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婷怀里的孩子绝对算不上好看。她们花妖都是非常好看的, 而且是重度颜控,这个小老头一样的小家伙真的是她的孩子吗?

    想到前世看的那些人类狗血电视剧,姜安宁的心里一咯噔,不会真的是抱错了吧。

    小婷哭笑不得:“安宁姐, 刚出生的孩子都长这样, 长开了就好看了。孩子还没出产房, 哪可能抱错。”

    小花妖没生过孩子, 不知道人类刚生出来会这么丑。上次去看秀娥嫂子的孩子, 可能因为过了几天, 没有这么丑。

    也许感受到了母亲的嫌弃, 小家伙哇哇哭起来。

    小婷抱着孩子安慰, “不哭不哭,宝宝不哭。”

    孩子不管小婷怎么哄,一直哭个不停,姜安宁让小婷把孩子放到她身边,学着小婷刚才的样子拍了拍孩子的襁褓,笨拙地安慰:“不哭不哭,妈妈不嫌弃你。”

    奇怪的是,孩子一放到她身边,立刻不哭,安心的睡着了。

    其他助产的护士看到这一幕,笑着道:“这孩子长大肯定是个孝顺的,这有妈哄,一下就不哭了。”

    姜安宁好奇地看着小家伙,伸出自己的手和孩子比了比,孩子脑袋还没有她手掌长,小手小脚小脑袋,什么都小。

    这么一个小家竟然是自己生的。

    好神奇,小花妖生了一个人类。

    姜安宁偏头看着婴儿,打了个哈欠。丑是丑了点,但看久了似乎也没那么丑了,还看出一点可爱来了。

    其他护士帮安宁清理干净,推着她从产房出去。一出去,大家全都围上来了。

    护士想要把孩子给周恩瑾,可是周恩瑾眼里只有妻子,直接越过护士,扑到病床边。

    王福花看着愣在原地护士,笑着道:“把孩子给我吧。”

    她接过孩子,看了眼幺女,又看看外孙。

    这孩子也是个会长的,专挑女儿和女婿好的地方长。那小眉毛,小嘴巴和自家幺女一模一样。

    周恩瑾关切的握着她的手,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安宁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姜安宁虚弱地弯了弯嘴角安慰道:“恩瑾,我很好。你看,我说过的,一定没事的。”

    丈夫的手冰凉,额头有冷汗,他刚才肯定很害怕。

    之前产妇死在他怀里,虽然过去了几年,还是在他的心底留下了阴影。

    尽管他用强大的意志力,忽略了阴影的影响。可当这一切涉及到他最爱的妻子时,那些潜藏的阴影仿佛长出了三头六臂,蚕食着他的理智。

    王福花见自家女儿被汗水湿透的额头,心疼地替她擦擦汗,“幺女,妈和刘婶给你熬了鸡汤。要不要喝点?”

    姜安宁点了点头,生孩子太消耗精力了,她肚子好饿。

    到了病房,刘婶已经提前把床和褥子都铺好了。周恩瑾把妻子抱上床。

    王福花把鸡汤递给女婿:“恩瑾,你喂安宁喝鸡汤,我和刘婶回去煮红蛋。”

    走之前,王福花看了一眼孩子睡着的小脸,稀罕极了,这孩子长得真好,完全是集合了自家幺女和女婿好的地方。

    好想留下来。

    可一想到红蛋还没煮,报生礼还没准备,王福花按捺下心里的渴望,把孩子放到幺女旁边,和刘婶一起回去煮红蛋了。

    生的男孩得准备双数,幸好她从一个多月前就开始攒鸡蛋了,不然这会儿上哪去找这么多红蛋。

    病房里。

    周恩瑾扶着姜安宁坐起身,在她背后垫上一个枕头,坐在床边喂她。

    鸡汤是用养了三年以上的清远乌鸡加入老椰、枸杞、红枣等配料炖的。鸡是王福花特地托人从广东带回来的,养在院子里,就为了她能喝上一口新鲜的鸡汤。

    “小心烫。”周恩瑾舀了一勺,吹了吹,喂到姜安宁嘴边。

    姜安宁满足极了:“好喝,还要。还有鸡翅膀,也要。”

