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宁留意她的动作,见她要走,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她怀里的孩子。

    老妇人年老体弱,神经一直紧绷着,没反应过来。等发现孩子被抢,她慌乱中想要把孩子抢回去。

    “你干什么?快把孩子还给我。”

    怕伤到孩子,姜安宁没和老妇人纠缠,抱着孩子跑。

    这时,周恩瑾带着人追来,姜安宁停下,指着老妇人道:“快,恩瑾,就是她偷了三姐的孩子。”

    那位老妇人闻言,脸色一变,转身就跑。老太身体不好,又跛了一只脚,很快就被周恩瑾他们堵在走廊上。

    老妇人见逃不了,干脆翻出外走廊的矮墙,从楼上跳了下去。

    反正她得了重病活不了几天,那人说了,如果被发现,只要她不被抓,就会善待她的傻儿子。

    众人都没想到老妇人会这么拒绝,直接跳楼,愣了愣,下楼去查看。

    二楼到一楼的距离并不高,老妇人是存了死志的,落地的时候头朝地,当场就死了。

    医院很快就报了警,公安来了,把相关人员都带走调查,婴儿被姜安宁交给了裴青松。

    老妇人的身份很快被查明,她老家有人过来,听说老妇人跳楼死了,感慨了一句,“她得了重病,没几天好活了。为了给残废儿子找个孩子养老,就起了偷孩子的心思。”

    老妇人的亲戚还拿出了老妇人的遗书,遗书中明确写了老妇人得知自己没几天好活,想去医院给傻儿子偷个儿子养,还写了若是被发现,就自杀,让家里人讹钱,讹来的钱都留给傻儿子养老。

    事情的真相很快被查明,和老妇人遗书中交代的一模一样。可姜安宁就觉得其中充满了违和感,一时半会儿又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从公安局出来,姜安宁总算想起哪里不对劲了,“恩瑾,遗书是假的,那个老妇人根本不识字。当时她抱着孩子在病房外流连,看号牌时不像识字的人。我们回去找公安。”

    “别去。”周恩瑾拦住她,“对方不想我们知道,我们就假装不知道,暗中调查。”

    姜安宁颔首,“先回医院,大嫂爸他们该担心了。”

    医院门口,胡玉秀和刘婶看见两人的身影,冲上来,仔细查看,确认两人都没事,心口的石头才落地。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老妇人为什么要抢孩子?”

    姜安宁见周围人多,“这里人多嘴杂,回病房再说。”

    病房里,周家其他人都来了,出了周老爷子这一支,家族还派了代表来。

    听说孩子被偷了,都替周书婷捏了一把冷汗,询问事情真相。

    姜安宁便把公安们的调查情况和众人说了,隐去了老妇人不识字的部分。

    胡玉秀他们听完一阵后怕,“幸好安宁及时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周家其他人都对姜安宁大家赞赏,“侄媳妇不错,有勇有谋,巾帼不让须眉。恩瑾这个媳妇娶得不错。”

    徐珍珍皱眉,凭什么她这么多年都没受到族公认可,她还替周家生了一个儿子。

    若是她能被周家族人认可,她至于逼着儿子娶姜安宁,就为了拿到婆婆的珠宝吗?

    姜安宁脸上的笑,看在徐珍珍眼里,讽刺极了。

    她假装疑惑,“你是怎么发现孩子被偷了?孩子生下来就被带走了,我们都没见过?”

    姜安宁被问,正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周恩瑾开口了:“医生从产房出来的时候,我们问过护士,孩子的耳朵后面有两颗小痣,刚好挨着。安宁无意中发现老妇人怀里的孩子有,才能及时发现。”

    孩子的耳朵后面确实有两颗痣,是在母体里吸收的月光花露太多,没吸收掉沉淀下来的痣。这个痣随着孩子长大,月光花露被吸收,是会消失的。

    孩子已经检查完,虽然只有七个月,但是他器官发育都是正常的,和足月的孩子没什么差别。此刻正躺在裴青松的怀里睡觉。

    众人听完周恩瑾的解释,都觉得稀奇,特地去看了看小孩的耳朵。

    “还真是两颗。”

