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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圣人请安,和圣人说了想要回王府住的事情。奴婢贴身伺候起居,没发觉一点不对劲的地 方……”当年伺候贤明太子的张显,在官家身边轻声回话,“圣人说要先和您商量,七哥就高高兴兴地上学去了。”

    官家听着,唇边也是浮起淡笑——邓妃有喜的消息,令他的心情也十分明媚,陈珚如此表现,他就更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了。

    两人正说话间,皇后入宫的消息,已经被人传了过来,张显自然退到了偏房,官家这里也自行遮掩了过去,手里拿了一本奏章来看,待圣人进来,方才和她商议起了邓妃的产育事宜。

    说 来,邓妃也是太过年轻,信期一直不准,是以此番扶脉确定是喜,再倒推回去,便发觉已经是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官家听张显那一番话,又得圣人如数把今早的对话 告诉给他知道,心里也自然有了主意,“还是让他先住在宫里,若是邓妃生了个公主,一切便还如故。若是邓妃生的是小子,便送他回去,你要想他,日后常让他进 宫伴随,也就是了。”

    一般宗室子弟,一年能见驾一次都了不起了,陈珚可以时时入宫,实际上就是一种身份特殊的体现,也算是官家的优待,只是圣人仍不满意,“虽说这般好,可七哥做人谨慎,若是邓妃生了皇子,他出宫以后,肯定不会再进宫请安的,只怕就是妹妹,也不会进来了。”

    瓜 田李下,有些嫌疑是分说不清的。圣人会说出这一番话,可见看事清楚,官家也未必就乐意让陈珚那时还时时进宫来。只是这话要从圣人口中说出方好,听了这句 话,他便正经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就是想给他讨些好处么。究竟这些事也不必急于一时,真要是邓妃生了个小子,那时再来商议也不迟。”

    圣人心里却是存了个心眼:老年得子,本就爱惜,更何况是这样情况下生出来的孩儿?现在官家当然也把陈珚当亲生的疼,可就怕邓妃那边生了小子以后,心里就不疼陈珚了。因此要好处就得现在,等到五个月后,就不把稳。

    “你 这话说得,就是要赏他地,到那时也要着人去圈,那要拖到什么时候?况且到了那时候,如何独独赏他一个人?就是名分上也说不过去——回了福王府,他还有哥哥 呢。”她早已想好了由头,此时也是说得理直气壮,“就是要这几个月内陆续赏了下来,倒是不送回去,那好说了,天下都是他的,就说多给了也不怕。就要送回 去,就让他一道带回去,众人也没什么好说。”

    官家听了,也是一笑,“依你罢,王府兄弟多,的确也不好行事。”

    别 看福王府富裕,但多数产业都是和爵位捆束在一起的,根本就无法分薄,陈珚若是回了福王府,福王没去世以前肯定是不分家的,就住在府中,吃喝也不可能短少。 但将来福王百年以后,在爵位轮到他以前,日子过得就未必会有多滋润了,现在睦亲宅里住的宗室,许多都是将来的王爵,可也只能竭尽心力维持一份体面,辛酸处 不足为外人道。以圣人对陈珚的龙爱,自然不能让他落到这个地步,一面和官家筹划着该如何多赏陈珚一些实惠长久的财产,一面在心中暗想:“这几个月内,自然 是不会为他说亲了,将来要是他真的被送还王府,也务必要为他说一门殷实的好亲,让那个新妇多带些陪嫁入门。”

    他们两人定下的主 意,在天下也没有多少人敢于反对。福王妃来探过一次口风,圣人如此这般地和她说了一遍,福王妃连连称是,一转身就回了睦亲宅紧闭大门,再也不曾进宫。—— 皇帝无嗣,邓妃的肚子,现在也是天下人都在关注的焦点,作为陈珚的母亲,她要会频繁进宫,也就不是福王妃了。

    邓妃有孕,不宜兴大狱,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谋反案,现在也激不起什么水花了,一场风波,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弭于乌有,而朝廷上也是风平浪静,不论谁都没有多余的动静。

    就在这风浪过后的平静中,五个月的时间,一晃眼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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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师兄的信,爹爹给你看了没有?”一大早,宋苓就抱着大小子走到宋竹屋里和她闲话,“这一封信送得也不容易……王家那边总算是给了回话了。”

    宋竹对这些事,现在也没了兴趣,上前先逗了逗小外甥,过了一会方才笑道,“其实也不算是晚,王师兄在关西是有正事的,离家何止千里?两边来回传话,一来一回就是几个月的功夫。横竖我们家也就是和王师兄一家往来密切,王奉宁家里,素无往来,不认门也很正常。”

    过去五个月,要说最让宋竹高兴的,也就是大姐宋苓的官司,以及父亲、二叔身上的官司,都已经了结。

    虽 然没有明确地下诏了结此案,但起码宋家人是从这个案子里被摘出来了,宋先生虽然没有入宫教导陈珚,但已经回集贤院开始修书,两个月前,朝廷也因为素来的贤 名赏赐了一套宅邸,供宋家人居住,而宋二叔则官复原职,还是回去担任知州。至于宋大姐宋苓,半个月前到了京城,她随身带来还有自己的放妻书——大概一个月 以前,官司断下来了,宋苓正式重新用回了娘家姓,不再是曾家宋氏,重新成为了宋家大娘。

    不愧是闻名天下的才女,宋苓就连自己的离 婚官司都是操办得十分漂亮,她从宋家嫁出去的时候,带走的嫁妆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箱笼,可从曾家回京城的时候,装钱的箱子却是满满地塞了好几辆大车,就连宋 栗和薛汉福,都是被她的身家给吓得一路提心吊胆,就怕走漏了风声,被人半路上劫了道。

    ——这些钱财,也都是她的嫁妆,当年宋苓嫁 到曾家,默书为礼,现在既然恩断义绝,官司一断,宋苓就把这几年间自己手抄的书本全都在当地发卖了。她本来就是才女,如今更是名人,当地书商都是竞相争 购,让她卖了个好价钱,就是现在回到娘家,也是有底气开口要补贴家用。只是宋家人谁也不肯用她的嫁妆钱罢了。

    甚至于她和夫婿生的一双儿女,也都被宋苓带出来贴身教养,县令竟断曾家教养不得法,虽然二人都是曾家血脉,但留在父亲身边,只怕无法成才,便令宋苓将曾家子教养到行过冠礼,再回家继承家业、主持祭祀。至于女儿,则由宋苓发嫁,曾家只需要准备嫁妆,也就足够了。

    这般理想的结果,完全是宋苓一个人操办出来的,哪怕审讯期间传来了邓妃有孕的消息,也没影响县令的断案,据宋栗说,“我和二姐夫就是跑腿,大姐心里早就有主意了。”

    宋 苓其人的能耐,可见一斑。自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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