    乌鸡用椰汁小火慢炖了两小时,里面还加入了之前在山上采的野生香菇,乌鸡炖得软烂,鸡翅膀轻轻一抿,骨肉分离,香而不腻,吃进嘴里异常满足。

    和喜欢吃鸡屁股的姜爱军不同,姜安宁独独喜欢鸡翅膀,在她眼里鸡翅膀是鸡身上最鲜嫩可口的部位。家里每次做鸡肉,家人都会把鸡翅膀留给等她回来吃。

    “还要喝吗?”周恩瑾替妻子擦了擦嘴角的汤渍。

    姜安宁摇头:“不喝了,饱了。剩下的你也喝点,这段时间照顾我,你都瘦了。”

    知道妻子心疼自己,周恩瑾一点也不觉得辛苦,替妻子擦了擦汗,“我不辛苦,你生孩子才是最辛苦的。要吃点其他的吗?”

    姜安宁拒绝:“不要了,都饱了。现在困得慌,就想好好睡一觉。”

    “你睡吧,我在一旁守着你,孩子我会看着。”

    “身上黏黏的不舒服,我先擦干净再睡。”姜安宁秀眉微蹙,委屈地望着自家丈夫,困得眼皮子直打架,还不忘记要擦拭。

    周恩瑾知道自家妻子是个爱干净的,不擦肯定睡不安心,便道:“你安心睡,我帮你擦。”正说着没听到妻子的回应,抬头一看,妻子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辛苦了,他的安宁。

    周恩瑾轻手轻脚的把鸡汤盖子盖好,下床拿了暖水壶倒了热水,又兑了些冷水,试了试温度正合适,拿起帕子小心替爱人擦拭起来。

    他动作很轻,生怕打扰了妻子睡觉。

    擦干净后,他才扶着妻子慢慢躺下。

    这一番动作,若是平常,姜安宁肯定就醒了,但今天她实在是累着了,只是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

    直到妻子睡着了,周恩瑾才有空暇去看孩子。

    这就是安宁和自己的孩子?看起来好小,好脆弱。

    周恩瑾想抱又怕自己粗手粗脚抱疼了孩子,也担心自己不会抱把孩子弄哭了。

    于是,偶然路过病房的人无意中看到这样一幕:

    一向说一不二冷峻严肃的周团长,竟然双手虚托着,在病房里走来走去,练习抱孩子。

    方秀怀孕后,一直没敢告诉盛开元把孩子过继给大哥的事,丈夫越是喜欢孩子,她就越担忧。做噩梦都是和盛老太太的交易被丈夫知道,要和她离婚的场景。

    也许是忧虑过重,她今天凌晨起来的时候见红了,吓得她连忙穿上衣服就往卫生所赶。

    大夫替她看完病后,本来要离开的,没想到竟然碰到姜安宁生产。看着被家人和朋友包围的姜安宁,再看看形单影只的自己,方秀不得不承认,她嫉妒了。

    明明她才是重生的,为什么姜安宁会过的比自己更好。这不科学。

    从问诊室出来,看到王福花和刘婶离开,方秀鬼使神差地,又偷偷跑回卫生所,来到姜安宁的病房外。

    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方秀看到周恩瑾喂姜安宁喝鸡汤,给她擦洗身上的汗,以及周团长在病房里练习抱孩子。

    没有哪一个女人在看到周恩瑾对姜安宁的态度时不会羡慕的,当然其他女人顶多是羡慕羡慕就完了,方秀不一样,她直接破防了。

    她不理解。

    她想不明白。

    为什么周团长这样一个人会为了姜安宁做到这个地步?这世上真的有不靠手段和阴谋诡计,真心相爱不离不弃的感情吗?

