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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无话可说了,只是心里觉的奇怪,明妃好端端的,把着永寿宫的门做什么?

    她稍稍退了三两步,冲着小宫女摆摆手:“你去回娘娘一句吧,我也是奉了命过来的,知道娘娘潜心礼佛,自然不敢惊扰了神灵,进了内去,发了赏就走。”

    小宫女连声应下来,又反复的回头确认,直到确认了她不会硬闯进来,才一溜小跑,飞快的往小佛堂方向而去。

    小佛堂外,是别鹤一个人守着,冷眼瞧着不远那头,偏殿里,内府的奴才们忙进忙出的。

    她一晃眼,瞧见了小宫女正快步而来,见她脸上的神色是有些匆匆的,便赶紧挪动脚步,往前迎了上去,两个人靠近些时,别鹤却冷下了脸来斥她:“行色匆匆的往小佛堂跑,作死呢?”

    小宫女立时打了个哆嗦:“别鹤姐姐别忙着骂我,长春宫的出云姐姐来了,说是领了昭妃娘娘的旨,四处给内府的奴才们发打赏,主子交代了不叫人进来,可她又那样说,我不敢硬拦着,就赶紧来回您。”

    别鹤神色一变:“打赏?她来给内府的人,打的哪门子赏?”

    小宫女连连摇头:“奴才不知道呀。”

    这可真是奇哉怪也。

    协理六宫的,是贞贵妃和庆妃,跟昭妃有什么关系?

    她即便觉着内府的人辛苦了,长春宫的偏殿,如今不也正拾掇着吗?那里的奴才,还不够她摆主子的款儿来打赏的?

    事有蹊跷,她就不敢自己拿主意了,况且主子目下的这个情形,也实在不适合,再去得罪长春宫。

    她想着,拍了拍小宫女的肩头:“我进去回主子一声,你等着。”

    小宫女又是纳福又是应声的,目送着她进了佛堂去。

    小佛堂的东次间里,是供奉菩萨和香火的,金身菩萨前,红木桌案上,摆着鎏金忍冬纹的香炉,再往下看,锦缎包了边儿的蒲团,规规矩矩的就摆在桌案正中的地方。

    别鹤噤了声,瞧着胡媛跪在那里,双手合十,口中诵经的姿态,鼻头便有些发酸。

    她忍了忍,把那股子酸涩压下去,轻手轻脚的进了前去。

    胡媛听见了动静,双眼微合着,头也没回的张口问:“怎么进小佛堂里来,这时辰,有什么事儿也不该来打扰。”

    别鹤吞了下口水:“是长春宫的出云领着人过来,您不是一早交代了把着宫门不许人进来吗?小宫女儿不敢硬拦着她,来回了我的话。”

    听了这个话,胡媛才睁开眼来,手上挂着一串儿念珠,也停下了转动的动作。

    她右手往上一抬,别鹤立时会了意,弯了弯腰,扶着她,稍使了些力,于是胡媛就着她的力道站起身来,先活动了下腿,才步上前两步,念珠自手上取下来,扣在了桌案上。

    放完了,她才素手一扬,指了指外间:“她说没说过来干什么的?长春宫一向跟我这永寿宫可没什么交情,这时辰她跑过来做什么?”

    别鹤扶着她,一面往外走,一面回她的话:“她说是昭妃叫她来的,说什么,昭妃体恤内府的奴才们辛苦了,叫她四处打赏的,好像咸福钟粹那边儿都去过了,刚到咱们这里,”她说着,已经扶着胡媛落了座,才努努嘴朝外头,“偏殿不是正忙着呢吗。”

    胡媛一声冷笑自唇角溢出:“她善心好大呐,自个儿宫里的配点,有多少奴才忙活着,不够她给赏赐的?这个主子架子,都摆到永寿宫里来了啊。”她冷了语气,“去,把她给我撵走。什么东西,我这永寿宫里,还没轮着她来看赏奴才。”

    别鹤知道她这是动了气,上了头,说的是一时的气话,于是就没动,反倒更柔和下嗓子,开口劝她:“您别说这样的气话儿,横竖是要放她进来的,奴才来回您,是因想不通,昭妃一向也不理会这些闲事的,今天是怎么了呢?她这样大张旗鼓,叫出云各处看赏,惊动了几位正主儿,她真的就仗着万岁爷,这般有恃无恐了吗?”

    她的话,反倒叫胡媛冷静下来。

    胡媛一侧脸,正好对上别鹤的一双眼:“那你的意思呢?我看她近来是得意过头了,贞贵妃进了慈宁宫,庆妃抱病不见人,连靖贵妃都不惹事儿了,这宫里头,她怕只当她是一宫独大。今次的行为,也不知是做给谁看,没的叫人恶心。”

    ☆、第六十九章:心思歹毒

    别鹤吓了一跳,就差上手去捂她的嘴,只是丫头懂得克制,忍了下来,一个劲儿的冲她摇头:“主子慎言吧,这样的话,不是好随口说的。好不容易前些日子,万岁爷来了一趟永寿宫,又说了那么多的话,小主子一出宫,万岁对您更怜惜的多了些,可别说这样的话,仔细招惹祸端。”

    这是为她好的,胡媛也明白,到底是从家里带来的陪嫁丫头,与旁的,终究不同。

    她黑着脸,点点头:“一时说了解气的而已。”

    别鹤松了口气,才又问她:“那叫出云进来吗?”

    “你去叫她进来吧,叮嘱她两句,我这里还诵着经,她要打赏,我也不拦着她,只是别坏了我永寿宫的规矩。”她吩咐了一通,又想起什么来,略一拧眉,叫住了刚要迈开腿的别鹤。

    别鹤闪着眼,不解的问她:“主子还有别的要交代奴才的吗?”

    “你盯着点儿,总觉得她来,并不是为了打赏内府的奴才,等她走了,你且瞧瞧如何。”

    别鹤脸上便有了笑意,连声应了,又细着嗓子玩笑:“这哪里还要您来交代,奴才自个儿心里有数,总不会由着她在永寿宫逞能的。”

    胡媛长长的哦了一嗓子,冲她摆了摆手:“你去吧,我再诵一段,也完事儿了。”

    大约过去一盏茶的时间,胡媛这里诵完了今日的经,兀自起身出佛堂去,一出门,正好迎头撞上了要往佛堂里进的别鹤。

    别鹤看起来,脸色并不怎么好,方才还站在佛堂内与她调侃一二句的人,这会儿也不知是怎么了,胡媛一眼望过去,只觉得这丫头该是有心事的模样。

    她怔了下,放下帘子,步出来:“你这是怎么了?”她问了一声,又勾着头往外看,却什么也没瞧见。

    偏殿那头还是人来人往的忙活着,越窑的汝青罐,定窑的缥色瓶,一式一样的,透着那份儿精致。

    朱氏不过是个常在而已,真是值当内府的人这样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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