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时期的古典风格,四面墙壁都是华丽的雕花木板,浅底色上凸现出金色的叶子图案。房间地面铺满了大面积的萨伏纳里地毯,天花板则是新庞贝风格,还挂着精美的俄罗斯风格水晶枝形吊灯。虞璟默默注视着乔治王时代风格的华盖床的细小花边,觉得眼皮一阵阵沉重下去。

    “嘘,小声一些,妈咪睡着了。”苏君俨低声同女儿说道。

    琥珀乖觉地自动噤声。

    苏君俨见虞璟歪在扶手椅上,眉心微微皱着,大概睡的不舒服。小心地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又蹲□为她脱去了脚上的高跟鞋。

    她的脚还是如过去一般纤秀白皙,小小的脚趾和趾甲温顺地蜷缩在苏君俨的掌心,使得苏君俨的心骤然跳慢了一拍。

    琥珀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咕哝道,“爸爸,我也想睡觉。”

    苏君俨照应了大的,又要照应小的。将琥珀抱上床,母女俩人并排睡在一起。都是冰雪裁就的一张脸,乌漆的眉毛,娇美的嘴唇,相似极了,苏君俨唇畔不由逸出一缕微笑。

    默默注视着床上一大一小安宁的睡颜,苏君俨觉得心里头像被春风拂过一般愉悦。忍不住俯身轻柔地在虞璟唇上啄了一口,又在琥珀额头上印了一下,苏君俨这才转身出了房间。

    刚出房门,苏君俨就打了个电话给莫傅司,“傅司,我拜托你查的事有着落了吗?”

    电话那头莫傅司声音还是一贯的阴冷,“我已经替你约了圣约翰医院的汤姆生博士,他应该已经在丽兹的下午茶餐厅了,一个秃顶胖子,爱尔兰牛肉色的皮肤,你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丽兹茶餐厅不是要提前十二周预定才有位置吗?”苏君俨拉了拉领带。

    莫傅司桀桀怪笑起来,“君俨,你别告诉我你当真相信那些个英国佬的鬼话?!英镑会教他们比狗都听话。好了,去当你的五好爸爸去吧,我挂了。”

    苏君俨拿着手机,不由苦笑着摇头。

    苏君俨刚进茶餐厅,就看见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胖子站起来,朝他招了招手。

    “您是汤姆生博士吗?”苏君俨用流利的英语问道。

    汤姆生博士连连点头,“您是苏先生吧。莫少已经把请况告诉我了。”

    两个人对桌坐定,侍者很快送上了红茶。

    苏君俨只加了奶,汤姆生则加了大勺的糖进去。

    啜了一口后,汤姆生从文件包里拿出一叠资料推给了苏君俨。

    “这是令夫人怀孕到分娩时的所有检查资料,说实话,要不是莫少的面子驳不得,我实在不愿意担这样大的风险,在我们这里,隐私也是人权很重要的一部分……”苏君俨微微一笑,将一张签章俱全的支票轻轻送到汤姆生手边。

    汤姆生果然乖乖说起了苏君俨想知道的情况,“尊夫人是极为稀有的P血型,P抗原于1927年首先由Landsteiner和Levine鉴定。此血型取决于与红细胞膜上糖脂类结合的寡糖的结构。目前医学界已鉴定的在人红细胞上可能存在5种表现,其中以P1及P2为主。多数P2型人血清中有天然产生的IGM抗P1,是一种弱冷凝集素,一般不引起新生儿溶血病及溶血性输血反应。但是尊夫人偏偏是特别之中的特别,这种概率就好比我坐在丽兹茶餐厅喝着美味的大吉岭红茶时,有人从窗外扔了一颗手榴弹,并且打中了我。像尊夫人这种抗PP1PK很容易自发性流产。所以令千金虽然吃了一些苦,但还是很幸运的。”

    苏君俨的心抽痛起来,“那我妻子还可以再怀孕吗?”

    汤姆生的眉毛抖动了两下,“最好不要,因为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再引起新生儿溶血症,因为这个毛病有一种累加性,分娩次数越多,发作越严重。”

    苏君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麻烦汤姆生博士了。”

    “不谢不谢。”汤姆生悄悄将支票团进了掌心。

    苏君俨只装做没看见,“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苏先生,好走好走。”

    苏君俨回到房间的时候,虞璟已经醒了,正抱膝团坐在床沿,这个姿势使得她显得格外柔弱。

    听到动静,虞璟只微微抬了抬眼帘,就又垂下头去。

    苏君俨却敏锐地发现她脸色很是苍白,快步走到床沿,焦急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

    苏君俨手探到她额头上,凉津津的全是冷汗。虞璟想避开他的手,却没有成功。

    “怎么回事?到底哪里不舒服!”苏君俨口吻严厉起来。

    琥珀还在睡觉,虞璟虚弱地挤出两个字来,“痛经。”脸却臊红了。

    苏君俨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拿起遥控器,将室内的空调关掉了。

    “琥珀会嫌热的。”虞璟低声道。

    “我去把窗户打开。”苏君俨将窗帘拉开,推开了窗户。

    紧接着又打电话让送一杯热牛奶过来。顶级酒店效率就是高,侍者很快就送了牛奶过来,还贴心地准备了黄油小饼干。

    “把牛奶喝掉。”苏君俨端着杯子侧身坐在虞璟身边。

    熟悉的男性气味立刻包围了她,虞璟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地将牛奶喝下去。

    苏君俨眼光一直锁着她的动作,她以前冬天痛经都没这么严重,肯定是生琥珀之后没有休息好,落下了病根。她永远都是自以为是,一点都不知道顾惜自己。苏君俨心口的小火苗又开始突突地冒起来。

    一眼瞥见她还赤着脚,苏君俨将床上的毛毯拽过来,将她的脚包裹起来。虞璟难得温顺地一句话没说。

    苏君俨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圈住她,右手却探进她的衬衣下摆,虞璟立刻挣扎起来,“苏君俨,别动手动脚的。”

    苏君俨哼了一声,“我还不至于趁人之危。”

    “你昨晚不就是趁人之危吗?趁我喝得烂醉……”虞璟说不下去了。

    苏君俨却轻笑起来,“那叫两情相悦,不是趁人之危。”

    “呸,你根本就是强/奸。”虞璟口不择言。

    苏君俨也不动怒,继续逗她,“是你诱/奸我还差不多。”

    虞璟气得直磨牙。

    苏君俨将温热的掌心贴在虞璟小腹上,虞璟可以感受到一阵阵热力正慢慢渗透进去,抚慰着原本尖锐的疼痛。眼睛里开始不由自主地泛起雾气。

    当她一个走在医院的走廊时,那条走廊似乎那么长,长得仿佛永远也走没有尽头。雪白的墙壁是刺得眼睛生疼,消毒水的味道让她胸口冰凉,一阵阵想呕。

    走廊边上的木质长椅上,年轻的金发女子笑得格外欢畅,男人的手搁在她隆起的腹上,惊喜地出声,我们的宝宝动了呢。

    她就那样怔怔地看着,直看到泪珠一串串流下。

    伦敦的空气始终带着一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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