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生,她都辜负了师尊的期待。可是,他仍然愿意待她如初,并不曾放弃她。他明知她会拒绝,也不曾要求过她,甚至给她找寻丹方。

    不过,没有人能替别人做出选择,傅灵佩心想,师尊亦不能。

    她一路郁郁地下了崖,回到洞府。

    娇娇竟然乖乖地呆在角落,一反常态地在修炼。虽说半年未见,傅灵佩却也觉得不过一瞬,再看去,娇娇的灵力充盈,竟然已到瓶颈,也许不要半年就可以突破了。

    傅灵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原本她预期要见到的,是一个不曾有丁点进步的雪狼。娇娇想必半年来都日日苦修,才能这么快便练气圆满。

    莫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想到离开前夜,娇娇也是一反常态。傅灵佩早已泯灭成灰的好奇心再一次被挑动了起来。她想着明日,不论如何,都得把娇娇挖起来问个清楚明白才是。

    傅灵佩先入了须弥境。

    果然这灵草距离她上一次浇水没太大变化。剑池这半年的特殊环境,无法如常浇水,这灵草的生长速度便和正常时间一致了。

    里面的空间依然十分逼仄,她不愿久呆,浇完水便也出来了。

    傅灵佩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剑池半年日日夜夜地熬,虽然肌理皮肉熬出来了,但精神已是极度疲惫。于是她决定今晚放个大假,休息一夜。

    不过,还有一事未解决。傅灵佩顺手一抽,打算先将玉简过一遍再睡。手移动的时候猛然磕到一物,傅灵佩奇怪地捞了出来。

    是那个金光闪闪储物袋。

    金色龙纹边绣精致非常,布料也加了亮闪闪的金粉,十分附合陆玄澈的审美,甚是扎眼。她盯了一会,觉得眼睛略涩,便又塞回了原处,以求眼不见为净。

    土财出手,想必阔绰得很。不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为避免过多纠缠,还是不受为妙。

    傅灵佩心想着陆玄澈其人,倒也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确实不能一概而论。

    她笑笑地摇了摇头,郑重地取出了师尊给她的丹方玉简。

    这玉简与寻常不太一样,一改四四方方的制式玉简,呈长条形尺状,玉质通润有光,一看便不同寻常。傅灵佩仔细看了下,在玉简的右下角看了一个半月形的标记。

    莫不是?

    傅灵佩突然想到了玄东记里有一记载:五百年前曾有半月道人,一手炼丹术举世无双,是世间唯一的七品炼丹师,之后再无炼丹师可相提并论。世人趋之若鹜,奉上各种天材地宝,只为求得他出手一次。后传他为情所伤,销声匿迹了。

    不可能吧?傅灵佩一边极力否认着猜测,一边又迫不及待地贴于额头,神识验过。

    果真不是。

    傅灵佩苦笑了下,倒也未见有多失望。从小浸淫于各类修真传奇,即便是两世为人,仍免不了产生侥幸心理,在获得某样不同寻常之物便会生出超常期待。

    而传奇之所以为传奇,便是因为它罕见。

    虽然每个人有做梦的权利。不过傅灵佩没有时间,她的危机迫在眉睫,不论是师傅的,还是家族的。

    玉简内,只略略提了本人一些经历,极为模糊,但从那一凛半爪内也可推断出此人并非半月道人。

    年岁不对。

    玉简内提供了从练气到元婴的大部分丹方。不过是粗粗简单地罗列,但是每个丹方上,都有详细的注解和感悟,对于傅灵佩而言,这才是真正的宝物,给她仍然懵懂的炼丹路上指了一盏明灯,少走许多歪路。

    傅灵佩之前握有的,不过是藏经阁一层最基础的丹方,人人都可兑换的大路货。只粗粗列出草药配比,旁的一概皆无,全靠摸索。

    可是炼丹师的成就,都是靠无数的灵草堆积起来的,摸索过程中失败的越多,代价就越大,有这样一个详细的感悟,却能为傅灵佩省却无数功夫。

    傅灵佩万分感激。在这个炼丹师敝帚自珍的年代,要得到这样一份系统的丹方,若不是机缘巧合,便是代价极大。

    楚兰阔自己的剑都还是扣扣索索升上去的,倘若卖掉此丹方,想必手头要阔绰许多。不过,以他目下无尘的性格,只在有需要时才会想起挣些许灵石回来花销,自然也是想不起来要卖的。

    傅灵佩内心暖融融的,抱着玉简,不知不觉睡去了。

    第二日醒转,已是晚了。

    傅灵佩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发现本想逮的娇娇已经撒欢出门,不知野哪里去了。她稍作洗漱,浑身懒洋洋的劲还没去,一摇三晃地出了门。

    后崖处,楚兰阔并不在。

    傅灵佩也不以为意,径自拎着火漓剑,便打算继续捡起遗漏了半年的习惯——斗剑,好检验检验这半年来的成果。

    谁料今日,她站了许久都不见人来,甚至周围隐隐地空了一圈。

    这是为何?

    她不解地蹙了蹙眉,看着后崖处依然白衫飘飘、人声鼎沸的场景,一切如常啊,怎么就没人应战呢?

    “我来!”一阵清亮的嗓子蓦地想起,只见金灿灿回身一旋,白衫绕了一个漂亮的圆弧,举着一把黑漆阔剑,蹦到了她面前。

    这是傅灵佩第一次见到金灿灿的剑,与他软绵的长相不同,这把黑漆阔剑是把重剑,宽约有半个他的脸那么大,长及肩。

    他站在傅灵佩面前,洋洋得意地举着那么一把重剑,自觉雄纠纠气昂昂,显然对挑战傅灵佩感到极为兴奋。

    “起剑!”傅灵佩见此,尊重地点头,举起火漓剑向天。

    “师妹师妹!”

    正待金灿灿兴奋地提起阔剑,要进行期待已久的比试,却被斜刺里冲出的一道绿衫裙打断了。

    这绿衫裙径直往傅灵佩身上扑。

    傅灵佩忍不住皱眉,陆篱姝可不像那么没分寸的人,从未在她练剑期间打断过她。

    她收起剑,目光沉沉地看着眼前之人,止住了她再度前扑的动作,硬声道,“出了何事?”

    陆篱姝收住了脚步,一张小脸因急切而奔得红彤彤,几缕黑发跳到额间,她伸手捋了捋,才道,“师妹,你那什么,什么族妹……”

    “傅灵飞。”

    “傅灵飞她——”

    “她怎么了?”傅灵佩忍不住再问。

    陆篱姝一脸难以启齿的神色。

    第54章 16.4.1

    傅灵佩略有些不耐地看着她,一双黑眸深若幽潭。

    陆篱姝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舌头也捋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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