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姜安宁就想起了王福花,妈当时刚来海岛的时候,也带上礼物给帮助过自己的,和自己关系好的人都送了家乡的特产,希望她们以后对自己多多照顾。

    秀娥嫂子她们还要去阿曼和林梅嫂子家,姜安宁便没多留他们。

    也许是看到秀娥嫂子的公公婆婆感触太深,晚上她竟然做了噩梦。

    周恩瑾替她擦了擦汗,“做噩梦了吗?”

    “我在梦里见到了爸妈,可不管我怎么喊,他们都听不见,看到我。我很害怕,就醒了。”姜安宁杏眼上还沾着露珠,可怜巴巴:“恩瑾,我想爸妈了。”

    周恩瑾抱着她安慰,“睡吧,说不定明天就可以见到爸妈了。”

    姜安宁只以为周恩瑾是安慰自己随口说的,没当回事。

    第二天,刘婶陪着她出去散步回来,周恩瑾听到她的声音,从屋里走出来,“安宁,你看看谁来了?”

    说着,周恩瑾挪开到一旁,露出身后的两人。

    姜安宁看到两人,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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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一更、二更、二点五更◎

    “多大的人了, 还哭鼻子。”王福花红着眼眶帮闺女把眼泪擦干。

    姜全根在一旁看着快一年没见的幺女,心中激动,不知如何表达, 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怕被女儿看到,转头抹了抹眼睛, 回过头笑着喊了一声幺女。

    姜安宁擦干眼泪, 抱着王福花撒娇。

    王福花原本还担心闺女身体之前生过一场大病,怀孕会不会受罪,现在看到闺女气色红润,好像还长胖了一点,一路走来的各种担忧总算得到了安慰。

    恩瑾把自家闺女照顾得很好。

    此时外面太阳还很大, 天气热。

    周恩瑾担心妻子站着累, 招呼道:“爸妈, 安宁,先进屋。”

    王福花拍了拍女儿的手,“走, 先进屋。”

    姜安宁左边挽着王福花,右边挽着姜全根,满脸笑容地进屋。

    刘婶和周恩瑾把空间留给久未见面的三人,一个去厨房做今天的晚饭, 一个去院子外把剩下的那只三黄鸡杀了。

    堂屋。

    姜安宁见爸妈搪瓷缸里的水凉了, 给两人添了热水。

    “爸妈, 你们怎么来了?家里怎么办?”

    王福花喝了一口水, 笑着道:“是恩瑾给我们打电话, 说你想我们, 正好我和你爸也想过来看看你, 就买了火车票过来了。”

    周恩瑾杀完鸡进屋, 见桌上的小零食没多少,打开五斗柜添上,放到三人中间,去后院烧窑,一会儿好用来烤鸡。

    妈来姜安宁能理解,她爸不是要上班吗?

    “爸的工作怎么办?”

    姜全根看着闺女,满心都是高兴,“爸来之前特地找了你路叔叔他们换班。”

    王福花接着道:“你爸为了来看你,这两个月没有休息过一天,休息的时间全找人换班了。加上本来的假期,这次可以在海沙岛呆半个月。”

    姜安宁一方面听到爸妈可以呆这么久很高兴,另一方面又心疼爸爸为了攒假期没有休息过。

    “上次因为担心你爸,来一趟海岛都没好好逛过,这次我要多呆一些日子。那什么赶海,下次你去带上我和你爸。”王福花可是惦记赶海好久,像这种不花钱白捡海鲜的事。

    对她这样的家庭主妇吸引力不亚于后世大妈大爷们碰到超市的打折促销送洗衣粉。

    “那正好,我现在不用上班了,等参加完珍珠贝会议,我带你们好好在海沙岛玩一玩。”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王福花想起带来的东西。

    “爸妈这次过来,给你带了好多东西。”王福花招呼姜安宁进铁牛的房间。

    他们在海沙岛上,和铁牛一起住。

    一进房间,姜安宁便看到了、用被子和三角布包裹起来的两个大包裹。

    姜安摸了摸被子的包裹,硬硬的,四四方方的,“这是什么?”

    姜全根把东西往桌子中间搬,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里面四四方方的电视机。

    姜安宁惊讶极了,这时候的电视机很少,只有富裕的家庭单位才有一台,有的甚至一个生产大队都没有一台。

    姜全根爱恋地抚摸着电视机,笑着对幺女道:“无线电一厂从去年就开始试着制作黑白电视机,只可惜一直没成功,因为关键呈像技术问题没解决,今年,爸终于找到了方法。工厂为了奖励,就把研究出来的第一台电视机当作奖励奖给了爸。

    我和你妈年纪大了,有收音机,用不上电视机,就给你背过来了。你几个哥嫂我们都打过电话了,都没意见。

    这台电视机还有许多不足,但是基本的电视机功能都有,还自带了收音机,不想看电视,也可以听收音机。”

    “爸,我不用看电视机的,这么重的电视机……”姜安宁哽咽地说不出话。

    爸说的很轻松,好像背一台电视和背一床被子是一回事。姜安宁难以想象爸妈是怎么把这么重的一台电视机从锦城一路背到海岛上的,其中的艰辛困难又是怎么克服的。

    姜全根伸出手,笨拙地揉了揉幺女的脑袋:“傻孩子,爸是农村出来的,从小干活力气大,别说背电视机,几百斤的麦子都扛过。一台电视机不算什么的。”

    就算姜全根这么说,姜安宁还是很心疼,“爸,给我看看你的肩膀。”

    姜全根有些不自在,“爸没事的,不用看。”

    “真的没事,一台电视机而已,我三四百斤的麦子随便扛。”姜全根还在找借口。

    王福花也担心,只是自家爱人逞强的很,说没什么事,不给自己看,“闺女说的话你总要听吧。”

