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有无数奇体。其中以五灵体为最低,分别对应五行,譬如如你族妹,后来被师姐占了的那具水灵体,虽然是后天造就,却也了不得了。其上还有对应四大神兽的天凰、地魁、穷奇、霸下四体等等。但殊不知,现在这些了不得的灵体在上古时,并非如此罕见,还有以功效分,如纯阴纯阳,炉鼎体质;如妙法体,等等。”

    “可这与我母亲的不妥有何联系?”

    “莫急,还未讲到呢。”尤妙有心卖关子,傅灵佩只得按下心思听起来。

    “既然有众人梦寐以求的奇体,那自然就有绝体。”

    “此绝,有绝脉,绝灵,绝体。绝脉之人天生经脉淤堵不通,无论如何都不可修炼,为废体,不论灵根资质如何好,生就绝脉体,那就终身与修仙无缘……”

    傅灵佩坐起来,静静听着小黑人讲经。这些有关体质之理,现存资料里还不曾有过系统的描述,听尤妙慢慢道来,她渐渐心里有了些概念。

    “……绝灵,顾名思义,即绝灵根,无灵根不可修炼,也是最广泛最普及为人所熟知的一种体质,大部分凡人皆是如此。”

    傅灵佩垂下眼睫,细细思量。她母亲既然能修炼,自然与这三种绝体不一样,那这不妥之说从何而来。

    尤妙看她懵懂模样,心下发笑,终于有她不懂之时。不过她也知道卖关子卖够了,再继续下去恐将傅灵佩惹毛,话风一转,直接进入正题。

    “这三等划分是从三个极端例子来的。但人属千千万,岂能简单以三分为准?你母亲,自然不是绝体,可也相去不远。她经脉上下贯通,灵根虽为三灵根,但资质达到了七五,在你供应之下,便是堆也该堆上金丹了。可如今却滞留筑基圆满不动,这是为何?概因其经脉虽通却松。这松作何解?就像一个布口袋,平时扎得好好的,往里面冲灵气也没问题,可到了一个度,这布口袋里的灵气便会从扎好的口子里溢出去,这溢出又是个静默的过程,连本人都察觉不出,自然你们就都以为是资质太差的缘故。”

    这例子形象而生动,傅灵佩一下便懂了。

    经脉与血肉相连,可什么东西都有一个密度和韧劲。好的经脉是既密又韧的,但若这经脉疏松,被灵气一撑便有细密的小孔撑出来,那再多灵气也不够用的。筑基升金丹,原就是一个不断压缩的过程,压缩之时经脉所承受的压力极大,如母亲那般“疏松”的经脉自然是不可能承受了,结丹也是虚无缥缈。

    果然尤妙接着道:“若非你送与她服食的灵丹品质太好,她到了筑基中期便顶天了。”

    “你有什么条件,尽可讲来。”

    傅灵佩声音有些涩,但眼神清亮,似乎将尤妙看穿了一般。她绝不信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器灵会突然间善心大发,废这许多唇舌来提点她母亲之事,毕竟她与它不过是两契的关系。尤妙起了这个头,必然是有解决之道,只不知,这一回,她想要的,是什么了。

    “你到了云昬界,要负责将我去主人那里。我主人手段通天,自然有解决之道。”

    傅灵佩嗤了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且不提她主人还在不在,就算她在,要等到她找到,她母亲用不用得上还是两说。

    “说实话。”

    尤妙跳脚。怎么就没说实话了!她主人确实有解决之法。

    “我母亲等不及,不过你尽可放心,以我傅氏静疏之名起誓,若你真能改善我母亲体质,静疏必想方设法将你送到主人身边去。”傅灵佩誓言说来就来,其郑重模样将尤妙满肚子的诡话都堵了个遍。

    “罢了罢了,怕了你了。”尤妙达到了目的,摆摆道:“我这,有一段心法,照着这个练,只是这心法炼时颇有些痛楚,不过只要撑过第一层,便好了。再辅以密岫丹,你母亲的体质自会慢慢改善过来。”

    密岫丹?

    傅灵佩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丹,她未曾听过。尤妙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直接将丹方给了她。

    傅灵佩细细查探丹方,发觉这灵植她须弥境里都有。在天元派小闭关的五年以来,通过苏正手中收罗来的极多,委托得来的各式各样灵种她也来者不拒,很是搜罗了一批稀奇古怪的灵植,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

    只是其中有两位年份还不够,需忽忽等上两年,不过,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父母鹣鲽情深,若要让父亲一人茕茕孑立留存于世,她也不忍。

    想到此,不免又挂念上了那不知在何处的冤家,默念了遍清心诀,再躺不下,干脆打坐静修起来。

    尤妙见机得成,也不再多言,遁入玉镯中休息不提。

    第二日晨光熹微之际,廖兰便打住了修炼,在清脩居的正厅踱来踱去,眼见金乌东升,女儿还见未出来,便忍不住跑到了门前等。

    正好撞见傅青渊等在门口,不由睨了他一眼,张口无声:“奸贼!”难怪这般早就不见了,竟然是抛下她先来女儿面前现脸来了,争宠争到这地步,奸猾。

    傅青渊嘿嘿无声笑,俊朗疏逸之气不翼而飞。在此时,他不过就是最普通不过的父亲罢了。

    门口一东一西两座门神,傅灵佩哪还修炼得下去。

    随手施了个涤尘诀,就着室内热水管冲了把脸,便湿漉漉着手去开了门,看着两个挤眉弄眼一团孩子气的父母,无奈道:“父亲,母亲!你们这是做什么?”

    廖兰顾不得再与夫君斗气,牵着傅灵佩的手,便去了花厅,打算独占女儿一日。不料傅青渊没皮没脸地跟上来。

    “你不是家主么?这么闲,不如去处理些家事!”

    “我这家主还不知道能做几天,反正佩儿在这,我就不走。”傅青渊一屁股坐了下来,自顾自地给自己斟了杯茶,那些庶务,谁爱揽谁揽去!

    廖兰原是打算与傅灵佩讲些女儿家之事,被这赖皮脸搅黄了也没办法,只得再继续问问那些别后之事。

    毕竟昨日夜深时短,很多都略过了的。

    傅灵佩却不想说这些,肃了肃容,郑重地将昨日所知之事一五一十道来,廖兰越听越心惊,难怪,难怪近些年修炼她越来越不从心,连通天丹都吃了一颗,也没见结丹,问题竟是出在这里。

    那些问题细细说来,一一印证,竟是完全无差。

    傅青渊也收起随意之色,一阵后怕。要不是女儿回来,他们竟不知,事情严重若此。

    廖兰拿着傅灵佩早先刻录好的心法,起身行了个大礼,傅灵佩不自在地避开:“母亲,何至如此?”

    “修真为道,达者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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