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的最后一个暑假过得分外漫长,易初霁由衷地把原因归咎到她花了太多时间用来学习,更摧毁她信心的是,就算天天刷题,她的正确率并没有提高多少。

    易初霁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有问题,不然都是同一个妈生,易清和的努力能有显而易见的成效,她就是在做无用功。

    看不到希望的易初霁闷闷不乐,她执意不去请教易清和,不愿与其他人倾诉,上补习班自然提不起劲。

    易初霁以往几乎不会不开心,她无欲无求,沉浸幻想,容易满足,现在有了想要为之尽力的事,着眼于现实,烦恼随之而来。

    “老师,我加把劲真的能赶上哥哥吗?”她急于从别人身上获得认可。

    “当然。”

    易初霁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她心里无法释怀,这几次的测试成绩潘老师不可能不知道,排在补习班中游的水平,是她以前的稳定发挥也代表她努力后的结果,那次的高分如今看起来像是做梦一样。

    “你不能只靠几天的勤奋就求得别人日复一日的成功,”潘老师看出她的心思,“你还有一年。”

    “好。”易初霁心不在焉。

    潘老师的话在理是一回事,她失落是另一回事。

    “哥哥,让我看着你学习好不好?”易初霁从补习班回来后郑重其事地向易清和要求,她不请教不代表不能“偷师”吧?

    “当然可以。”易清和毫不犹豫地答应。

    他和易初霁最近待在一起的时间减少了不少,现在对方主动提出,他自然欣然同意,即使有些匪夷所思。

    易初霁知道易清和认真,但是从没仔细观察过,自她说了句“我就坐床上好了”,易清和应着后就再没抬头分心到别的事上,“唰唰唰”地写字声与卧室里的木质调香味组合成了绝妙的安眠曲,于是她把视线移到易初霁骨节分明的手上,正从容不迫地写着,似乎不会疲倦。

    易初霁昏昏欲睡,等她强迫将困意驱散发现对方已经写完一份试卷正在对答案了,就连草稿纸上的字都遒劲整齐,她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差距的同时更加沮丧。

    她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窗外的阳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天的阴云——要下雨,她闷闷地撇撇嘴,一到下雨她的心情就会不好,今天同样不例外。

    没心情再“偷师”,易初霁懒得抵制困意,索性甩掉鞋子一股脑缩进易清和的被窝小憩,枕头和被子上是易清和身上清冽又沉稳的气味,是冬日的薄阳,是清晨的曙光,是她无法与他人分享的宝物。

    易初霁无法想象她哥哥会喜欢哪个女孩子。

    他会和朋友讨论和谁告白吗?会面对谁害羞得开不了口吗?

    光是猜测,易初霁的心里就一阵绞痛,她多希望时间在这个暑假循环,她不要努力,要黏在易清和的身边,她依旧是无忧无虑的小孩。

    易清和暂时写完今天份的目标,揉了揉眉心,放松全身的疲倦,他转过身,看到易初霁蜷缩在自己的被子里睡得正熟。

    妹妹睡觉喜欢侧身,并且怀里一定要抱着玩偶,自己的床上没有放玩偶的习惯,易初霁就抱着被子的一角,脸贴着,挤出一小团,像是煮软的年糕。

    易清和的手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脸,然后就被毫无防备的易初霁蹭了蹭手心,他不敢多贪恋,隔着被子轻轻推了下对方。

    “初初,该吃晚饭了。”

    易初霁小声地嘟囔:“我不吃,我要继续睡。”

    “不行,一日三餐必须吃。快起来洗把脸。”

    易清和在吃饭的事情上从不允许易初霁马虎,易初霁是知道的,所以对方话音刚落,她动作利索地坐起身、下床、穿鞋、出房门,一气呵成。

    要说被打击到,易初霁是肯定的,她睡了一觉倒是好很多,没有白天的不安感。

    哥哥身边有神奇魔法。

    她得出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饭菜刚端上桌,易初霁听见外面哗哗地下起暴雨,一道闪电划过天边,更有隐隐雷声,她饭吃得提心吊胆。

    “初霁,害怕的话要不要和妈妈睡?”易文秀夹了一块排骨到她碗里。

    易初霁刚想同意,话到嘴边立马赌气般地拒绝:“我是大姑娘了。”

    易文秀无奈道:“好好好,记得关紧窗户。”

    一旁的易清和欲言又止,他无法提出让易初霁害怕的话和可以一起睡,一时间想不到解决办法,既然易初霁想自己克服心理障碍,他没有理由多说什么。

    夏季的雨一旦来临便下个没完,易初霁祈祷雨能停,事实证明她的祈祷无效,事到如今再和妈妈说要睡一起她拉不下脸,只好赶紧洗完澡钻进被子,企图用进入梦乡来忘记。

    “轰——”

    易初霁被巨大的雷声吓醒,她捂着耳朵,喉咙发堵,有些喘不上气。

    青白色的闪电划破夜空,又是一响暴烈的雷声,易初霁抓起身边的玩偶,顾不上穿鞋,推开房门往易清和的房间狂奔。

    隆隆的雷声掩盖了她开门的声音,易初霁本来还担心易清和会不会锁门,现在她的心跳逐渐平复下来。

    门被她打开一道小缝,她透过小缝在黑暗中看到易清和侧躺在床上,他身子面朝门,没有盖任何东西,下面未着寸缕,白天握着笔的手此刻正握着他的性器上下‎‌‌‍套‌‍‎‍弄‎‍‎‌‍。

    窗外的风穿过窗的缝隙掀起灰白色的帘,一道闪电,照得屋子里亮堂堂的,易初霁忘了害怕,她是偷窥者,有着偷窥者应有的兴奋。

    她辨别出易清和嘴里一声一声地叫着她的名字,他叫她的名字——易初霁。

    她的名字是易清和探寻快乐的冲动,探寻这样的快乐是禁忌,所以他与狂风暴雨为伍。

    易初霁不知道她在门口待了多久,直到易清和停下动作,睁开眼睛。

    她几乎与他对上视线,在黑暗中。

    易初霁快要压抑不住惊呼,心跳声似乎比雷声还大,她转身立马逃回自己的房间,她祈祷不被发现,祈祷这次的祈祷一定能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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