    姜安宁瞪着眼睛,喊了一声爸。

    姜全根见幺女生气,嘴上还在逞强,手下却乖乖把短袖脱下来,“我都说了没事的……”

    姜安宁走到他背后,看到姜全根被绳子勒出红痕的肩膀,心中酸涩。

    王福花看了看,松了口气:“有些破皮,没什么大碍。”这点破皮对干惯了农活的人来说确实没什么大不了。

    “我就说没什么的,幺女你就是瞎操心,爸就是年纪大了点,要放以前,背一台电视机还要破皮,都没脸见人。”姜全根就像找到了凭证,力证自己很厉害。

    姜安宁按住想要站起来的姜全根,“妈,你看住他,我去拿医药箱。”

    医药箱是恩瑾特地去医院配的,里面有常用的一些药物。姜安宁拿了生理盐水和碘酒。

    “这点小伤,擦什么碘酒,不用不用。”姜全根说什么都不擦。

    最后还是在闺女的镇压下,乖乖让姜安宁帮忙清理了伤口,用碘酒消了毒。

    王福花见女儿情绪不高,知道她还在心疼她爸,忙转移话题,“安宁啊,这次来,爸妈可是带了任务来的。上次你寄回家的海鲜,很好吃。家里人都托我们给你们带东西。”

    王福花指挥姜全根把电视机往桌子中央挪一挪,把包裹往桌子上搬,从里面拿东西出来。

    姜全根见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你们母女聊,我去帮恩瑾。”

    “去吧去吧。”王福花挥挥手,“安宁,过来。”

    “这只老母鸡,是你奶养的最后一只了,她说给你补身子。你奶惦记着你呢。”

    姜安宁收回心神,看着被油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腊鸡,“奶身体怎么样?上次带回去的海鲜吃得惯吗?”

    “怎么吃不惯,别看你奶年级不小了,身子骨硬朗着呢,我走之前还看到她拿着荆棘条子追着你二姑揍呢。”王福花一想到当时那画面,就忍不住笑。

    “二姑又惹奶不高兴了?”她二姑估计是大院里头一个结婚有孙子了还被自家老娘揍的人了吧,这次不知道因为什么事。

    王福花叹口气,“你春花表姐下乡后在那边嫁了人,这次中秋,特地带着男方回去,结果你二姑说什么都不同意。还打算把她嫁给你姑父工厂一个同事。”

    这年头人结婚,基本都是办个酒席请个客,就在一起了,属于事实婚姻,但不一定有结婚证。

    说到这,王福花特地从包裹里拿出一条短袖小脚裤,“这是你二姑给你做的。”

    姜安宁惊讶,“二姑舍得?”

    她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收到姜红梅的送的东西。这布票虽然是瑕疵布做的,但在这个年代也不是容易拿到的。

    “不舍得也没办法,你寄回去那么多海鲜,就冲她以前对你的态度,她这个当姑姑好意思白吃吗?”王福花还把当初姜红梅被苗翠兰话赶话套路的事说了。

    姜安宁笑了,“能治我姑的,还是只有我奶。”

    里面还有小叔一家给她和未来孩子带的东西,她爸给她带的炸河蟹,还有王福花给她和恩瑾还有未来孩子做的衣服和裤子,拉拉杂杂一大包。

    听到锦城的消息,哪怕是不怎么喜欢的二姑的事,姜安宁也觉得亲切,就好像自己还在锦城一样,一解自己的思念之情。

    王福花从里面掏出最后一个包裹,“这里面都是你外公给你带的,有山核桃和柿饼。”

    姜安宁:“妈,我正想和你说,我碰到了一个人,很像小舅舅,但是目前还有些事情没弄明白,不确定是不是认错了?”

    王福花一听有小弟的消息,急切地问女儿:“具体怎么回事,你和妈说说。”

    姜安宁就怎么遇到孔令生的事说了,“恩瑾已经去查了,就是关于小小舅舅的线索太少,估计需要些时间。”

    “说到线索,这次来海岛之前,我去了一趟红星大队,你外公给了我新的线索。你小舅屁股上有块疤,是他小时候摘柿子树被树枝挂的。要不是你外公说起,我都想不起来。那疤特别深,有成年人巴掌长,当时赤脚医生说消不掉。这会儿肯定还在。”

    “屁股上有巴掌长的疤痕,这倒是一个很好的线索。还有几天我要去水产研究院参加珍珠贝的养殖会议,倒时候问问孔同志?”

    王福花看着幺女,眼中有一丝难过,“幺女,找你小舅舅的事还是抓紧时间。你外公快七十了,我怕他有个万一,和你外婆一样带着遗憾离开。”

    姜安宁心一拧,她妈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说,“妈,是不是外公出事了?”

    王福花叹口气:“今年秋耕,你外公作为大队长带头挖梯田,结果太滑了在田坎上摔了一跤。”

    这个年纪摔倒了,可不是一件小事。姜安宁心都纠紧了,“妈,外公现在怎么样?”

    “目前没什么大碍,我来之前,你外公忙着呢。但刚摔倒的时候,你外公半边身子都是乌青的,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妈生怕他有个万一。你外公虽然嘴上不说,但妈知道他做梦都想找到小弟。这些年也一直托人在找,只是没有结果。”

    姜安宁抱着她妈,“妈,你别担心,小舅舅的事,我一定尽快。”

    王福花擦了擦眼泪:“有你和恩瑾,我放心。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出去,不然你爸和恩瑾该担心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铁牛惊喜的声音:“爷,你怎么来了?我奶呢?”

    “在你屋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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