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淳醒过来的时候,几乎要疯了。

    她瘫倒在床榻上,浑身不停的打着摆子,抬头看向了四周。

    这是一间装饰极其华丽的房间,躺着的床榻用紫檀木打造而成。

    靠窗户放着桌椅,都是金丝楠雕刻。

    头顶的纱帐是上好的苏锦,帐子上点缀着的南珠,一颗颗莹然饱满,价值连城。

    外面夜色已深,房间四个角落镶嵌着小孩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将这间奢华到极点的房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房间外面传来只有烟花之地才有的热闹声,陆元淳的心狠狠揪扯了起来。

    “醒了?”一道邪魅的声音袭来。

    房间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二皇子赵广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陆元淳下意识的向后退开,单薄的脊背却撞上了冰冷的墙壁,再也没有办法向后退一寸。

    她猛的抬眸惊恐的看着缓缓走过来的赵广。

    他此时穿着一件绣着螭纹的锦袍,醉眼迷离的脸上染着一丝邪魅。

    “你……”陆元淳此时彻底明白了过来。

    她和沈知仪怕是被二皇子给设局害了,她心头跳个不停。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身陷囹吾,还为沈知仪担心。

    之前陈婆子假意转交给她的那只银锁,真真切切是沈知仪的贴身之物。

    “你们到底把沈公子怎样了?”陆元淳从小到大都没有和人红过脸,此番只想杀了眼前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

    赵广薄凉的唇角微微翘了起来,眼底闪着恶毒的光芒。

    他是皇后的嫡子,别说是眼前这个丫头,便是大周的万里江山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这天下哪个女子见了他不是巴结逢迎?唯独她处处躲着他,生怕和他这天之骄子有任何的瓜葛。

    以为仰仗一个刚中了进士科的学子,就能逃脱他的手掌心?

    也不瞧瞧他是什么身份,和他斗?那个姓沈的有几斤几两?

    “没怎么样,只是遣了几个‌‎‍美‎‌‍‍‎人‌‎‍‌陪着他罢了,此番怕是他逍遥快活得很。”

    “到了明天,整个京城都会看这位准备参加殿试的士子,那风流快活的样子!”

    二皇子赵广眼底渗出了冷冽的光。

    “你这个魔鬼!”陆元淳顿时心如刀绞。

    二皇子这是要彻底毁了沈知仪,殿试在即,爆出任何丑闻,对于沈知仪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轻则不能参加殿试,被革除功名。

    重则殿试前闹出什么来,触怒了圣上,只有一死了。

    她绷得紧紧的神经在那一瞬间爆发,抬起手朝着二皇子赵广的脸上掌掴了下去。

    陆元淳的诗书读得多,这种打架的事情根本不在行。

    更何况还是和大周的皇子撕扯,她的手臂瞬间就被赵广死死掐住。

    赵广垂首看着面前的女子,端庄优雅的脸上晕染着罕见的愤怒,倒是让她的脸显得越发生动了起来。

    ‌‎‍美‎‌‍‍‎人‌‎‍‌,他赵广从来不缺。

    但是敢动手打他的,唯此一个。

    在宫宴上本就动了心思,此番更是喜欢的紧,只是他的喜欢让陆元淳觉得恶心。

    “求求你做个人吧!”

    “他寒窗苦读那么多年,你却要毁了他!你还是人不是?”

    “哦?你这般心疼?”二皇子的眼底渗出一丝丝的怒意。

    这个女人当他是死的吗?

    胆子当真不小,在他的面前肆无忌惮的提及别的男人,真是欠收拾。

    “呵呵,你越是心疼,本殿越要毁了他!”

    “你知不知道,明早我不光要将他扒光了丢在贡院的门口。”

    二皇子越说越兴奋,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他不是写文章很好吗?那几个老匹夫都说他的文章古朴实用。”

    “哈!本殿还要一寸寸碾碎了他的爪子,倒是要瞧瞧他怎么写?”

    “不!不要!不要!”陆元淳缓缓跪在了二皇子的面前。

    “殿下,我求求你!元淳求求殿下了!不要毁了他!”

    “都是元淳一个人的错,宫宴上,元淳不该忤逆了殿下的心思!”

    “殿下!求求你!求求你!”

    “求我?”二皇子最喜欢看这样的场景,看着那些被他残害的人,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

    他心头便有极大的快意,他弯腰托起了陆元淳尖俏的下巴。

    “求本殿的话,要看看陆姑娘的表现了?”

    “不!不!”陆元淳向后挣脱开二皇子的束缚,连连后退。

    只是已经羊入虎口,又能躲到哪里去?

    陆元淳越是这样躲,更是激起了二皇子心底的残肆和欲望。

    “陆元淳,做我的正妃如何?”二皇子的这句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的。

    他一把抓住了想要逃出去的陆元淳,将她狠狠丢到了榻上。

    随即退下了自己的锦袍,整个人俯在了陆元淳的身上。

    红绡软帐中顿时传来陆元淳惊恐的哭泣声,随后哭泣声越来越低。

    外面的夜色越发浓黑了几分,带着几分压抑。

    砰砰砰!永宁候府的西侧门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不多时顺着穿廊,急促的脚步声踏碎了夜色的宁静。

    墨韵堂跟着也鸡飞狗跳了起来。

    沈钰珠从睡梦中被人惊醒,她刚草草穿好衣服,披了一件外衫走了出去。

    李恒疾步抢了进来,跪在沈钰珠的面前道:“大小姐,大少爷出事儿了!”

    沈钰珠顿时一个机灵,声音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别捉急!慢慢说!说仔细!”

    李恒的声音都微微发颤。

    “中午大少爷就说要出去一趟,小的想要跟着去。”

    “大少爷不让小人跟着,可大少爷到了傍晚也没有回来,小人有些心慌。”

    “小的就去禀了夫人,夫人让小的去找找。”

    “小的就沿途打听,一直跟到了毓秀河边,至此只看到大少爷拴在河边树桩上的马,哪里还有大少爷的影子?”

    李恒摸了一把眼泪,他被沈钰珠送到沈知仪的身边伺候。

    沈知仪待人当真是好,他此番更是有些急了。

    “小的沿着河边找,却在河岸的树荫下看到了这个。”

    李恒将一个做工精致的香囊送到了沈钰珠的面前。

    沈钰珠一把接过,脸色登时变了。

    她认得这香囊,还是她在大哥进贡院之前,她去寺庙里给他求来祈福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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