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早的阮枝也不怎么想嗑瓜子,摆了摆手:“您自个儿嗑,记得带水去。”

    到点后阮枝和朱教授他们一块儿去会议室,刘奕华当然是去隔壁找姜婉兰去了。路上朱教授无意间提起:“说起来这百年展和姜家也有点关系。”

    赵柏听说过这事儿,点头道:“文物局那批瓷器就是姜家的打捞船捞上来的。姜家不开窑厂后这生意反而蒸蒸日上了。”

    阮枝对姜家倒是不怎么了解,只是听说过几年前的一件事。

    她听着朱教授和赵柏聊天,不由问道:“三年前姜家丢的东西找回来了吗?”

    朱教授撇撇嘴:“到现在都不见影儿呢,丢了好些东西。那段时间那姜老头可气得不清,偏要面子没往外透露。这回因为这百年展他上哪儿都是春风满面的,特别好说话。”

    赵柏应道:“快了,还有三个月。我早上来看那新建的展馆估计下个月就能完工,再过两个月办展正好。就是天冷了点儿。”

    阮枝默默地想,希望冬天不要下雪。

    虽说她喜欢雪日,但她不喜欢雪天呆在那冷冰冰的展馆里。丰城的冬日太冷了,空气的寒意和湿意无孔不入,让人连家门都不想出。

    说话间他们就走到会议室了。

    进门的时候阮枝还怔了一下,因为林丞宴和秦律也在里面。秦律见了她还挥挥手朝她打招呼,咧着一口白牙怪开心的。这两个人坐在最后面,以免占了他们的位置。

    阮枝硬着头皮往里走。

    因为这两人选的位置恰好就在她和朱教授霸占的角落里,这么一来林丞宴就坐在阮枝边上了。她走的慢,也就没听到林丞宴和秦律说的话。

    秦律扫了一眼这会议室,问林丞宴:“阿宴,怎么坐这儿,上回来我记得那边人最少来着。”

    林丞宴温声道:“这里靠窗,那边太闷了。”

    秦律心想也是。

    林丞宴垂眸,听着阮枝轻缓的脚步声从他身后经过,她伸手轻轻地拉开椅子,在他身边坐下。他甚至能闻到她的味道了。

    上次来,她也坐在这里。

    他这次也只是碰碰运气而已,没想到她还真是一直就坐在这里。

    林丞宴唇角的弧度有了些许变化。

    阮枝才坐下就收到了邢惊迟发来的短信。

    [邢惊迟:到了?]

    [枝枝不胖:到啦,昨天没看群,才知道要开会。]

    阮枝还悄悄地拍了张照片给邢惊迟,坐在角落里轻而易举地就能把整个会议上拍进去,这会儿人还不多,三三两两的。

    [枝枝不胖:你看,也不知道几点结束,我带了酸奶来喝。]

    阮枝这条信息发出去之后邢惊迟却迟迟没有回复,她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一句——

    [邢惊迟:你边上坐着谁?]

    看到这条信息阮枝呆了一下,她默默地往左看看又往右看看,又回去翻照片的时候才发现她把林丞宴的制服一角拍进去了。很显然,这个天气还穿着制服的也就他们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阮枝怂了吧唧地地回复:左边坐着林丞宴,右边坐着朱教授。

    发完不忘补充一句:我一进来他就坐这儿了,阿律也在的。

    阮枝看着自己补充的那一句话,总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别看这男人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其实可会吃醋,有几次去超市别人多看了她一会儿他就把她往身后藏。

    几秒后,手机又震了两下。

    [邢惊迟:开会的时候专心一点,不要东张西望。]

    [枝枝不胖:知道啦,亲亲。]

    [邢惊迟:等着,下班来接你。]

    阮枝枝:“......”

    她不知道怎么和邢惊迟解释这只是撒娇而已,并不是真的想亲亲的意思。

    这边阮枝开始开会的时候刑警队也在开晨会,邢惊迟面无表情地在台上讲话,底下雅雀无声,因为显而易见他们队长心情很差。

    底下的人心里都嘀咕,明明上去之前还行,这会儿怎么又不高兴了。

    余峯悄悄地推了推秦野,有心想八卦两句但又不敢说话,连拿手机都不敢,只好朝他挤眉弄眼,妄图以视线和秦野交流。

    秦野翻了个白眼,示意他闭嘴。

    经过磨人的两个小时后晨会终于结束了。

    他们得回去继续掰扯那件抛尸案,只是吃了几天阮枝做的饭菜后他们再吃食堂总觉得有点儿不得劲,余峯一时间又感叹起来。

    “野哥,我觉得队长运气真好。”余峯说着想起来当时在滇城见阮枝的那一面,“你不知道,那时候在清水镇警局队长没认出嫂子来的时候我有多惊讶,好歹也是领了证的人了。”

    秦野早听他说过当时的事,想起来还怪可惜的:“我真想看看队长当时的脸色。”

    “看我什么?”

