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和金钏儿正说着话,突然牢门口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

    不多时便有人从外面的穿廊里缓缓走了过来,最终脚步声停了下来。

    两个穿着玄色锦袍的男子打开了牢门,一边站着的牢头是今天刚调过来的,此时脸上微微有些紧张。

    金钏儿忙站在沈钰珠的面前,手中的剑瞬间出鞘。

    她和主子进来坐牢,是参了水的,不光主子随身佩戴着短剑,她也将自己的宝剑带了进来。

    眼见着今天的情形不太对劲儿,金钏儿心头顿时一沉,做了拼死的准备。

    沈钰珠也没想到,刑部这么快就被宁安太妃的人掌控了,不,不可能。

    外面的那些牢头们身家性命,一大家子的老老少少都在慕修寒的手中攥着,这些人断然不敢将她送出去的。

    那个牢头看着两个黑衣人,也是带着满眼的恳求之色低声道:“二位爷,你们瞧着人就行了,不能带走啊!”

    “带走的话,小的一家老小就活不成了啊!”

    “慕世子绝不是个好相与的!”

    “况且二位爷将世子夫人带走,也出不去二道门,外面都是天机门的人。”

    “怎得这么啰嗦!!”那两个人一把将絮絮叨叨的牢头推到了一边,随即大步走了进来。

    刷地一声!金钏儿手中的剑锋已经出鞘,擦着那两个人的面门而去。

    金钏儿这些日子得了千山这一武林高手的磋磨和指点,剑法更是精湛。

    加上她心性专注,在习武这方面有着常人所难以企及的天分,故而这一招先下手为强,又带着几分拼命的架势。

    那两个人到底是低估了这个小丫头,走在前面的那个竟是被她的剑锋擦破了皮,脖子上渗出了一丝血。

    “找死不成?”受伤的那个人,眼露凶光,瞧着就瘆得慌。

    两个人朝着金钏儿逼迫了过来,沈钰珠眉心一跳:“小心!”

    金钏儿躲开了迎面而来的冰冷刀锋,与这两个人缠斗了起来。

    新来的牢头急得直跺脚,忙压着声音喊道:“不要打了!你们二人不要打了!”

    “好不容易将外面的那些人支开,若是将天机门的人招惹来,当真是不好处置啊!”

    “二位爷!二位爷!”

    那两个人原本以为可以轻易拿下这个小姑娘,然后杀了沈钰珠。

    当真是没想到挡在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如此神勇,竟是以一敌二,愣是让他们没有丝毫的办法杀了沈钰珠。

    偏偏这个沈钰珠也会些剑法,而且沈钰珠的剑法是慕修寒亲自指导过的。

    慕修寒当初为了让沈钰珠能多些自保的能耐,传授了她一套防身的剑法。

    很适合她这样的女子,剑招简单,与精巧之间渗透着重重的杀机。

    此番她固然怀了身孕,可也没有给对方以可乘之机。

    眼见着外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有人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儿,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此时金钏儿将沈钰珠挡在了身后,竟是半点儿便宜也没有让那些人占了去。

    在她与这两个人缠斗的时候,沈钰珠也会从旁帮忙,虽然她怀着身孕不能全力参进战团,但是从中使个绊子也让那两个人不好受。

    眼见着外面的脚步声越发急促了起来,那两个人终于慌了。

    两个人想要伤到沈钰珠就得先过金钏儿这一关,这个小丫头当真是个麻烦。

    他们两个人似乎想到了一处,同时出手,一起合力攻向了金钏儿。

    金钏儿毕竟是个小丫头,学习剑法的时候虽然师从千山这样的顶尖高手,但是突然面对两个强敌的合力围堵,她的招数顿时乱了。

    就在这个当儿,那两个人突然一把掐着金钏儿的胳膊,居然硬生生将她拖出了牢房。

    沈钰珠大吃一惊,一直以为这两个人要抓走的人是她。

    此时金钏儿挡在她的前面,她的剑法都没有办法完全使出来。

    这两个人抓人的手法分外的诡异,就那么一瞬间,便裹着金钏儿冲出了牢房。

    沈钰珠情急之下,连着手中的短剑都飞了出去,朝着后面那个人的背心处刺去。

    可还是慢了一步,短剑刺偏了方向,扎在了那个人的肩头。

    被刺中的那个人,脚下的步子一阵踉跄,还是仓皇逃了出去。

    沈钰珠拔腿直追,奈何自己怀着身孕,行动颇有些不便。

    她只觉得小腹一阵阵抽痛,扶着栏杆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少夫人!”

    “少夫人?”

    几个牢头疾步走了过来,这些人都是慕修寒安插在刑部大牢的人,看到沈钰珠这边出了岔子,一个个具是胆战心惊。

    “快!快去追!他们抓走了金钏儿!”

    那些人登时都傻眼了,刑部大牢居然有人胆子这般大,直接进来抢人的吗?

    不过看着沈钰珠没有出什么事儿,只是被人抢走了一个丫鬟,这些人的心思稍稍安定了几分。

    忙依着沈钰珠的吩咐,朝着夹道的另一侧追了过去。

    此时刑部大牢的后院,围墙边为了方便送菜送走脏水开的小门,也偷偷打开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扛着一条布袋疾步走出了小门。

    那布袋里装着一个人,传出了一阵阵呜呜的喊声,听不真切。

    很快那两个人扛着布袋,上了外面停着的马车。

    马车接着驶离了这条阴暗逼仄的小巷,朝着外面的崇文街而去。

    不多时马车驶进了一座气派至极的府邸,金钏儿被人带到了后院的偏僻房子里。

    房间的空间不是很大,四周冰冷的墙壁上到处挂着森寒的刑具,瞧着就令人心头发寒。

    最北面设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华丽紫袍的贵族青年。

    青年虽然相貌俊美,只是身上的气韵分外的冷冽,让人不敢亲近。

    他两只修长的手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拇指上套着墨玉扳指,轻轻点着椅子的扶手,视线森寒,盯着被人从外面拖进来的布袋。

    “殿下,属下带回了沈氏身边的丫头,那个沈……沈氏当真是难缠。”

    三皇子赵泽眸色一闪,淡淡扫了一眼,那两个人更是连着脑袋都磕在了地上。

    “打开!”

    三皇子冷冷看着布袋,一个沈氏身边的丫头罢了,还能让他的两个手下都束手无策。

    不过这个小丫头是沈氏身边的得力人儿,一会儿需要重刑逼供一番,若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杀了喂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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