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一点儿都没掩饰他的占有欲和强势。

    邢惊迟和阮枝走在前面,林丞宴和秦律跟在后头走。

    走在后面的两个人将那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秦律朝着林丞宴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道:“你瞧瞧,这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当时他们来滇城那会儿还没那么亲密呢,说起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队长和嫂子是什么时候在一块儿,明明一直都没听队长说过。”

    男人的手漫不经心地搭在女人的肩上。

    林丞宴的视线一扫而过,继而垂眸,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又是什么时候结婚的,他不能更清楚了。只可惜,不管是那时还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

    邢惊迟以前订了包厢,菜单也给出去了。

    他们一坐下就有人上了茶水。阮枝悄悄了看了一眼,这桌上没放酒,想来他们今天没打算喝酒。毕竟那两个男人还得回去上班。

    上了桌这三个男人人之间的氛围轻松了一点儿,断断续续地开始聊天。

    这会儿也没再聊以前的事儿了,毕竟再聊下去不可避免地要聊天一年前出意外的那个任务,气氛太沉闷就不好看了。

    邢惊迟单独给阮枝倒了温牛奶,和林丞宴和秦律说话的时候一手虚虚地搭在阮枝的椅背后,很显然是保护的姿态。

    阮枝在一边捧着牛奶小口喝着,一边听着对面两个人说话。

    秦律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博物馆的事:“嫂子,我没来博物馆之前还以为这些地方都没什么人呢。这两天看着没想到参观的人还挺多的。我看还有人讲解呢,你会去吗?”

    阮枝摇头:“以前人少那会儿是会去的,现在基本上不去了。而且下半年因为办展的事儿大家都挺忙的,本来到点儿都该下班了,这几天晚上了好些院子里都亮着灯呢。和陶瓷组比起来我们还好一些,他们那边人手才不够。你们现在住哪儿?”

    虽然问的是“你们”,但阮枝看的却是秦律。

    林丞宴垂眸,将眸底的笑意遮掩住。她小时候就这样,干什么都胆子大,但遇上人反而束手束脚,和那些古玩相处的时候她才什么都不怕。

    他原以为她长大了会好一些,哪知道现在还是这样。

    秦律随口应道:“公司给我们准备房子了,说起来这公司待遇可真是好。都不是那种员工宿舍,直接包了一栋楼,每个人都有间小套房。”

    阮枝眨眨眼,那这公司真的很有钱。

    等上了菜之后反而是阮枝和秦律聊得多,邢惊迟和林丞宴只时不时说句话。

    秦律热情爽朗,和阮枝本就认识,阮枝和他一点儿障碍都没有,两人从博物馆聊到丰城,两个人都说得眉开眼笑的。

    邢惊迟大部分时间都在给阮枝夹菜,两个人在一起不少时间了,对于阮枝的口味他还是大概摸的准,不确定的就不动。

    林丞宴坐在邢惊迟的对面,就这么看着邢惊迟的动作。

    他和邢惊迟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不短,知道这个男人是多么敏锐警觉。这一晚上他都克制着自己不去看阮枝,只安静地听着她说话。

    听到阮枝笑的时候,林丞宴沉沉地吐了口气。

    这样的日子,多久没有过了。

    该是有十几年了,他又听到她笑了。

    这餐饭算是吃的尽兴,几个人都各有所得。

    饭后邢惊迟开车将林丞宴和秦律送回了博物馆,他下了车又和两个人说了几句,阮枝就没下去,只在窗口瞧了他们一眼。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邢惊迟笑了一下。

    阮枝好奇地多看了一会儿,这一晚上她就见邢惊迟笑过,怎么这会儿笑了。

    因着阮枝还等着,邢惊迟没和秦律他们多说。只说了有时间常聚聚就看着他们二人进门了,他立在原地看了林丞宴的背影好一会儿,忽而皱起了眉。

    邢惊迟顿了顿,转身往车边走。

    这一转身就对上阮枝的眸,她正趴在车窗边看他,鹿眼亮澄澄的,映着夜色里的点点光亮。

    邢惊迟挑了挑眉,朝她走去:“晚上吃得开心吗?”

    阮枝眉眼弯弯地应:“嗯。”

    邢惊迟也笑了,几步走到车窗前。

    他站着,阮枝坐着,她不得不仰着小脸看他。

    邢惊迟凝视她片刻,倏地伸手按住了她的后颈,低头没半点犹豫地吻了下去。阮枝扒着车窗的手顿时收紧了,颤着睫毛承受着他滚烫的吻。

    不远处。

    秦律疑惑地看了一眼忽然停住的林丞宴:“阿宴,看什么呢?”