    历来信奉幸福是需要靠计谋和手段去维护的人,第一次对这个信念产生了动摇。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哪怕前世被情人抛弃,流落街头方秀也从来没觉得自己靠身体上位有什么不好。

    这种冲击是巨大的,病房里温馨的一切仿佛成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方秀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中途,宋大山带着检查完毕的章丽丽过来,见姜安宁还在睡,看了一眼孩子没多打扰就回去了。

    王福花和刘婶回到家时,已经是早上六点。

    铁牛这小家伙已经醒了,正揉着眼睛,到处找老姑,没找到人,正慌张,看到王福花,一溜烟跑过来:“奶,你看到老姑了吗?老姑不见了?”

    “你这孩子,早上这么凉,怎么不多穿点,要是着凉了怎么办?”王福花一边帮他穿外套一边道,“你老姑昨晚去医院生孩子去了。”

    铁牛一听,立刻就要往外跑,“我要去看老姑。”

    王福花一把拉住他,“你老姑刚生完肯定很累,没工夫管你,一会儿再去。”

    铁牛嘟着嘴,不满地道:“我想现在就去嘛。我安安静静的,不会打扰老姑和妹妹的。”

    “那也不行。”

    王福花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孙子,不想打击他,又怕一会儿到医院看到是弟弟,他更受打击,想了想,纠正道:“不是妹妹,是弟弟。你老姑生了个弟弟。”

    惊天霹雳!

    铁牛不敢相信:“不是说,老姑怀的是香香的妹妹吗?怎么变成弟弟了?”

    王福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家里一致认为是个香香的闺女,衣服准备的都是小姑娘的,要不是她备了一身男娃的,孩子估计还没合适的衣服穿。

    铁牛想到大柱子家香喷喷的妹妹,本以为自己也有的,可现在香香的妹妹没有了。

    哇,铁牛心里难受,好想哭。

    一直到红蛋煮好,铁牛都没从香香的妹妹没有了的失落中走出来。

    王福花和刘婶煮好红蛋过来,带着铁牛赶到医院。

    见幺女睡得正好,她小声叫周恩瑾出去:“恩瑾,红蛋煮好了。安宁这里,我们守着,你去送报生礼,记得要给双数。”

    周恩瑾记下,接过王福花背上的背篼,回头看了眼熟睡的妻子,小心关上病房门去送报生礼去了。

    铁牛小心进到房间里,见老姑还在睡,压低声音走到王福花面前,“奶,给我看看。”

    王福花抱着小孩,低下来给铁牛看。

    孩子还在睡觉,小小一只乖乖的躺在襁褓里,软软糯糯的。

    铁牛心都要化了,好可爱。皱巴巴的一定是齐天大圣转世,这么好看的婴儿怎么不是妹妹呢。

    王福花见暖水壶没水了,把孩子放到床上,和刘婶铁牛说了一声,去水房打水。

    “铁牛,你看着弟弟。不要动。刘婶帮弟弟改改衣服。”刘婶说完拿了一把椅子在窗前坐下,从之前给小姑娘做的小衣服中挑了几件不怎么花的修改。

    铁牛乖乖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弟弟,面露疑惑,弟弟怎么一直在睡觉。他什么时候才能睁开眼睛?

    过了一会儿,弟弟还是在睡觉,铁牛看着弟弟,突然眼睛一亮,葡萄似的眼珠子转了转,偷偷瞥了一眼刘奶奶,见刘奶奶没看自己,他鬼鬼祟祟站起身,悄悄掀起一点弟弟的衣服,往下面一看。

    哦豁,有小牛牛,真的是弟弟。

    铁牛虽然很失望,但是看着可爱的臭弟弟,心里还是很欢喜。

    大不了,让姑父多努力努力,下次把妹妹装进老姑的肚子。

    一直到下午,姜安宁才睁开眼睛,头顶是白色的天花板。这一觉睡了足足十个小时,她还没回过神来。

    “醒了?”旁边传来王福花的声音,“饿不饿?渴不渴?”

    姜安宁摇了摇头,睡觉前喝了那么多汤,这会儿就想上厕所。她到处找了找,没看到周恩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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