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不敢相信在一个人面前不管不顾地纵声大哭是如此畅快的事情。

    苏君俨将她搂在怀里,虞璟的鼻涕和眼泪全都蹭在了他的衬衣前襟,苏君俨哭笑不得地捧起她的脸,虞璟不好意思地去捂脸,低低地说道,“是不是很丑?”

    “是很丑。”苏君俨实话实说,眼睛是肿的,鼻头红红的,发丝沾了雨水,哪里还能漂亮得起来。虞璟立刻不依了,气鼓鼓得瞪住他,苏君俨却温柔一笑,“丑点好,这样就没有人和我抢了。”

    虞璟耳朵立刻烧起来,而且愈演愈烈,连脖子和脸颊都有波及蔓延的趋势。

    “我没有……我没有……”虞璟吞吐了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苏君俨有些疑惑地望着她,虞璟眼睛一闭,认命似地说道,“除了你,这三年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她的姿势,就像一只胆小的刺猬,却硬撑着将雪白的柔软肚皮对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苏君俨忽然觉得这个比喻妥当极了,忍不住轻笑起来。

    虞璟偷偷张开眼睛,看见苏君俨在笑,顿时羞恼,身子开始扭动起来。苏君俨心里一动,这只小刺猬还真得交由他来好好‌‌调‍‎‌‍教‌‎‍‌一番,“走吧,琥珀还在酒店呢。”

    虞璟被他牵着往回走,心里却始终还惦记着刚才那句“表白”,他还没有给她回应呢。苏君俨从眼角的余光里瞥见虞璟焦躁不安的神色,嘴角不由弯弯翘起,小刺猬,想知道的事,得学着自己开口。

    心头就像有猫爪子在挠,虞璟别扭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松了口,“君俨,你,你,你——”

    “我怎么了?”苏君俨一本正经地使用了疑问句。

    “你,我没有喜欢过别人,你呢?”

    终于问出来了,苏君俨也偷偷舒了一口气。虽然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但好歹是个开始,苏君俨托起她的下巴,口气郑重,“除你之外,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虞璟的眼睛顿时亮得吓人,苏君俨感觉伦敦灰黯沉重的背景一下子被她喜悦的眼光刺穿了。

    二人回到丽兹酒店的时候,就听见琥珀在用英语叽里呱啦讲着什么,不免有些惊异,刚开门,苏君俨就看见琥珀坐在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腿上,正笑咪咪地说着什么。

    “楚伯伯,你怎么来了?”虞璟没有想到楚承会来。

    楚承微笑道,“回来也不来看我,我只好做回不速之客了。”

    “楚伯伯这话真叫虞璟无地自容了,本来打算今天下午过去看您的,没想到……”

    苏君俨看得出虞璟态度恭谨是发于内心,也客气地伸出手去,“楚勋爵,您好。我是苏君俨,多谢您这些时候对虞璟和琥珀的照顾。”

    “苏先生,刚才的表现很英勇呢。”楚承眨眨眼睛,语带调侃。

    虞璟自然明白他所指为何,神态有些不自在,楚南铉毕竟是他的独子,她跑了楚家面上怕不见得多光彩呢。

    苏君俨淡淡道,“勋爵过奖了,情之所钟,正在吾辈,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楚承放下琥珀,拍手赞道,“好一个情之所钟,苏先生倒是性情中人,只是人生在世,诸多身不由己,苏先生的率性而为就不担心于身份不符吗?”

    看来楚承早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苏君俨不以为意地一笑,“我只为没做的而遗憾,从不为做过的而后悔。”

    楚承眼中欣赏之意更甚,“苏先生,我终于明白南铉输在何处了。”

    苏君俨却摇头起来,“勋爵,令公子并未输给我,而是对于我和虞璟之间的感情,他从未有机会赢过。”

    楚承玩味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从扶手椅上站起来,拍拍苏君俨的肩膀,“苏君俨,我交你这个朋友。”

    苏君俨丝毫不意外,挑挑唇,“是晚辈的荣幸。”

    楚承却作色道,“什么晚辈,我很老吗?”

    虞璟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抿嘴笑起来。

    “楚狂这个名号倒真是非你莫属。”苏君俨轻飘飘的一句话直让楚承对他的好感直线飙升。

    “哈哈哈,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Lareina,苏君俨才是配得上你的君王。”撂下这么一句,楚承头也不回就要离开。

    虞璟这才想起楚南铉的跑车钥匙还在自己手里,赶紧喊住他,“楚伯伯,Rex的车钥匙,麻烦你带给他。”

    楚承接过钥匙,语代双关道,“钥匙我可以帮你,但南铉这个大麻烦你恐怕得自己解决。”

    天下将自己的独生儿子形容成大麻烦的大概也就只有楚承了。

    待到楚承离去。苏君俨还在玩味他的那句“Lareina,苏君俨才是配得上你的君王”,唇畔的弧度愈发明显,他就这样直直地看着虞璟,直看得虞璟垂下头去。连琥珀都跟着咯咯笑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此时此刻连桌上那尊怪模怪样的卡里尔贝勒陶俑雕像都变得美好起来。

    “楚伯伯真的是一个怪人。”直到脸上的潮红褪去,虞璟才轻声说道。

    苏君俨看着她泛粉的脸颊,忽然好想吻她,可是孩子在场,唉,楚承说得一点都没错,人生果然有诸多身不由己。

    不料琥珀却很及时地打了个呵欠,苏君俨立刻抱起女儿,“琥珀要睡午觉了。”

    琥珀很听话地由爸爸为她脱了鞋,躺到了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虞璟弯腰替孩子捋了捋遮住眼睛的刘海,刚想直起身来,就感觉有一双健臂从后面环住了她。

    苏君俨凑到她耳畔,“给我说说你怀琥珀那会儿的事,我想知道。”

    虞璟稍稍转脸,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轻声道,“好。”

    苏君俨将扶手椅拿得远了些,将虞璟抱坐在他腿上。

    窗外雨已经悄然停了,有太阳光,像金色的丝线一样斜斜地照进来,光斑在地毯复杂艳丽的图案上轻快地跳跃着。

    “我刚到伦敦的时候,一直忙着联系学校和住所,等到找好房子的时候,才发觉那个已经有一个月没来了,我当时慌得要死,去找了一家医院,医生告诉我怀孕了,当时还做了血液常规检查,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自己是P血型,但这个血型引起新生儿溶血病及溶血性输血反应的病例很少,所以医生也不确定。那个晚上我一直在做梦,梦见你……”虞璟说不下去了。

    “梦见我怎么了?”苏君俨追问。

    “梦见你说你再也不想看见我,我一直在哭,你也不理我。然后我就醒了,想着也许这辈子我可能都见不着你了,所以我决定把孩子生下来,这样即使再也不能看见你,有孩子陪着我也是好的。”虞璟视线一直注视着地毯上的花纹。

    苏君俨捧起她的脸,“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有我们的孩子陪着,可我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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