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科幻网游 > [政非] 空蝉
    问道:我要自由,你也能给我么?

    这是他第一次向他提出要求。可他还来不及诧异,内心便恍若被巨石碾过。他沉默了,缓缓地放开了他,转身负手而立。

    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韩非早就猜到了他这般反应,他笑了:陛下要的,不过是一具空壳罢了。

    嬴政问道:韩非,你当真,从未把寡人放在心上么?

    他知道如今再问这个问题,无异于自取其辱。

    韩非道:从一开始,大王只想与我做交易。你用灭韩的威胁逼迫我父王,交换了我来秦国;如今我用我的身体,去换我家族的性命。大王现在问我,是否把你放在心上,我倒是想反问大王,是否把我放在了心上?

    嬴政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这句反问,如同在质问他,是否把他当成了交易品,只要有更可观的利益放在眼前,自己便会毫不犹豫地牺牲他。毕竟他在灭韩的时候,也丝毫没有考虑过韩非的感受。

    一时间,喜悦与懊恼几乎同时涌上了他的心头,他蓦得转身,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寡人向你发誓,从来就不会有这种交易,只要你…心向着寡人,寡人立刻放你父兄自由。

    韩非浅浅一笑,道:你之前,并不是没有这么承诺我。

    嬴政立刻接过:寡人说的话,自当一言九鼎。

    可睿智如他,自然不会被恍若天降的喜悦冲昏头脑,仅片刻,他便意识到了什么。他缓步上前,见他神色如常,轻声笑了。他再次搂住他的腰,琥珀色的眸子划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流光,声音也沉了下来:寡人知道这一直是你的心病,寡人可以放手,你呢?

    他慢慢按下了尾音,于是意思中便带了几分暧昧的情欲来。

    他感受到他不经意地颤抖,笑得更甚,索性将他横抱起来,朝内室的方向走。

    他边走边问:你又如何证明,你的心中有寡人呢?

    他心道一声不好,额头渗出了薄薄的汗水。可他被动地桎梏着,一动不能动。他秀长的十指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指尖甚至有些泛白。嬴政绕过垂下的床幔,将他温柔地放在床上的时候,他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那枕头后,正放着他还未来得及收起的,那把小云的簪子。

    嬴政见他脸色苍白,身体有些僵硬,便低声抚慰他:怎么了?害怕么?

    虽然他的身体早已恢复,但这一个月,他的确碰都没有碰过他。一个月的禁欲,他早已到达极限,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想用强。

    毕竟韩非的心,如今已近在咫尺。

    他从他的脸一路抚摸至脖颈,手指停留在领口处欲下不下。他哑声问:还是说,过了一个月,你已经忘了寡人的身体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仿佛是被压抑太久得不到宣泄的低沉。

    而他的喉结微微地动着,像是莫许般,缓缓地闭上了眼。

    于是他再也忍耐不住,倾身上前,咬住了他的唇。

    韩非没有抗拒他的动作,任那熟悉而发热的掌心抚摸自己的肌肤,任他将自己的衣物一件一件褪去。尽管宫里烧着地龙,腊月的天气依旧有些寒冷,而那些衣物滑落的那一刻,他竟忽地清醒了,那一瞬间的清醒弥足珍贵。

    扭转劣势于他而言,向来不是难事。

    于是他轻轻地颤抖着,抓紧了他的肩膀。

    这份轻微却难得的主动让嬴政受宠若惊,他不由分说地,又重重吻上了他温软的唇,出乎意料地,他的吻居然得到了生涩的回应。嬴政已经被这天降的幸福冲昏了头脑,他急迫地挤进了他的牙关,与他抵死纠缠,直到他快要窒息,喉口都发出了细小的呜咽,方才放过了他。

    韩非轻轻地喘气,脸上带着醉人的潮红,乌黑的长发在枕上散开,漆黑又潮湿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瞅着他,鼻尖上细密的汗水滑落时,如同莲上的露珠。

    而身下的织锦丝帛,早已乱作暧昧的一团。

    这样的他,温若清泉暖玉,秀若松竹白杨,皎若清风明月。

    但是这样的他,却更似一团火,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他叹息着,滚烫的唇舌覆了上来,他感受着他不自禁的战栗,一路越吻越下,所到之处,皆是燎原的大火。

    他抱着他的腰抬起,如往常那般,拿了枕头垫在腰下。

    而那枚不那么精巧的银簪,此时,刚巧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锋利的一端,闪着刺目的白光,他怔怔地望着那根簪子,甚至都不敢去触碰。

    他难以置信,他怒极反笑。

    那升腾到顶峰的欲火,仿佛被淋了一盆冷水,浇得连烟都不剩。

    他到底还是拿起了那枚簪子,而那张冷静如常的脸,此刻无声地撇开了视线。那个被他压制了一个月的,暴虐不安的心神,此刻又再次狂卷而上。

    他冷笑了一声,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韩非没有回答,他越是沉默,他越是心寒,他粗暴地把他拉至胸前,将那根簪子硬生生地放在他眼前,愤怒之外,更多的是失落:你要拿这根簪子做什么,告诉寡人。

    韩非并没有回答他。

    他凑得更近,声音压得也更低,他试探着,尾音都在颤抖:你想用它,杀了寡人?

    而他的沉默,让他几乎快要发疯,他真想把他的心都挖出来,看看究竟是一块顽石,还是一块寒冰。

    他的心都冻得僵硬,他的呼吸却依旧浅浅,柔和地吹拂在他脸上,如同曾经无数次在他身下的,那低柔的呼吸,一次又一次剥夺了他的理智。

    如同现在这般,不假思索。

    他硬生生地将那根簪子塞进了韩非的手中,将尖端对着自己的胸膛。

    他更近地靠了过来,两人胸膛之间便只剩这把簪子的距离。

    他的手在他的掌中颤抖着,那尖锐的利器,已经险险刺入他的肌肤,引出一道鲜红的细流来。

    他低头看入那双令他眷恋至疯狂的眼眸,忍痛笑道:寡人的心放在这里,你要,便来取好了。

    第七章

    韩非怔怔地望着那道血流,恍然间,他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而毫无预兆地,嬴政附身咬住了他因错愕而张开的唇瓣,毫不介意那尖锐的利器即将刺入自己的胸膛,反而更深入地索取。

    他抱得如此之紧,紧到韩非几乎有种自己骨骼要被他揉碎一般的错觉。那浓烈的血腥味,也在他们之间肆意蔓延。

    韩非有些慌了,全身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他猛地推开了他,将那把银簪狠狠地扔了出去。

    银簪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时间,整个宫内只剩下两人浑浊的呼吸声。

    韩非愣住了。

    虽然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是簪子扔出去的那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是晃晃不自知的真心还是刻意逢迎的假意。

    即便那簪子的结局已定,但他心里那片刻的动摇,反到使自己慌了心神。他原本该装作不知所措、泫然欲泣的

    模样去骗取嬴政的信任,可他却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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