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葬尘缘
    “好,很好,非常好!”窦嬷嬷冷笑几声,放下捏着女子下巴的手,女子亦松开了捏住的窦嬷嬷的另一只手,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彼此怒意未消,怒眼相对。

    “你就不怕我让人砍了你?”窦嬷嬷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本郡主为何要怕?”女子微微昂着头,怒视窦嬷嬷。

    白发老妇人连忙爬到女子脚下,使劲拉着女子的裙摆,“雪儿,好啦,演够了,这是窦嬷嬷,还不快下拜她老人家!”

    女子弯腰扶起白发老妇人,柔声道:“婆婆,这不是演戏,本郡主就是献王府的二小姐,忆雪郡主,如假包换的忆雪郡主啊。”

    窦嬷嬷冷笑一声,自怀中摸出一锭金元宝,扔在女子脚下,“很好,我很满意你的表现,这是你的犒赏,捡起来吧。”

    女子依旧微微昂着头,对地上的金元宝不屑一顾,倒是白发老妇人忐忑地望了一眼窦嬷嬷,如获至宝地捡了起来,趴在地上不停给窦嬷嬷磕着头。“谢谢大恩人!谢谢大恩人!”

    窦嬷嬷哼了一声,盯着女子道:“计划有变,我会提早接你进府,本来我还担心你不行,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说完,走出了寝房,却在院子中停了下来,“虽然你足以以假乱真,可你得记住,无论你装的多么像,你都只能是公主的棋子,一个随时要为公主去死的棋子!”

    “奴婢谨记在心!”屋内飘出一声轻飘飘的女声,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窦嬷嬷裂开嘴阴笑一声,大踏步离开了这座四合院。

    屋内,女子扶着白发老妇人坐到椅子上,柔声道:“婆婆,我会寻个机会让您跑走的,不然,雪儿担心入府之日,就是婆婆命丧黄泉之时……”

    白发老妇人叹了一口气,握着女子的手道:“婆婆本来就是快要如入土的人了,如果婆婆逃走,你会被她折磨死的!”

    女子还想再劝,白发老妇人却笑着道:“雪儿这样善良,是第一个可怜婆婆的人,这样好心肠的人,老天会保佑你的!你放心,婆婆不会那麽容易死的,如果这么容易死,婆婆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女子只得止了话,抱着白发老妇人蹙眉沉思。

    由于忆雪要出嫁,所以楼小梅不得不把忆雪暂时送回了献王府,云嬷嬷也坚持跟了回来。楼小梅送了袖袖很多聘礼,希望袖袖能够暂时照顾忆雪一阵子。袖袖看到天上无缘无故掉下来这么一大堆金银财宝,自然是乐的一口允诺下来。

    楼小梅给忆雪留下一对武功不凡的侍卫就走了,忆雪来到自己以前的闺房,发现这里已经废弃了,屋里一层的灰。“小姐,自从夫人去世后,老爷爷不知所踪,您也在将军府住下了,二夫人就说不用再花力气打扫了,要是你回来,再打扫不迟。”管家恭敬地解释着。忆雪点点头,“我自己打扫就行,反正也不是什么累人的活。你退下吧。”管家诺诺地退了下去,欲言又止。

    “指望着楼将军能一辈子这么宠着小姐,像小姐这样好的人,怎么会这么多灾多难呢?哎!”管家走到院外叹了口气,却惧与袖袖的威慑,不敢多管闲事。

    忆雪站在凳子上打扫书架上的灰尘时,忽觉腹部隐隐有些不舒服,涨涨的,还有些作痛,忆雪只得暂时停止打扫,出院门外使了个银锭,差了个丫鬟去为自己请大夫。忆雪担心自己毒素未清,不想在成亲前发生任何不测。

    小丫鬟很快为忆雪请来个老大夫,说是医术颇为高明。忆雪看那老大夫走路颤巍巍的,样貌也没有正人君子的模样,反倒贼眉鼠眼,很像个专做坑蒙拐骗之事的神棍。她笑了笑,也不点破,挥挥手道:“我突然好了,不用看病了,老先生,你请回吧。”

    “你…你…你这个,小姐,怎能,如此糊弄老朽!”老先生盯着忆雪的脸,眼睛睁的大大的,说话也断断续续让人心烦。

    忆雪很是厌恶这样含着情欲的注视,撇过头,对那小丫鬟说:“我记得,你好像是叫蟹吧?刚才给你的银锭还不够请个大夫麽?”

    小丫鬟唬了一跳,连忙拿出一小锭银子,快速塞进老大夫怀中,还不停暗中打着手势,使着眼色。老大夫嘿嘿一笑,转身走了。

    忆雪目送她们走远,想了想,云嬷嬷的腿还没有好,自己出去看个大夫算了,权当散散心,似乎好久不曾到外面看看风景了。

    忆雪蒙着纱巾出了王府,侍卫不远不近地在后面跟着。忆雪来到最近的一家医馆,大夫搭脉后,抱拳道:“恭喜夫人,您是有身子了,这是怀孩子的自然反应,您不必担心。”

    忆雪怔忡半刻,心情一下子异样开怀起来,她微笑着付了医药费,拎着药包往献王府方向走。走着走着,忆雪停了下来,按着相反的方向,朝将军府走去。

    来到将军府门外,家丁一眼认出蒙着脸的忆雪就是将军府未来的二夫人,立即谄笑着迎上前,“郡主,您怎么来啦,您不是应该在王府待嫁吗?”

    “嗯,我就不进去了,麻烦您请将军出来一见。”忆雪含笑递给家丁一锭银子,家丁立即眉开眼笑地冲进去通知楼小梅了。

    “雪儿,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楼小梅十分意外,却又十分欢喜,谁能知道他这没有忆雪的半日,是怎么度过的!

    “小梅。”忆雪想起腹中的孩子,忽然羞红了脸,低着头,梦呓般地柔声道:“小梅,我们去福泰楼坐一会可好?”

    “雪儿说的,自然是好的。”楼小梅转头看箫贝,“立即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是,将军!”箫贝答应一声,很快为楼小梅牵来一辆马车。

    “雪儿……”忆雪刚想上车,却被楼小梅拦腰抱起,更极亲密地附在忆雪耳边呼喊着她的名字。

    “小心孩子!”忆雪情急之下,第一个想到的是孩子,深怕楼小梅不知轻重,弄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却不想脱口而出的话让楼小梅愣在当地,眼中有诧异,有惊喜,有许多许多忆雪来不及一一道明的情绪,“是的,是孩子,小梅,你要做爹爹了!”忆雪娇羞不胜地将头埋进楼小梅怀中,低低的,似呢喃。

    “哈哈哈哈哈哈……。”楼小梅小心翼翼地抱着忆雪上了马车,深深地注视着怀中的忆雪,“这是我们的孩子,雪儿,这是我们的孩子!”

    “嗯。是我们的孩子……”忆雪双颊火红火红的,她不敢抬头看楼小梅那热情地几乎要将自己融化的眸子,不敢看楼小梅那温柔的能让自己忘记所有的眸子,只是低着头,低低地呓语着。

    “箫贝,马车慢一点跑,车子要平稳!”楼小梅忽然掀开车帘吩咐一声,又搂着忆雪,温柔地注视着她,“奇怪,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楼小梅嘀咕一声,忆雪飞快地嗔了他一眼,“油嘴滑舌!”又迅速低下头去。

    楼小梅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声明朗开怀,快活无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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