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红梅却笑了,她拢了拢头发,把腰板挺得笔直,“你不用去,我去。”

    那小工急了,“老板,这种活让我来干就好。”

    杨红梅阴冷地注视他的眼睛,“滚。”

    他们不要脸,就别怪她不给他们脸了!

    杨红梅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大家都进来看看瞧瞧啊,今儿个全场八折。”

    此话一出,外面的人潮就涌了进来。

    杨红梅脸上笑着,心里却在滴血,她面无表情地从兜里摸出一大把钥匙,很快就找到里间那把。

    她的手有点抖,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开了那扇门。

    门内,她举案齐眉的丈夫一丝不挂,惊愕回头,迅速反应过来抄起一件衣服遮住同样一丝不挂的侄女。

    杨红梅眼前一黑,晕过去的时候,脑海里仅剩下一个念头——离婚!

    所有人都嘲弄地看向了里面那对野鸳鸯,杨红梅侄女惊呼一声,也干脆利落地昏了过去。

    ————

    消息很快就传到东街,黄杉脸上的汗水大滴大滴渗出来。

    他吃算命这碗饭,全靠祖师爷庇佑,又学了二十多年的风水玄学,才能从中窥破一丝天机,已经算是有天赋了。

    这个半路里杀出的小孩到底是谁!

    但凡算命,皆有五弊三缺,为免泄露天机报应自身,他们说话一直都是含含糊糊,当然,其中也有算出的东西不够多的缘故。

    这丫头,却像丝毫没有这个担心似的,而且她算出的东西居然比他还要多!至少杨红梅的桃花劫和子女双全命,他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如今显然,桃花劫对上了,那子女命……

    不,不不,她再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在如此年纪就有如此修为,一定是哪家的老妖怪动用了缩骨功。

    周善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变幻万千的神色,缓缓出声:“愿赌服输,黄先生应该输得起吧。”

    幸好他押下的砝码并不重。

    黄杉浑身轻松,“你想问什么?”

    周善从衣袖里慢慢转出掩藏多时的袖箭,“这玩意,是谁让你插的?”

    黄杉神情大变,蹭蹭蹭后退几步,那个算命摊因为他的剧烈动作都掀翻在地,他有点声嘶力竭,“是你!”

    第26章

    周善挑了挑眉,有些讶异, “你认识我?”

    黄杉满脸惊恐, 摊子也不要了, 迅速抄起一个包袱就往背面的小巷子里跑。

    看戏的人不乐意了,“怎么跑了?”

    周善却饶有兴致地看着黄杉仓皇逃跑的背影。

    正主都跑了,看戏的人也就无趣地散了。

    等人群散去, 周善才不紧不慢地跟进那条胡同。

    黄杉跑了二十多分钟, 这些七拐八绕的胡同都快把他折腾晕了,他才靠在墙上重重地喘了几口气。

    应该跑远了吧?

    然而还没等他定下心神,墙上就传来清脆的童声,“不跑了?”

    黄杉差点没跪在地上,“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

    这丫头必定是哪派不世出的高人,扮成个小丫头的模样来糊弄人。神仙打架, 他这小鬼遭殃。

    周善轻飘飘落地, 手里还在把玩那根袖箭, “说吧,是谁让你干的?”

    黄杉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 显然在斟酌说跟不说哪种对他更加有利。周善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鬼心眼,袖箭直接戳在他的喉咙上, “我的耐心可能不大够用。”

    黄杉看到那根尖锐的袖箭时, 脸色都白了, 冒出涔涔冷汗, “说, 我说。”

    “是我小师叔让我把这根东西留在楼古街锦绣胡同二十号的楚家。”

    原来,华国的玄学门派虽然在一场文化浩劫里折损得七七八八,但是也有部分残存下来的,基本上都是在那十年里跑到深山老林里避其锋芒。玄门虽妙,但是跟国家力量相比,却又是以卵击石,除非你能通天晓地达成神仙修为,但是这世上哪来的神仙?

    大部分玄门弟子也不过学点相面摸骨风水堪舆,能够画符修炼的就已少之又少,在华国里也算是顶尖的存在。

    当今华国,正统玄门一般分为两个体系,一为南门,二为北门,以地理为分界,所学也有不同。南门注重画符还有内力修炼,而北门,则是请仙儿上身,借助外界力量更多些。如今灵气稀薄,是以南门也日益式微,不如北门那些走山人,能请到狐、黄、灰、白、柳五仙助益。

    黄杉拜入的“骁派”,鱼龙混杂,算命先生、搬山道人,甚至佛道两行修者各色兼有。

    “骁派”是南门内数一数二的势力,不同于黄杉这个底层弟子,他那个小师叔常德铭,在其中乃是呼风唤雨的存在。

    常德铭,周善把这个名字置于齿间咀嚼一会,“他人呢?”

    黄杉战战兢兢,“不知道,我们这些小辈,只能他联系我们,我们联系不到他。而且小师叔从来不告诉别人他的行踪。”

    周善盯着他的眼睛半晌,“他平时怎么联系你的?”

    “传、传呼机。”

    黄杉从包袱里摸索出一只传呼机,“不过他联系完我们以后就会换个号码。

    黄杉虽然目光躲闪,但是周善也有辨人的一套方法,心里清楚他应该没有说谎。

    也是,黄杉天赋平平,学了几十年的玄术,连个摸骨算命都会出错,连个野路子都不如,他估计也接触不到那些机要。

    至于他那个小师叔常德铭,看来,此人确实是在筹谋什么大事啊。

    周善冷笑一声,手在他背上拍了下,黄杉就惊愕地张大嘴巴,周善飞快地把一颗丸药拍到他喉咙里,“这是断肠丸,你要是把今日之事说出去,那你的肠子就会一寸一寸,烂成渣。”

    黄杉脸白得跟鬼一样,他急切地把手指伸到喉咙里想要把丸药挖出来,但是那东西甚为诡异,入口即化。

    “姑奶奶,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

    周善漠然道:“快滚。”

    黄杉连滚带爬,仓皇奔逃。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周善才狡猾地笑了,什么断肠丸,不过是她随手从墙上抠出来的灰捏成的泥丸罢了,这厮居然吓成这样。

    不过,常德铭,她周善记住了!

    这个所谓“骁派”也估计是个邪派,不然常德铭好歹是个高层人物,怎么会用到五行压七煞这种邪术?

    五行压七煞术法要求极高,当初周善清了姚家横梁上的怨气,这是“木鬼”赖以生存的东西,没有这些怨力支撑,只怕“木鬼”阴煞不够,会打破这五行之中的平衡。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周善给常德铭的邪术弄出了点破绽,但是这破绽,偏偏他不知道。

    周善满心以为常德铭迟早会找她算账,然而她等啊等,等到春又到了冬,也没见过此人行踪,就仿佛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