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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荑个个如削葱根般白嫩水灵,这会儿被阮灵奚指挥者去和面,倒显一番活色生香。柔软的腰肢轻摆,面粉沾在姑娘们红润的脸颊上,有年纪小爱闹腾的吹了面粉出去,惹来一阵银铃般的嗔笑。

    阮灵奚果真是个会玩的,饺子包好下了锅子,他又差人去外面放焰火,推了窗子捧着碗热腾腾的饺子看她们玩闹。软热的饺子沾了陈醋,齿间一碰破了薄皮儿,一股虾仁的鲜香扑鼻而来,阮灵奚胃口不错,多吃了几个才放下碗筷,从姑娘手里接过温茶。

    他心道,如此方才不算冷清,没有家也无甚大不了的。

    闹腾了半宿楼里人才算是信了客人此来无心与姑娘春宵一度,可这并不会让夜晚变得无趣,客人实在是个有趣之极的人。他精通音律,擅赋词作曲,更有得一手好丹青,又妙语连珠,走南闯北多年市井趣闻信手拈来,哄得满楼心服口服。丝竹靡靡,罗裙翻飞,烛影摇红,金珠撒盆叮当响,好一番纸醉金迷。

    直到后半夜里,丝竹渐歇,姑娘们多半酣醉,厅堂一片艳艳狼藉。阮灵奚拥被倚榻,眼神迷蒙,满是倦意,他方才本是要睡了,谁料腹中小东西这会儿竟胡乱作动起来。它本是乖巧,平日少有动弹,这会儿动静大得厉害,阮灵奚皱着眉醒醒神,抬手揉了揉权当安抚。

    未有半点效果,阮灵奚感到掌心下的不安,楼里酒气与脂粉混作一团,他忽觉胸口窒闷,忍不住抬手推开窗子。

    窗外不知何时落了雪,满园琼花纷飞,冷风铺面,阮灵奚登时清醒了。

    “你这是闹哪门子呢……”阮灵奚皱眉忍着胎动,吸了口凉气,目光随处往外探去。

    月映霜雪,黑夜也明,外面街市静谧安宁,小巷挂着的红灯笼正在摇曳。万籁俱寂,巷口立一人,肩头落雪,遗世独立。

    灯笼将人影拉扯的极长,这样的夜里,为何还有不归家的人。阮灵奚呼吸一窒,不过几息却如千万年般久远。那人似也看他,目光遥遥相望瞬间,风雪作飞花。

    “萧洄……”阮灵奚唇瓣微动,低念一句,霎时心跳如雷,他猛地撑窗起身,朝外门跑去。

    推门的瞬间飞雪卷落满身,阮灵奚长发披散,束发的玉笄早不知何处去了,身上衣衫单薄,打了双赤脚奔走雪里。他不觉冷,巷口空无一人,一切仿佛只是半睡半醒间的梦魇。

    “萧洄!”阮灵奚仓皇站在巷口大喊,回应他的唯有摇曳的红纱灯笼和簌簌飞花。冷气呛了嗓子,阮灵奚忍不住咳了起来,他愈咳愈厉,像是停不下来一样,直到弯下腰身。

    “萧洄……”阮灵奚撑着膝头,掩唇低咳,散乱的长发遮住眉眼,悄然间泪溶于雪,“我知道是你。”

    楼里有人匆忙寻来,撑起一把黑骨伞遮住风雪,狐裘裹住阮灵奚肩头,扶着他回了楼里去。

    黑夜里,有人负长剑,披霜雪离去,踏雪无痕,仿佛从未来过此处。

    钟声响,炮竹鸣,新的一年来临。

    阮灵奚醒来的时候已在马车上,紫泥小炉里煮着姜汤,榻前坐着一人。

    “醒了?”秋月白摸了摸阮灵奚额头,微烫。

    阮灵奚夜里着凉,烧得昏昏沉沉的,忍不住皱眉低哼一声。

    秋月白本想训上几句,看他这幅样子怕是听不进去了,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阿昕……”阮灵奚低唤一句,喃喃道:“我想回家了。”

    秋月白没料到阮灵奚来这么一句,一怔后问道:“洛春山?”

    “嗯。”阮灵奚将手背搭在额头上,阖眸轻声道:“等雪化了吧。”

    “路途遥远,等你到了洛春山孩子都要出世了。”秋月白不是很赞同。

    阮灵奚缓了口气道:“就让它生在洛春山吧。”

    “你瞎折腾什么?”秋月白皱眉,起身去倒姜汤。

    身后,阮灵奚淡淡道:“若有不测,我想葬在洛春山。”

    姜汤洒在手背,烫红一片,秋月白冷静地将白瓷碗搁下,取了布擦去手背汤汁,愠道:“胡说什么。”

    阮灵奚闭了眼,语气平静:“没有胡说,我原本就不是垂珠儿,偏狂妄自负妄想予他个至亲骨血。若那时我没中毒,本该有七成把握平安生下这孩子。”

    秋月白唇色冷白,半晌才沉声问道:“现在呢?”

    “不足三成。”阮灵奚叹息道,“天意如此,当年我爹传我医术时曾说,我辈为医者,可与阎罗争三分,却不能逆天命行事。如今,也算是我自食其果。”

    秋月白心里很不是滋味,却无从劝起,良久才道:“等雪化了,我送你回洛春山。”

    阮灵奚挑眉笑道:“如此,小凌霄怕是要生气了。”

    生气也是没有用的,秋月白执意相送,断天门这边又离不得凌霄,雪化之时,马车已从断天门而出。

    一路上阮灵奚仿佛没事人一样,沿途还不忘东买西逛,给谷里的姑娘们捎礼物回去。今儿个一支钗,明儿个一对镯,胭脂水粉搜罗了一大堆。秋月白掐着日子算算,生怕阮灵奚撑不到回谷将孩子生在外面,只得将其拘在马车里,强行断了他闲逛的念头。

    如此方才是安然无恙地赶到了洛春山。

    入谷的时候阮灵奚将狐裘裹了个严严实实,低头看了半晌,问秋月白:“你看这样如何?”

    秋月白打量他一眼,摇头道:“遮不住,你死心吧。”

    阮灵奚有些沮丧的长叹一声:“我该怎么跟那群丫头解释他们风流倜傥的谷主被人搞大了肚子回来了。”

    秋月白想了想,决定舍己为人:“不行你就说是我的吧。”

    阮灵奚呛咳连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秋月白体贴地拍了拍他的背,一手环住阮灵奚腰身,道:“走吧。”

    话虽如此,阮灵奚到底还是没有脸推给挚友,谷里也就免不得一番鸡飞狗跳。谷中老一辈的人轮番过来劝问阮灵奚,年轻一辈的更是上蹿下跳试图杀出杏林谷去,替谷主讨个公道。

    阮灵奚被闹得没办法,只得道:“我也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

    这句话联系着阮灵奚往日作风,一切都变得微妙起来。

    大家总算是安静了。

    算算日子最多半月孩子就要出生了,是谁的不重要,最起码还知道是谷主亲生的,这就够了。众人开始积极地准备起来,阮灵奚算是彻底懒成一团,每天除了被秋月白从床上挖起来散散步外,几乎是不肯动弹了。

    秋月白见他这样养着,非但没有长肉,竟日渐消瘦下去,脸色苍白一天更甚一天。念及他之前所言,方知如今阮灵奚怕是吃力极了。

    可倘若天水医会的首座阮灵奚都束手无策,那这世间还有谁能帮他。

    若还有一人……

    秋月白盯着自己的一柄长剑,将战书连下十三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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