    男人冷冰冰的话忽然在他们耳边响起。

    秦野和余峯浑身激灵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没什么!”

    余峯瞅见邢惊迟冷峻的眉眼不由咽了咽口水,他好些天没见他们队长这副模样了。只好一把拿起一旁的文件,急急道:“队长我再去现场看看!”

    说完就溜了。

    秦野倒是不像余峯这样怕,轻咳一声:“队长,你没事吧?我们都吃过饭了,你也早点去吧。”

    邢惊迟的视线落在贴满了照片的白板上,半晌,应道:“没事,还不饿。”

    要是换做以前,秦野还真不知道怎么劝邢惊迟。不过这段时间下来他在这方面不要太得心应手,他开口道:“队长,要是让嫂子知道了,又得担心了。”

    本来阮枝就是怕邢惊迟不好好吃饭才时常送饭送汤过来的。

    邢惊迟顿了顿,没说话。

    片刻后,转身走了。

    秦野看着邢惊迟的背影闷声笑起来,他们队长可真是太闷骚了。

    ...

    丰城博物馆。

    阮枝从来没见过他们的食堂这样热闹过,问了才知道今天是贺兰钧生日呢,他们怕下午就找不到他人了。趁着中午在这儿给他过了个生日。

    这儿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人。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会儿在蛋糕旁热闹起来还挺吵的,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贺兰钧被围在中间,哭笑不得地任由这群人在他脸上蛋糕。

    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可太幼稚了。

    给贺兰钧做的蛋糕特地少放了糖,所以食堂师傅又特别贴心地给他们这群年轻人做了一个个小蛋糕,吃起来方便的很。

    因为这事儿,他们博物馆的安保队也在食堂凑了个热闹。

    秦律乐呵呵地凑到阮枝身边和她聊天,他们还挺聊得来,林丞宴话不多,多数时候都很安静。

    吃完饭后阮枝和他们一块儿往外走,刘奕华和姜婉兰、赵柏也在后头,他们就不和那些前辈们凑在一块儿玩了。

    走出食堂门口,拂过一阵似有似无的风。

    耳边响着或轻或重的人声,阮枝忽而顿住。

    “嫂子,怎么了?”秦律注意到阮枝这一瞬的停顿,压低了声音问。

    阮枝轻嗅了嗅,再闻这味道竟然没有了。她凝神思索片刻,应道:“没事,忽然想起来点工作上的事来。走吧。”

    等走到了岔路口,阮枝和他们分开,她得去院子里喂三花。

    等他们走远了,阮枝才抬眸,注视着他们的背影许久。

    左边是秦律和林丞宴,右边是刘奕华三人。

    是谁呢?

    .

    邢惊迟是掐着点来接阮枝的,但他这回踏进东院却没看见阮枝的人。问了朱教授他们,都说阮枝下午出去了,没说去哪儿,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当即就给阮枝打了电话,幸好她接了。

    听声儿还有点喘:“邢惊迟,我在门口看见你的车了,你在博物馆了吗?”

    邢惊迟皱着眉迈步往外走,一手拿着手机,声音沉下去:“你在哪儿,站着别动,我过来找你。”

    “我在后院啦,马上就到院门口了。”

    一句话才说完呢,阮枝才跨过门槛就一脑袋撞进了邢惊迟的怀里,男人有力的臂膀缠过她的腰,带着她跨过东院避开正中央的办公室几步就走到了她的工作间。

    邢惊迟的腿长步子迈得又大,阮枝几乎是被半抱着进去的。

    本来她就想着要回来,工作间的门没锁,邢惊迟一推就开了。

    “邢惊迟,你..”

    阮枝说不出话来了。

    她的唇被堵住,男人反手关上门就将她压在门上吻了下来。

    工作间的雕花木门上镶嵌着漂亮的琉璃,每当夕阳西下,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好看极了,可惜今日没太阳。若是有人从这里经过,一定看得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阮枝去推邢惊迟,但男人吻得又狠又凶。

    滚烫的气息像夏日一般席卷了阮枝的唇齿间,好不容易他松开放她喘口气,她抬眸望进他黑沉沉的眸子里,声音轻细:“外面...能看到。”

    邢惊迟垂眸看着她泛着粉色的小脸,问:“去哪儿了?”

    阮枝眨眨眼:“去了趟三藐寺,上回去有东西忘在那里了。”

    空蝉出去游学的事情邢惊迟之前就听阮枝说了,他抬手顺了顺她的黑发,语气听不出喜怒:“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这会儿阮枝才觉出这个男人似乎是生气了。

    她伸手搂住他的腰,靠在他前胸解释道:“我想着下班前就能回来的,当时去的急就忘了。邢惊迟,我错啦。”

    说着阮枝蹭了蹭他的胸口。

    邢惊迟盯着她不说话。

    阮枝被邢惊迟看得心里发虚,抿抿唇,试探着喊道:“老公,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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