    孩子被偷后,周家人更加小心,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安排一个人在病房陪着周书婷和孩子。

    另一边,方秀知道计划失败后,看着被抱回来的孩子,心里对曲英的恨如荒山野草,肆意疯长。

    “姐,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

    方丽抱着哭泣的妹妹,不断抚摸她的背,“来日方长,只要你还在盛家,就还有机会。”

    正说着,病房大门被推开,曲英冷着一张脸,身后跟着她的心腹。

    “周书婷生了孩子,周家人都在,丽丽不过去看看吗?”曲英眼神冷淡,叫着丽丽,语气却并不友好,逐客意味浓郁。

    方秀见状有些慌乱,虽然她心里恨曲英恨极,但真正面对曲英,还是下意识后怕,抓着方丽,“姐,别走,陪着我。”

    “小李,送客!”曲英没耐心和她们两姐妹磨叽,方秀方丽做的事,她已经全部知道了。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竟然想拿周家的东西糊弄自己。

    方丽被赶走后,曲英的心腹关上门。

    方秀低着头,直觉脸上一痛,曲英甩了她一个巴掌。

    “谁给你们两姐妹的胆子,竟然敢戏弄我。”曲英打了方秀一巴掌,扔下一份文件,“把这个东西签了。”

    方秀拿起文件一看,是离婚申请,她脸色一慌,“妈,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我不要和开元离婚,你不是想要孩子吗,我还年轻,我还能再生。”

    “再生?”曲英冷笑,“你不会以为你还有机会吧?周家现在没查到你,不代表永远查不到。如果你不想坐牢,就签了这个。之后我会想法送你去港城,你不会坐牢。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就只能采用非常规的手段了。”

    方秀求情,可惜曲英早就厌烦了她,就算方秀跪下,仍然不为所动,一个不听话还敢糊弄她的棋子被丢弃才是最终的结局。

    在曲英的胁迫下,方秀只能签了申请。

    曲英丢下一封信和一沓大团结,“这是介绍信和两千块钱,带着你的东西从医院后门离开,有人会送你去港城。”

    “妈,我想见见开元。我和开元好歹夫妻一场,就这么离婚,他肯定不会同意的。”方秀还想挣扎。

    曲英:“别做梦了,我是不会让你见开元的。现在,马上走。小李,送她离开。”

    曲英拿着离婚申请离开。

    方秀刚生产完,身体还虚弱,就被驱赶着从后门离开,连回家拿衣服的机会曲英都不给她。

    到了后门,方秀正要上车,被突然冲出来的公安围堵了。

    见到人群中的周恩瑾,方秀面色惨白,坐在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早在姜安宁发现异常的第一时间,周恩瑾就派人盯紧了老妇人的一家,及时救了被曲英手下追杀的几个人。

    老妇人一家被救后,不敢隐瞒幕后之人的信息,将他们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周恩瑾。

    靠着这些线索,周恩瑾将偷孩子的人锁定在方秀身上,得知方秀要离开后,及时联系公安进行抓捕。

    这件事涉及到曲英,海沙岛部队特地联系了首都公安,共同处理。

    “团长,我们在方秀的包裹里发现了这个。”朱‍‌‌‎大‍‎力‍‌‎‍将介绍信和钱放到了办公桌上。

    周恩瑾的目光落在介绍信上的字迹时,眼色一凝,打开信封一看。

    果然是蓝萍的字迹。

    周恩瑾没想到会这么快找到曲英就是蓝萍的证据,有了这封信,他手里那些证据都能串起来。

    “‍‌‌‎大‍‎力‍‌‎‍,派人盯着曲英。等候指令。”等朱‍‌‌‎大‍‎力‍‌‎‍离开,周恩瑾立刻给齐师长打了电话,汇报了相关情况。

    不过两天,针对曲英的逮捕命令就出来了。被抓的时候,曲英正在屋子里打电话,逼盛开元离婚。

    “妈,离婚是我和方秀的事,没见到她之前,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盛开元捏了捏眉心,不明白几天时间,他期待许久的孩子没了,妻子也要没了。

    曲英:“要是你哥哥在,他一定不会忤逆我的话。开元,你为什么就没有你哥哥听话,方秀这个女人,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嫁进盛家的,要不是她威胁我,我怎么可能同意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做我们盛家的媳妇……”

    “啪”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曲英面色不悦,看着陌生闯入的人,厉声道:“谁允许你们进来的,出去!”

