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示意了下,似笑非笑道:“云仙子可以说了。”

    云秋霜这才收起笑,刚刚在外的柔顺姿态也一并收了起来,整张脸显出一丝冷硬,毒舌般的视线在傅灵佩脸上转了转,才启唇道:“傅真君,缘何不露出真容来?”

    “秋霜尚记得,傅真君可有一副能让天地都为之变色的容颜。”她幽幽叹道。

    傅灵佩笑笑,“本君的真容,与仙子说的交易可有关系?不露出真容,仙子就不与我做交易了?”

    “非也。”云秋霜冷冷地睇来,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只是秋霜想看看,如今与傅真君差了多少。”

    “还是,傅真君毁容了?或是有不可见人之处?否则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对着一张面具,秋霜实在看不到傅真君的诚意。”

    傅灵佩奇异地看了她一眼,她遮掩容貌只是为了避免麻烦,并非真的害怕真面目示人,只云秋霜执意要见一见,实在不甚明了她图什么。

    “不是仙子主动要求与本君做交易?”她失笑道,“既然是仙子主动提起,这诚意,自然也该仙子给。”

    云秋霜不吭声,伸指一拂,方方正正的桌面上便出现了一连五个封好的玉盒。

    “想必傅真君肯跟秋霜坐下来谈,便该知道,这玉盒里装的,是什么了。”

    “诚意,真君见到了。”

    她指指桌面。

    傅灵佩一哂,五指往腮边扣住一拨,“撕拉”一声,便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来。

    在云秋霜的眼里,这是一帧慢动作。

    一张玉雕似的的脸容露了出来,秋水为神玉为骨,哪怕是世上再出神入化的狼毫也难模难描出那种韵味来——

    最吸引人的,却是面上嵌着的一双眸子,如墨潭般闪着神秘的清辉,引人一探而不得。

    云秋霜喃喃道,“难怪……难怪……他对我不屑一顾。世上最强大的媚术,也无法强过这样一张脸。”

    谁敌得过?谁敌得过!

    傅灵佩将面具收入储物手镯,好笑地摇头,“世上最强大的媚术?不,所有的媚术,得来的,都是虚幻。”

    唯有真心换真心,得来的,才是真实。

    云秋霜不信,振作起精神,她本也不是为这个才来,见一见真容不过是附带。她伸手拂过,啪啪啪几声玉盒全都被打了开来。

    五株三千年紫薰花,静静地躺在玉盒内,散发出幽幽的甜香。

    ——正是傅灵佩求而不得的那味灵花,竟是在云秋霜这里集齐了!

    集齐这五株紫薰花,她便足以凑齐五炉融熏丹的灵材,以她能耐,定能炼制出足够的极品丹供丁一花用。而有融熏丹的辅助,血炼丹的药性将能发挥到最大,配合着改过的血脉锻融法,丁一不仅仅可以补足亏损,甚至有可能一举进阶为纯净的雷灵体!

    雷灵体,比之水灵体,还要罕见上一百倍。

    傅灵佩按住桌下几乎颤抖的指尖,清了清嗓子,镇静道:“用这些,你究竟想要交换什么?”

    尤妙还在她识海里跳来跳去:“傅丫头,你完蛋了!这臭丫头不安好心!完蛋了完蛋了!你情郎要被抢了。”

    傅灵佩不理她,只目光灼灼地看着云秋霜。

    到这个时候,云秋霜反是不急了,她重新将盒盖一一盖上封好收起,直到桌面只剩下一只装饰用的花盆,和两盅清茶,才抬头道:“我只要一夜。”

    傅灵佩有些愣,一时反应不过来:“一夜?”

    “是,让凌渊真君陪我一夜。”

    云秋霜垂下眼睑,掩住眼内的波动,直直地看着手中的茶盅,轻声道:“只要一夜。”

    傅灵佩按了按额头,为云秋霜的执着头疼。敢情这人是想要与丁一做一夜的露水夫妻?她怎不知,丁一还有这魅力,能让人拱手让出五株紫薰花就只为睡上一夜?

    ——这样看起来,她白睡了那么多回,竟然是白白赚了这许多紫薰花了?

    这度夜资还真贵。

    傅灵佩苦中作乐地想,正要启口拒绝,却被云秋霜一句话堵住了:“何况傅真君怎知,凌渊真君他不愿意?”

    在云秋霜看来,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凌渊爱重眼前女子,又被看得紧,自不愿惹傅灵佩伤心,对她也就没有声气了,可若傅灵佩应了,凌渊既能白得一个‌‌‎美‍‌‎人‎‍‌‌‎睡一晚,又能得治病的良药,这买卖怎么看怎么都便宜——

    她自是相信,这世上的男人,便没有不好色的。

    傅灵佩哑然失笑,敲了敲桌子:“换一个。这个交易,我不同意。”

    便是想一想丁一与旁人滚到一处的场景,她都嫌恶心——傅灵佩不惮于承认自己的霸道,甚至以此为荣。至于前世之事,她计较不来,可今世,总没有自己拱手让人的道理。

    况且丁一也不是一个没想法的物件,轮不到她做主。

    云秋霜掩嘴一笑,眼里有挑衅:“傅真君可是怕了?”

    “怕?本君怕什么?”傅灵佩仰起头,面上几乎流动着让人惊心动魄的逼人艳光,“激将法对本君无用。”

    “本君还不曾怕过,只是本君不碰别人碰过的——”

    “——嫌脏。”

    云秋霜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下,想要出口的指责又噎了回去,再出口便没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了:“……真自私。”

    “云仙子不顾旁人意愿,想要带物件强行加塞,不也是自私?”

    云秋霜低低笑了声,眼波流转间,抬头朝着傅灵佩笑了,此时她正是面朝大门的方向:“若秋霜没猜错,傅真君要这五株紫薰花是为了凌渊真君罢。”

    “上回相见,凌渊真君虽带了面具,但十指却是没有伪装的,这气血不足之症,从指尖便可见一斑。秋霜不才,从傅真君近些日子来的行为,又适逢看过一些丹书,得出了些结论。真君若真为了凌渊好,这血炼丹和融熏丹,还是早一日炼成早一日好。”

    “这五株紫薰花,秋霜得来,也是不易。沧澜界仰慕秋霜的,不知凡几,这紫薰花,亦是秋霜用一夜换来的,怎能白白与了傅真君?”

    “秋霜的一夜,来换凌渊真君一夜,实在公平。”

    修真界本就没有所谓的男女大防,沧澜界尤其如此。风气之开放,更在玄东界之上。初相识的男女看对眼了,寻处地方大被同眠的比比皆是。是以,沧澜界客栈尤其发达。

    而云秋霜虽表现出对丁一的痴情不悔,可也并不惮于让人知晓自己的欲望。

    傅灵佩拍手,她不得不承认,在这点上,自己的“洁癖”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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