    说着就要往林丞宴看着的方向看去,却一把被林丞宴扯回去了。

    他沉沉地应了一句:“没什么。”

    作者有话说: 周末我看着来,加更的话会提前说的!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去冰七分甜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接下来几天邢惊迟和阮枝就各忙各的, 邢惊迟忙着审问北城逮回来的犯人, 阮枝忙着和朱教授他们一块儿修复那张画。只邢惊迟还是坚持每天从阮枝上下班, 也没由着她说只在对岸接她。

    时间眨眼就到了周五。

    阮枝一个人吃了饭从食堂出来,慢慢悠悠地往院子里走。今日也是好天气,阳光暖洋洋照下来, 夏日的炎热还没席卷过来,这个天气令人觉得舒服。

    这些天她经过展区明显感觉到安保增强了很多。说起来也奇怪, 她和秦律他们明明在一个地方工作, 这些天竟也一次都遇见过他们。

    这么想着阮枝就经过了展厅, 穿过办公楼直接往院子里走去。

    才踏进院子,阮枝就停住了。

    刚想着她好几天没遇见他们了, 林丞宴就出现了在她眼前。但阮枝的眼神却没停留在林丞宴身上,因为这个男人他手里牵了一条德国牧羊犬。

    耳朵挺立,毛发光泽柔顺,在风中似乎泛着金光。

    健壮的牧羊犬正盯着阮枝瞧, 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只看起来年纪有些大了。

    林丞宴低低地喊了一句:“诺索。”

    随着他的低喊, 这条狗乖乖坐下了, 只黑溜溜的眼睛还盯着阮枝,咧着嘴吐着舌头。

    阮枝看了一圈, 平日里那只三花最喜欢午后躺在这路中间等着她, 今天居然没见着它的身影,想来是见到这狗不知上哪儿躲着去了。

    林丞宴抬眸直直地看向阮枝,温声道:“诺索是退役的警犬, 不用怕。”

    他见阮枝停住了,便以为她害怕这狗。

    阮枝眨了眨眼,其实她并不怕这条狗,只是觉得它很是帅气,所以停下来多看了一眼。但这会儿林丞宴牵着狗停在了原地,她也不好就这么站着。

    阮枝朝着林丞宴走去,想开口打声招呼却不知道该喊什么好。

    她喊秦律是跟着邢惊迟叫的,喊得阿律。但让她这么喊林丞宴却觉得有些尴尬,一是两人刚认识,二是邢惊迟并不想她和这个男人有过多的接触。

    林丞宴是何等细心的人,他一眼就明白了阮枝的为难。

    他温和地笑了一下:“叫我名字就可以。”

    阮枝抿抿唇,问道:“林丞宴,这是你的狗吗?”

    闻言林丞宴低头揉了揉牧羊犬的脑袋,“是我领养的,我们两个人还在磨合中。不过诺索脾气很好,以后你们遇见了也不用怕它。”

    阮枝好奇地看着仰着狗脑袋的诺索,问道:“我不怕它,我能摸摸它吗?”

    林丞宴微怔,随即点头:“当然可以。”

    阮枝在这条名为诺索的牧羊犬面前蹲下,蹲下后它们正好平视。她轻轻地叫了一声它的名字,随即试探着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入手的毛发柔软,触感温热。

    诺索就这么任由她摸了一会儿,甚至抬起爪子主动和她握手。

    阮枝抿唇笑了一下,但随即就收敛了笑意。

    她起身对着和林丞宴道了谢,又和诺索挥了挥手就跑了。也没给林丞宴留什么喊住她的时间,看起来倒是像落荒而逃。

    林丞宴立在原地看着阮枝的渐远的背影。

    他沉思片刻,看来邢惊迟比他想的更为敏锐,否则阮枝没理由在初时这样躲着他,邢惊迟一定和阮枝说过什么。

    林丞宴叹了口气,在北城出现在墓地里还是太过于冲动了。

    但那会儿他却不怎么克制的住自己,总想看看邢惊迟如今怎么样,在成为了阮枝的丈夫之后能不能保护好她。这样的念头驱使着他做出了不够深思熟虑的决定。

    林丞宴转身往外走去。

    诺索昂着脑袋地跟在他腿边。

    暖阳淡淡地铺在院子里,铺在渐行渐远的两人身上。

    .

    刑警队。

    这一周下来这盗墓团伙已审的七七八八了,只还没有人松口说出关于曾鸥的事。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已经能确定曾鸥的身份不简单了。

    他们不说的原因是什么,这是邢惊迟所在意的。

    盗墓案的背后又藏着谁呢?

    邢惊迟坐在办公室里,垂眸看着手里的资料。

    这是他们所能找到的关于曾鸥所有的资料,他原来姓甚名谁,父母亲是谁,竟全然没有线索。“曾鸥”这个身份像是凭空出现的。

    “咚——”

    门口响起两声急促的敲门声。

    来人甚至没等邢惊迟说话就开门闯了进来。

    邢惊迟抬眸看去,余峯沉着脸道:“队长,辖区内发生了一起命案。野哥已经带人赶过去了,人是昨晚出的事。”

    邢惊迟眸光微凝,放下了手里的资料,问:“在哪儿?”

    说着他起身拿起了车钥匙,和余峯一块儿大步往外走去,余峯边走边解释:“在一栋废楼里,就在那片老城区,说要拆,几年都没动静。是今早一个拾荒人报的案,他们那样的人平时没地儿去,随便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能住下。”

    江北那片老城区说起来也是复杂。那片地儿前些年还挺乱的,鱼龙混杂,但拆迁的事迟迟没进行,近两年那片区竟也没什么人了,渐渐的就变成了如今荒凉的景象。

    邢惊迟步履不停,心里想的却是阮枝她奶奶的旧小区似乎就在那儿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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