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从心来,任彩衣不禁泪染衣襟。

    可很快,她就想到了一去处。

    “归桑墟!”

    任彩衣记得,爹爹曾经说过,那里有着任家准备的秘地,如果未来哪一天遭遇不测,就可以去那里避难。

    再不济,也可有容身之处。

    想到这里,她目中渐渐有了神采。

    途中奔波数日,一路躲闪之后,任彩衣来到了归桑墟。

    跟别处修士聚集地一样,这里同样有着大阵的保护,在没有身份令牌的情况下,唯有经过守卫登记,方才能进去。

    “这会不会暴露身份?”

    任彩衣有些不确定,可她之前一直潜心修炼,对于庶务是一窍不通,更极少在修仙界行走的经验。

    迟疑之际,她不知不觉靠近了大阵边缘。

    忽然间,前方云气一阵卷动,竟腾空出一圆洞来。

    “爹爹他,我真的……”

    任彩衣下意识认为,这是爹爹布置的后手。

    没错的,既是家族所留秘地,怎么可能会没有些准备,定是考虑到了有追兵的情况,方才留下这么个后手。

    到生母的想法,胎中的吕仲翻了个白眼。

    得了吧,这是我在出手。

    “这都什么事?娘胎里给人当起金手指来了。”

    见傻白甜生母顺利进了墟市,他这才继续修炼,过去一段时间后,修为已是突破到了炼气四层,也即是中期。

    如此修炼速度,莫说是普通修士,就算是天灵根也难以匹及。

    可吕仲仍是不满足。

    慢,太慢了!

    在他预想中,自己这是该是筑基才对。

    归根究底,还是这方天地有问题。

    吕仲早就察觉到,此方天地飘荡的灵气,皆是遭受过污染,内里掺杂了一丝不知名力量。

    极其隐晦,非真仙不可察觉。

    “如此看来,此方天地的战力上限不低啊。”

    吕仲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房间”一阵乱颤,急忙感知外界,才发现是傻白甜生母又遇上了麻烦。

    为何用又?因为已经不止一次。

    一处平凡院子前,三名修士前后包围,将刚抵达此处任彩衣截住,为首的一名光头,更是狞笑着道:

    “果然,任大小姐果然来了这里!”

    “你,你们是……”

    “任大小姐是想问,我们怎会知道这里?”光头修士大笑,面露讥讽:“真是蠢,你也不想想,任家被灭得如此彻底,所做的暗手又怎可能不会被发现?就算我们发现不了,也架不住有人报信啊!”

    因为事情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上,杀了她!”

    一声令下,三人齐齐出手。

    任彩衣慌忙中,有些不知所措,不小心将一张金光符祭出,瞬间形成一罩子,将来袭法器抵挡在外。

    “反应还真快!”

    光头略有些惊讶,旋即御使法器长刀,再次狠狠斩去。

    “继续攻击,她撑不了多久的。”

    话音未落,旁边一人忽然眼珠圆瞪,不敢置信的摸了摸眉心,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小洞。

    “噗通”一声,整个人软软倒地。

    任彩衣不可思议看着这幕,她方才只是随意一抛飞针,没曾想居然穿透了对方的防御,而且还正中眉心要害。

    仅仅一击,就灭杀了强敌。

    “不好,她隐藏了实力!”

    光头修士大叫一声,立刻拉开距离。

    在情报中,此女是空有修为,却无与之相匹的斗法经验。

    可从方才出手情况来看,任彩衣分明隐藏了实力,那一击经验老到,角度虽不算刁钻,却叫人防不胜防。

    嗖嗖!

    又是接连两枚飞针袭来。

    光头修士如临大敌,急忙躲闪避开。

    方一动作,他觉得有些不对。

    这飞针怎这般绵软无力?

    轻飘飘,慢悠悠,待打到护体光罩上时,只发出一声轻响,便坠到了地上。

    “你这人,怎能这般辱我!”

    光头修士心中大怒,在他看来这击分明是羞辱。

    “我,我我……”

    任彩衣也懵了,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只是像方才那样,正常打出飞针,用的力道法力皆是相同,怎么就成了羞辱人了?

    下意识地抬手,再次射出一飞针。

    “噗嗤!”

    光头大汉额角渗出冷汗,用手一摸脸庞,发现上面多了道血痕,正当他惊疑之际,身后再次传来一道倒地声。

    又是一击,就灭了一名同阶。

    “你还说你没隐藏实力!”

    光头大汉在心中呐喊,却不敢真的讲出,唯恐惹怒了对方,真的将自己送上黄泉路。

    “是……是又如何!”

    任彩衣强壮胆气,硬着头皮道。

    连杀二人,固然叫她大感不适,却也借此建立了信心。

    招式虽时灵时不灵,可从结果来看,自己的确是灭了两名强敌,其中一名修为还是炼气五层境界。

    这叫什么?

    越阶杀敌!是天才的特权!

    “难道说,我是天才?”

    “不,我才是。”

    吕仲腹诽一句,心道自己这生母着实废了些,若不是自己没得选择,还真是想换一位道法高强母体。

    见亲妈眼睁睁的,看着对手逃走也不动。

    他再翻一白眼,再次操纵起她来。

    “嗖!”

    破空声大作。

    光头大汉只觉脑门一凉,视界就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中。空中爆开一团血花,无头身子栽到地面,直接砸塌了一间房子。

    直到这时,坊市执法队才姗姗来迟。

    为首一人乃是名长须中年人,望着任彩衣,目中尽都是忌惮之色,却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并从身后队伍中揪出一人,一脚将之踹翻,解释道:“任道友,此番袭击与本墟无关,全都是此人吃里扒外。”

    “队长,我们不是……”

    被交出之人,这时候一脸不敢置信。

    哪里是自己吃里扒外,明明都是他授意之下,自己才跟那三人……怎么一下就都成了自己的锅?

    未等他说完,就被中年人揪住衣领,啪啪扇了几巴掌。

    这下,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他?”

    任彩衣看着跪在面前之人,原本该是紧张的情绪,不知为何突然平静下来,心中更立刻浮现了处理念头。

    杀鸡儆猴!

    一念至此,她挥动手中长剑。

    “好!”

    吕仲暗中叫好,生母可算干了件真正的事。

    剑光过,人头落地。

    出手之后,任彩衣心中有些不相信,这会还是自己。她这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似发生了蜕变。

    不再是一个家族小姐,而是一名独立的修士。

    离开归桑墟,任彩衣再次陷入迷茫。

    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

    望着前方蓝天白云的世界,她一时间竟有种天下之大,自己却无处容身之感。

    可很快,目中就是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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