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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太后眼儿一眯:“福玳,你一向不是这样的人,有什么话,怎么学的吞吞吐吐的了?”

    “不是奴才吞吞吐吐,实在是这件事,事关翊坤宫……”她很适时地收了声,咬了咬下唇,两只手也交叠着,搓弄着手上的那方手帕。

    高太后的反应却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她沉默着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高太后的呵斥,无论是呵斥她,还是呵斥翊坤宫的。

    大约有半盏茶的工夫过去,高太后似笑非笑的扬声,语气听起来是平和的,可真的听到了心里时,却觉得十分的古怪,但是一时又说不出究竟是古怪在哪里:“你的意思,是令仪惊了定妃的胎,叫她动了胎气吗?”

    卫玉容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却正好撞上高太后一双审视的眼眸。

    她惊了一下,眨巴着眼睛,摇了摇头:“您容奴才细禀。这事儿原是出在御膳房的身上……”

    卫玉容的声音始终平平,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尽可能详尽的复述给高太后听。

    一直等到她说完了,才无奈似的叹了一声:“奴才其实很不信靖贵妃会干这样的事儿,再怎么说,定妃怀的也是龙嗣,靖贵妃就是有天大的胆子,再有您给她撑腰,她也绝不敢拿定妃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更不要说授意御膳房和内府轻慢承乾宫了。”

    “所以呢?”高太后嘴边扬起一抹笑,“你不信是令仪授意,却跑到我这里来告状?福玳,你又存的是什么样的心思呢?”

    卫玉容呀了一声:“您这样说,奴才可就觉得委屈了。”她撇撇嘴,“您知道的,奴才和庆妃都是协理六宫的,可庆妃一向都是不管事儿,再加上奴才又是贵妃位,凡出了什么事儿,都得是奴才头一个顶上去。先前定妃有孕,万岁爷话里话外,把定妃这一胎托付给了奴才,今儿出了这样的事儿,就算奴才信了靖贵妃,也该到您还有老祖宗面前回一声,这是奴才的本分,更是奴才掌宫的本分。到那时……”

    她说到这里,咬着牙顿了顿,须臾又道:“但是老祖宗那里奴才又不能先去,奴才和老祖宗都不偏私,可叫人说起来,老祖宗是奴才的外祖母,真的要为定妃肚子里的孩子,训斥了靖贵妃,岂不是偏袒奴才吗?奴才这才先到了您这里来,可您又这么说……奴才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缠斗

    高太后便歪头想了会儿,有好半天都没回声。

    卫玉容说的是正经道理,不过也足以证明,这并非是个毫无城府的人。

    她早就觉着,庆都一手教养出来的,又是在禁庭中常来常往的人,怎么会这样心思单纯,毫无算计。

    今日卫玉容的所作所为,便恰好证实了这一点。

    承乾宫出了岔子,定妃动了胎气叫惊扰了,太皇太后那么喜欢定妃的这一胎,又是禁庭中最尊的一位,于情于理,卫玉容都该先到慈宁宫去回话才对的。

    反观她这里呢?

    令仪是她的亲侄女儿,卫玉容总不会以为,她会为着这么一桩事,就训斥了令仪。

    这时候开口去训斥翊坤宫,就是先落了自己面儿。

    十日之后令仪就要做皇后了,可如今还没登上后位,便先被她斥责了一番,来日令仪还怎么立威,怎么掌宫?

    不过卫玉容这么说……

    她去了慈宁宫,太皇太后更没法子训斥令仪,不然少不了一个偏私不公的名声要担起来。

    想到了这一层,高太后扬了扬唇:“你的来意我明白了,既然你也说了不信,翊坤宫那里就不要再追究什么,横竖还是御膳房的奴才们该死,告诉黄炳,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至于定妃那边儿,你以我的名义,派些赏赐过去,叫她宽了心好好的养着,有了身子的人,气性若要一直这样大,岂不是不为肚子里的孩子做考虑吗?”

    卫玉容低垂着脑袋,眼儿略一眯,阴沉一闪而过。

    高太后可真是说的出口。

    这事儿不管怎么算,高令仪都是跑不了的,她倒好,三言两语的,把翊坤宫摘得那样干净,到了了,还要怪冯嘉柔自个儿心不够宽。

    也是,如今高令仪一个后位是坐定了的,高太后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外头的人哪怕说她偏袒高令仪……高太后啊,她还会怕别人怎么说不成?

    ……

    送走了卫玉容之后,春喜服侍着高太后稍稍坐起了身来,又奉了一杯安神的茶过来:“主子,贞贵妃过来这一趟,不阴不阳的,您吃了茶就歇歇神儿吧?”

    “她可不是不阴不阳的。”高太后接过茶盏,品了三两口,又将小盏搁置于一旁,正了正身子,“我没猜错的话,她是想告诉我,储秀宫,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春喜吃惊,啊了一声:“这却是怎么说呢?贞贵妃一向不都是……”

    “你也觉得,她一向都是柔善可欺的?”

    高太后没回她,反倒扬了声,噙着笑反问了一句。

    春喜闪着眼睛,犹豫了须臾,才颔首应了一声:“奴才从前一直觉得,昭妃和庆妃都不是好相与的,反倒是这位贵妃娘娘……贵妃这些日子以来,也并没有过什么过分的举动,后头住在慈宁宫里,不是说荣昌殿下也同她闹了几场不痛快,可她却什么都没说吗?”

    高太后哦了一嗓子:“说起荣昌,那你是觉得,她若不是好欺负的人,就该和荣昌冲突起来了?”

    “奴才倒也不是这么个意思……”春喜咬着下唇,含糊了半晌,“只是贞贵妃出身不俗,她也不必处处忍让着荣昌殿下吧?”

    “她当然不必处处忍让着,所以这才是她手段高明之处。”高太后不屑地嗤笑一声,“彼时她住在慈宁宫,连你都知道荣昌跟她闹过不愉快,太皇太后会不知道吗?手心手背都是肉,荣昌处处盛气凌人的欺负她,她却始终恭谦不反击,你若是太皇太后,会偏袒谁?”

    春喜如梦初醒一般,面上的错愕一闪而过:“贞贵妃是……这是邀买人心呢?”

    “再加上皇帝对她的态度——春儿,她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高太后左手手指在身旁的桌案上不时的敲着,点着,语调平平,若有所思,“她这么急着跳出来,大约是不想来日太皇太后难为。她今天到寿康宫来,说了这么一大车子的话,除了表明态度以外,应该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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