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收拾好自己的破烂滚出去。”

    离婚在罗华县里是个比天大的词。

    潘美凤也被吓了一大跳,“这水生现在怎么这样!”

    张素芬痛苦地摇了摇头,“看错了,当初是我看错人了。”

    她的脸跟脖子以及其他外露的肌肤上全都是淤青和紫痕,这一切的一切,与当初那些过眼烟云的亲密时光相比,何其讽刺。

    张素芬再也忍受不住,掩面嚎啕大哭。

    张素芬一哭,潘美凤就拼命给周善使眼色示意她赶紧出去。

    ……

    谁稀得看!

    周善撇了撇嘴,拿上自己的书包又出去了,然后就趴在门边听墙脚。

    潘美凤不耐烦地走过来把门拉上,“去去去,自己出去玩去。”

    门内传来潘美凤模模糊糊的劝慰声,她劝张婶现在应该先找到绵绵。

    对了,李绵绵。

    当务之急应该是李绵绵才对!

    周善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张婶认为李绵绵很有可能是被李水生接走的,但是周善却不这样认为。如果是李水生接走,为什么要冒充成舅舅?更何况,虎毒尚且不食子,倘若与李水生有关,李绵绵为何会露出一副死相?

    如果不是李水生接走,那每耽误一分钟,李绵绵便多一分危险。

    周善不敢大意,她拖着书包往外跑,然后找了个背墙的地方蹲下来,飞快地用纸张叠出一只鹤,又用小刀割破食指滴了滴鲜血于其上。

    纸鹤很快就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周善拿出同她塞给李绵绵一模一样的平安符挂在纸鹤的脖子上,“带我找到她。”

    天又绵绵密密地下起了雨,周善连雨鞋都来不及换,就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纸鹤往泥泞中穿行。

    纸鹤飞得慢,加之路上还有行人,周善也不敢现了眼,就跟着纸鹤紧赶慢赶。

    她这个大活人容易吸引眼光,还好纸鹤这种小物事在天刚擦黑的时候不容易发觉。

    绕来绕去,不知不觉就绕到殡葬一条街上。

    同周善做生意的殡仪铺老板撑着把黑色雨伞刚好把门板给装上,就看见周善急急忙忙地冒雨跑来,他眼睛一亮,“小丫头,今天有人来问你还有没有上次那种平安符。”

    周善摆了摆手,“改天再说。”

    她头也不回地冲进茫茫雨帘之中。

    老板反倒有些疑惑,这么大雨,这小丫头干啥去?

    还真别说,今天来他家这个小铺子那一行人打扮得异常贵气,张口就要他上次卖出去的那种平安符。

    老板为难地说没有了,确实是没有了,每个符种,周善都只寄卖了一张。

    但是为首那人却怎么都不相信,一百块钱一张的价格都开出来了。

    老板摇了摇头,这些有钱人也不知道是咋想的,一百块钱一张岂不是卖一百张就能成为万元户了?

    就这些朱砂黄纸,画个一百张也用不到十块钱啊。

    周善并不知老板的心思,只是艰难地跟着纸鹤在雨中跋涉。

    雨水打在纸鹤身上,纸鹤艰难负重往前飞,周善跟着纸鹤越行越远。纸鹤很快就扎到一条老胡同当中,雨水将纸张泡得稀烂,它也不堪重负萎颓坠地,重新变成一团烂纸。

    周善颇为可惜地看了那团烂纸一眼,才运功把雨水逼出去,她内息浑厚,很快就又把衣服给烘干了。

    周善弯腰把平安符捡起来,沉沉地看着眼前那条胡同,而后掐指算了算。

    掐指一算并不像电视里那般简单,乃是易经中最高层次的奇门遁甲算法,在推算命理里,以指节固定好十天干,然后按指节念出十二地支与天干作配。可以说,没有深厚的玄学功底,休想学会这掐指一算。

    幸好纸鹤让她离李绵绵更近,这才能够在这大雨之中用得到掐指一算。

    四下无人,周善也不再掩饰,直接腾地而起,脚尖在院墙上轻点,很快就推演排布出另外一只平安符的所在地。

    她飞身落到一处院墙上,恰好能够隔着院子里那株巨大的老槐树层层叠叠的枝丫看到里面。

    周善漫不经心打眼一望,很快就隔着那扇高窗看到废屋里头的景象,当下怒火就蹭蹭蹭烧到天灵盖。

    李绵绵的卫衣已被脱落在地,她正在伸手抹泪,“我爸爸呢,你说带我来见我爸爸的。”

    那个黝黑男子上身脱得精光,笑得异常诡异,“好好好,马上就带你去见,舅舅先给你换件漂亮衣服,然后再带你去见爸爸好不好。”

    李绵绵干净雪白的脸上糊满了泪痕,“他在哪。”

    黝黑男子作势解着裤腰带,“马上就让他出来见你,你现在这样太脏了,你爸爸不想见你,咱们先把衣服脱了。”

    李绵绵年纪虽小,却也敏感地察觉有点不对劲了,当即开始哭闹,“大骗子,大骗子,我要我爸爸。”

    那畜牲终于不耐烦了,拦腰把她抱起直接动手剥她的衣服,“呸,吵什么吵。”

    李绵绵眼里满满的俱是惊恐之色,她开始奋力挣扎,但是一个小孩如何扭得过大人。

    李绵绵把头一撇,一口咬住他的手腕,她用劲极大,鲜血顿时就从他的手腕中冒了出来。

    禽兽嗷地痛叫一声,条件反射性地把李绵绵甩开,李绵绵被甩到墙上,当即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禽兽甩了甩膀子,“呸,跟爷犟。”

    畜牲!

    周善深吸一口气,轻轻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见森然杀意。

    她忍无可忍地掐起一个雷诀,沉沉阴云上顿时蓄起了风雷——

    周善突然把手势一收,怪异地看着房间那个角落。

    那个角落里正蹲在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小女孩,她把头埋在膝盖之中,周身黑压压萦绕着一层厚重的阴气,显然怨气极深。她的身形很是模糊,影影绰绰一团蜷缩在角落里。

    若不是周善细心的同时还开着慧眼,真有可能把这小女鬼给忽略过去。

    这畜牲身边缘何跟着一只索命鬼?

    第11章

    这禽兽的面相,额头低平且凹陷,双眉印堂处虬结出一条突起横肉,欠了阴司债会在面相上表现出来,此人很有可能已经背负了一条人命。

    再思及角落里那只索命鬼,一切水落石出。

    雷霆乃至刚至阳之物,鬼却是阴煞,倘若她招来天雷,雷霆第一个劈的反而是这只女鬼。

    周善收住法诀,双手却结印于胸前,“定。”

    原先狰狞笑着的黝黑汉子突觉身躯僵直,肌肉、血液与骨骼都被外力压迫,动弹不得,但是五感却越发清晰。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的后脖子上不知不觉就渗出了冷汗。

    周善无声地从他的身后绕过去,把李绵绵扶到自己的怀里。

    他眼角余光还能扫视到这个马尾辫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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