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面发出了些许动静,她们轻轻的推开一些门,就见自己太太像是个上了发条的木偶,跪在柜子里那里翻找东西。

    佣人吓坏了,忙说快去叫先生过来。

    周亦行跑到卧室的时候,叶蓝茵已经把以一个柜子里的东西给掏干净了。

    “茵茵!”

    他来到她的身边,抓住她的手腕,又不敢太用力,还要尽量放缓语气说:“茵茵,你在找什么?我给你找。”

    叶蓝茵抬起头,冲他笑了笑,“小熊和小兔啊。上次你说了,宝宝穿起来一定很可爱。”

    周亦行心头顿时产生猛烈的绞痛,他默了好几秒,直到叶蓝茵摇晃着他的手,又说:“你忘了?你记性是最好的,不可能忘的。你还说了,要去帮我买小恐龙。还说……说有小狮子和小老虎,也要买。有小猫咪和小狗还要买。你说了,你说都买过来给宝宝。你说了,亦行,你真的说了。”

    周亦行拧眉,手臂一个用力,将叶蓝茵拽起来抱进了怀里。

    “老婆,别这样。”他紧紧的抱着她,像是用这种方式在减轻两个人的痛楚,“孩子他走了。你这样下去,又是何苦?我们……”

    “不!”叶蓝茵一把推开周亦行,“他没走,他不会走。他舍不得我们的。他那么坚强,在我肚子里乖乖的闯过了前两个月……还有一周啊,就一周了!只要熬过去,这胎就稳了。他会平安出生的。”

    周亦行看着她这副声嘶力竭的模样,真的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任何的言语都是那么苍白。

    况且,他和她的心里一样痛,他懂。

    “亦行,就是在这里,在我们的家。你说过,再有几个月,小家伙就会呱呱坠地,然后一眨眼的功夫,小家伙就会喊爸爸妈妈了,他还会在家里来回跑,会捣蛋。亦行,这都是你说,你忘了吗?你忘了吗!”

    “我没忘!”周双眼通红,直直的瞪着叶蓝茵。

    他冲到她的身边,双手抓住她的手臂,吼道:“我没忘!孩子的一切,我都没忘!可是他死了,他死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啊——”

    叶蓝茵一声尖叫,瞬间泪如雨下。

    她浑身剧烈的颤抖,整个人好像是要被一股力量生生折磨的四分五裂。

    周亦行仰着头,长叹一声,把人按在怀里,“让他好好的去吧。你还有我,你不能丢下我。”

    叶蓝茵抓着周亦行的衣服,哭着摇头。

    在她的心里,孩子去了就是去了,这不是再生一个孩子就可以弥补的事情。

    就像失去糖糖一样,即便以后她儿孙满堂,也再没有一个是糖糖。

    “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叶蓝茵狠命的捶打着周亦行,“你说的话,都是骗我的。我的孩子没了……没了。我们的孩子,亦行,是我们的孩子!”

    周亦行眉心微颤,流下两行清泪。

    那眼泪顺着他冷峻的面庞滴到叶蓝茵的头顶上,然后缓缓没入了她的发丝之中,再渗透进她的皮肤,她的大脑,直到她的心脏。

    他们的孩子没了,真的,没了。

    ……

    周亦行一直抱着叶蓝茵,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哭到无力,哭到迷离。

    而他唯一能做的,便也就是这样看着她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蓝茵大概是体力不支,最终在周亦行的怀中沉沉睡去。

    恭候在门口的医护人员立刻进来,给叶蓝茵进行了常规检查,得出的结果也确实是情绪波动太大,所以昏了。

    不过一个医护人员建议:如果叶蓝茵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不妨采取药物控制。否则这样的哭喊,也是伤人得很。

    周亦行没说话,将人放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后,又遣散了卧室里的人。

    他就这么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

    ……

    傍晚。

    张管家蹑手蹑脚的进入卧室,见周亦行竟然还是保持着之前他们一行人离开时的姿势,这令张管家的心里不禁泛起阵阵苦涩。

    这家的主人啊,是多么恩爱的一对夫妻。

    他们有金钱、有地位、有名望、更有爱情,却独独没有一个平凡的家。

    张管家在心底一声叹息,走到周亦行身边,告诉他周老爷和周夫人来了,人已经在客厅等候。

    周亦行略有一怔。

    他松开叶蓝茵的手,把手放回被子里,然后下了楼。

    客厅内,周老爷端坐在正位之上,身边是闭目养神的周夫人。

    自从那次和周夫人大吵之后,周夫人除了每天都派人给叶蓝茵送补汤之外,就没了其他的动静。

    不过,周亦行听徐子峰汇报说周夫人在云景庄园布置了一个佛堂,开始念经。

    “父亲,母亲。”

    周亦行缓步走到客厅中央,淡淡的叫了这两个本应至亲,却已疏远的称呼。

    周夫人睁开眼瞧了周亦行一眼,然后便继续闭目养神。而周老爷倒是饶有兴味的看向了周亦行。

    “你妻子身体恢复的如何?”周老爷无甚语调的问道。

    周亦行回答:“不错。”

    周老爷方又点点头,继续道:“集团和O.B技术团队的科研项目,你跟进的怎么样?还有除了西班牙,你在捷克、荷兰和挪威的项目,又怎么样了?这段时间,我身体欠安,对集团的事情过问的少了些。”

    周亦行面不改色,问:“父亲的意思是?”

    “哼。”周老爷当即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你公私不分,已经影响到了集团的利益!这次让你继续担任CEO,你可是在条约里向董事保证了今年创为的净利润要比去年增长百分之二十五以上。现在,可已经是第四季度了。你的承诺又兑现了多少?”

    周亦行一早便料到周老爷会来兴师问罪,只是他以为会是明天。

    可没想到,周老爷竟是如此迫不及待。想来这段时间对周老爷的打压,到底是把他惹急了。

    周亦行不慌不忙的择了沙发的一处坐下,问:“父亲有何打算?准备再次罢黜我?”

    周老爷瞪眼,“你这是什么语气?我这是关心集团的运作。你若是要照顾你妻子,而放松对集团事务的管理,那就不如先交接了所有工作。”

    说来说去,周老爷总是抓住各种机会来干扰周亦行在集团的工作。

    周亦行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斗智斗勇”,也压根不会觉得头痛。只是这一次,确实是多有不同。

    叶蓝茵的状况,离不开他。

    “亦行,想必事情到了这一步,你也该明白我对你良苦用心了。”周老爷又开始不遗余力的落井下石,“这寻常人家的女儿,就是算计着生了孩子,便可在夫家站稳脚跟。你如果娶的是名门闺秀,两个人在事业上携手并进,又哪里来的怎么多烦恼?说到底啊,叶家高攀我们,也只能在生生孩子上,做些文章。”

    周亦行看着周老爷的得意,真想扑过去撕开他的伪善

    。

    可现在的他,还不能把周老爷连根拔起,所以他必须在该克制的时候克制。

    来日,他定要加倍讨还。

    “老爷这话倒是说的我无地自容了。”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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