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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贵人和她平起平坐,确实有些不合适,可是嫔位上头,又不能予了她。您给了个号,这是天大的恩赐,奴才也没什么别的好抬举她,库里寻常的东西,又不够重,思来想去的,也只有那扇屏风了。”

    两个人说话的工夫,就已经出了寝殿的门。

    董善瑶吸了口气,瞧着天上还藏着层层白云之后的一轮圆日,呀了一声:“看样子,今日也是个好天气。但愿三日后新秀们入宫,天儿也是晴朗和煦的。”

    “你……”元邑有那么一瞬间,想跟她谈谈心,也想问问她,六年过去,如今的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可是她这样顾左右而言他,在屋中时,连一刻的停留都不多做,他所有到了嘴边的话,就全都说不出口了。

    萧燕华说,对错是以他的好恶来定论的,可是平心而论,他并不讨厌董善瑶,只是不爱而已,却并不厌恶的。

    她走错了路,做错了事,他也愿意给她机会。

    她想要的,在他力所能及处,也愿意成全了她。

    可时至今日,结发的夫妻,她却不愿意坦诚相待了。

    他突然有些不敢去质问她,唯恐得到的答案,会让他更加失望。

    元邑抬头望了眼天空,不辨喜怒的嗯了一声,而后就缓缓地,从她手中抽出了手来:“快走吧。”

    董善瑶见他大步如流星,低头看了一眼空落落的手心,在唇边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来。

    她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愿倾尽所有去守护的人,终究不是她。

    深宫之中的路,她还是只能靠自己。

    和高太后博弈,她几乎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失败的,可是没法子,她不得不执起子来,从容落下。

    也许这就是命吧。

    她敛起心神来,快步跟了上去,然而二人之间,却一路再无言。

    到寿康宫的路,说远也远,说近也很近。

    董善瑶的步辇跟在元邑后头,她一路上盯着那道明黄。色的背影,却始终看不透。

    至于寿康宫外时,二人步下辇来,在宫门下对视一眼,才双双提步入内去。

    元邑大约终究不忍心,扬了扬胳膊,在她肩膀上虚压了下:“做你该做的,不要太紧张,也不要害怕。”

    董善瑶心头一暖,抿紧唇角,随后笑了声:“奴才知道了。”

    两个人便不再言声,往高太后的寝宫方向而去时,正巧春喜一路迎出来。

    丫头见了两位主子,脚下走得更快些,近了前去,蹲身纳福:“主子病的古怪,奴才本该早早地出来迎万岁和娘娘,出来的迟了,叫您……”

    这是寿康宫的大丫头,给太后侍寝的体面,寻常哪里有人去为难她?更不要说,眼下太后还病着。

    是以元邑摆摆手:“无妨。太后的病,还是不见好吗?”

    ☆、第八十章:唇齿相讥

    春喜低着头,眼神却闪了两闪,好在是元邑和董善瑶皆看不见。

    她稳了稳心神,才敢开口回话:“太医说不是很要紧的病,一则是操劳过度,二则是经年积的,如今一下子爆发了,得好好的养一阵子才行。前两日也好了些,可是今儿一早起来,又说头晕恶心,才刚问了早膳想进些什么,竟说一点子胃口也没有,今儿不进了……”

    元邑立时拧眉,他不待见高太后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可没人敢提到明面上来。

    高太后养他一场,无论怎么说,都还有个母子的情分在。

    按大陈以仁孝治天下来说,高太后病了,一连几日反复着,他这个做儿子的,是要很着急的。

    他善于伪装自己的情绪,也懂得怎么去拿捏脸上的表情,正好做了一副紧张又着急的神色出来:“这怎么行?如今全靠太医院的药,还有日常吃的东西来养这份精气神儿了,不进膳,可不成。”

    他一面说着,已经大步上了踏朵去,径直往内殿而去了。

    董善瑶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太后这一日,万岁心里着急,你们在跟前服侍,怎么也不规劝着呢?”

    春喜便连忙告罪:“是奴才们的错。”

    “好了好了,我也不是到寿康宫来问罪的,你是太后跟前的人,要罚你,也得是太后来罚,”她绕过春喜,摇一摇头,“还不快随我进殿去。”

    而元邑那头一路入了内室去,便先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儿,是苦的,更是涩的。

    他眉头紧锁,上前去问了安,径直站起身来,往高太后床榻前凑过去几分,扫过去一回,发觉高太后似乎正在昏睡之中。

    难道,真的病了?

    传了太医问话,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太医院统一了口径,没有人该忤逆寿康宫。

    可他还是不大相信。

    怎么就病的这么恰好?

    元让送出宫,大选将至时,而且还点了名叫皇后来侍奉。

    她最亲的,不是高令仪吗?

    他正想着,董善瑶和春喜两个也已经尾随而至。

    他略一回身,怒瞪向春喜:“太后怎么昏昏沉沉,一早起来便是这样吗?传了太医没有?你在跟前服侍,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

    春喜显然吓得不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磕了好几个头。

    此一番动静闹得不大不小,却正好惊动了高太后。

    她悠悠转醒,面色不大好,似乎整个人还有些浑噩,没瞧清楚是谁在床榻旁,张口就骂:“素日里纵的你们太厉害,眼下我病着,你们就敢在我面前叫嚣着闹腾起来吗?”

    元邑后背一僵,阴恻恻的扭过头来,盯了她一回,旋即又将这样的目光收敛起来,换了副恭敬神色:“母后,母后醒醒。”

    高太后好似如梦初醒,一扬手,手背在眼睛上揉了两把,看清是他,松了口气:“是皇帝啊。”

    元邑欸了一声:“儿子陪着皇后过来的,大选的事情落定了,她来跟您侍疾。”

    说着,他同董善瑶招了招手。

    高太后的目光绕过他,看向了不远处的董善瑶,见她是一身素净,眼中明显顿了下,很快又掩盖过去:“难为你们孝心大,来得这样早。”

    董善瑶几步近了前来,柔着嗓子,生怕说话声音大了,就惊扰到她一样:“您病了几日都不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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