄时,把林斐然也拽了过下,而林斐然没有防备,又是小孩,力气不够,这么被猛得一拉后,自然也就稳不住身子,顺着力道就撞到了林昭穆身上。

    所以林昭穆没摔跟摔了差不多,在稳住身体之前又被林斐然一撞,身子便不受控地往侧边倾倒,撞在了道旁的假石上。

    好在撞得不重,就是扭到了脚,而林斐然是撞在她身上的,就更没事。

    林斐然站稳后很关心地问她怎么样。

    林昭穆摆摆手说没事。

    林斐然又跟小大人似的,提醒说:“妈妈,你要少穿高跟鞋,穿高跟鞋容易摔倒。”

    “是的,得少穿穿,我记下了。”林昭穆很配合地说。

    她其实本就不常穿高跟鞋,只是今天要参加婚礼,打扮上自然要稍微隆重些。

    林昭穆手撑着假石起身,脚踝的酸痛劲儿已经缓过一阵,但踩地时依然疼,可见是扭到了,好在婚礼已经结束,明早就能回国,倒也不用担心扭到脚会影响到什么,回去养养就行。

    她弯下腰查看了一下鞋跟,也没坏,就是被磕到,有了条划痕,问题不大。

    只是伸手摆弄的时候,她突然发现手指上空落落的,戒指掉了。

    她一惊,忙往四周查看,因为天色全黑,这儿的灯光又有些昏黄,她看不大真切,于是一边打开手机灯光,一边对林斐然道:“然然,妈妈戒指掉了,帮妈妈找找看。”

    好在戒指没滚进草丛里,掉在石砖地面上,林斐然找到了一半,林昭穆找到了另一半。

    指圈断了,戒指被分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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