    周恩瑾从人群中走出,掏出上级领导的逮捕命令,“曲英同志,和我们走一趟吧。”

    曲英看到文件后脸上大变,想要逃走,被抓住带走。

    周恩瑾走过去,拿起掉在桌边的电话,“盛副团长。”

    “周团长?你怎么会在我母亲的办公室?”盛开元迟疑,联想到刚才的声音,心中担心,“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母亲怎么样了?”

    周恩瑾:“曲英同志涉嫌偷盗‌‍‎‌军‍‌‍事‌‌‎‍‎机密以及多项违法犯罪行为,具体的情况稍微会有人和盛副团长交代。”

    盛开元不明白周恩瑾是什么意思,正想要多问几句,周恩瑾已经挂断电话了,同时师长的警卫员小张打开了他的办公室,“盛副团长,师长请你过去一趟。”

    曲英和方家姐妹的事很快被查个水落石出,方家姐妹因为拐卖孩子被判刑劳改,曲英则被秘密带走。

    方丽被抓前,和周兴云离了婚,孩子跟着周兴云。

    而盛开元在得知一切后,特地打了电话向周家道歉。曲英犯的事非常严重,盛开元以后是无法继续留在部队了,只能等待转业。

    而他和方秀的婚姻,也早在得知方秀一开始的算计后走到了尽头。

    周家。

    “盛副团长其实人不错,可惜遇到这样的妈和媳妇。”作为海沙岛部队里第二年轻有为的干部,盛开元若是没有遇到这样的事,凭借他的能力,或许能走到更高位。

    姜安宁说到这,问丈夫:“曲英会有什么惩罚?婆婆的事会向外公告吗?”

    当初婆婆舒冉月因为去见朋友死于劫匪手中,棉纺织厂的技术文件也同时失踪,因为这,婆婆一直背负着污名。

    如今证明一切都是曲英的阴谋,是她为了掌握棉纺织厂的核心技术所做的局,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还婆婆一个公道。

    “曲英犯的错不只这一点,就已经查明的那些证据,就够她劳改几辈子。这件事,我已经向师长申请,因为可能涉及到国家机密,不知道能不能还妈一个公道。”

    姜安宁安慰道:“曲英不是交代了吗,婆婆死之前拼死保护技术文件,将技术文件全部损毁,保障了国家集体财产。领导们不会让婆婆背负冤屈。你啊,就不要担心了。”

    婆婆的行为属于烈士,就算不能把所有的事情公之于众,隐去秘密部分还婆婆一个清白应该没问题。

    她抬头看向丈夫,“爸,那边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说?”

    “我想等母亲的事情解决了再告诉爸。”

    舒冉月的事很快上头很快就有了处理结果,和姜安宁想的差不多,棉纺织厂重新公布了对十多年前舒冉月死亡的最新调查,还婆婆一个公道。

    知道消息的那天,周老爷子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一整天,姜安宁她们都很担心老爷子,怕他出事,甚至还特地祭出了安安这张底牌。

    “爸,安安在找爷爷,安安想和爷爷玩。是不是啊,安安。”姜安宁抱着站在书房门口哄。

    安安也很配合地拍着双手,“爷爷、爷爷。”

    书房门被打开,周老爷子走出来,抱起安安,脸上是和蔼的笑容:“爷爷的乖孙孙,走,爷爷陪你玩玩具。”

    胡玉秀他们见老爷子精神头足,稍微宽了心。

    晚上的时候,周恩瑾正要回房间,被周老爷子叫住,“找个时间,带着安宁和安安,我们去祭拜祭拜你妈。”

    “好。”

    因为探亲假有限,姜安宁她们选择在大年初二去墓园祭拜舒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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