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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詹十三

第二十一章 时间逆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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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们去前边拼命,您几位却在后面享福,虽说是应该尊老爱幼吧,可您也不能倚老卖老呀!你瞅瞅我们这些小胳膊细腿的,你也舍得我们去杀敌拼命。要知道,我今年可脸二十五岁都没有呢!”

    “别的我们也不多要,就那五十一个人,还有四个擅长机关术的。楚家出多少人,我南地宗也会出多少,反正大家都是人命,总没有什么高低贵贱的。”

    看着谢长安一溜气儿就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玄月的脑子也飞快的运转着。如今她是楚凛的师父,总不好下了面子去跟几个长老争论,所以这活,就落到了谢长安的身上。

    前面几句话听起来倒是没什么,不过都是在讽刺三位长老想吃却不吐东西出来,倒是最后几句话,他说南地宗也会出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师父觉得呢?”

    楚凛看向玄月,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情感,更别说是什么尊敬了。她本就不是楚凛真正的师父,也不要求什么尊不尊敬的。本来她觉得这件事谢长安能够解决,她已经不打算再插手了,但现在既然问到她了,那她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我今天既然陪着小谢来了,就已经表明了我的立场。”玄月转头看着三位长老,眼中的嘲讽毫不掩饰,“三位长老都不是孝子,如今跟一个小辈争辩,倒是开心的很。本座是与尤聂两家有仇,但本座还没有傻到认为凭自己就能报仇的。尤聂两家的实力,三位长老都比我们清楚,你们周旋了这么多年,都还在聂家的控制下,这就已经说明了聂家足够强大。所以在我看来,我们的要求并不过分。更何况,我既然带走他们,就会起到保护他们的义务,三位长老大可放心。”

    玄月冷冷地望向楚凛,“徒儿也不放心为师?”楚凛不愿意被她带走那些擅长机关术的人,这一点她明白。可是那又怎么样!没有机关术的帮助,难道真的要她一个个杀吗?

    “徒儿不敢,”楚凛低头认错,随后又看向几位长老,“大长老,你带着师父去挑选擅长机关术的子弟。”

    大长老愕然,虽然他知道他们几个老骨头的反抗最终不会有任何的效果,但他哪里想得到,这新任的家主会这般容易的妥协。他们是想脱离聂家的控制没错,可要是为了这个赔上一族之人的性命,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家主……”

    “我意已决。”楚凛扭头不去看大长老,冲着玄月鞠了一躬,“此次劳烦师父了。”

    玄月摆手,做戏倒是做了全套的。

    楚家机关术乃是族中机密,世人只知道楚家子弟擅长机关术,可是却不是所有的子弟都擅长的。每一年新降生的婴儿都会经过三大长老的挑选,其中有一部分婴儿会进入机关谷进行最基本的训练。在他们十岁的时候,会有一次考核,这一次的考核将直接决定他们能否继续研究机关术。

    机关谷,这才是楚家真正的秘密所在。

    玄月看着眼前的几间茅草屋,整个脑子都跟不上运转了。不是说机关谷是楚家重地吗?怎么只有几件破草房!连个守卫都没有,而且四周还如此的空旷,真要是有人闯进来,恐怕……

    “哼,目光短浅!”大长老一直在观察玄月与谢长安的反应,虽然玄月表现的没有谢长安那般吃惊,但是她暴露在外面的双眼依旧表明了她此刻的疑惑。

    这些目光短浅的家伙竟然还想打机关术的主意,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玄月没有理会大长老的嘲讽,第一眼的震惊过后,她也不是不明白,这机关谷,并不是表面所看到的模样。

    “麻烦大长老带路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玄月侧身将面前的路给让了出来。

    大长老甩袖,脸色黑沉的走了进去。

    推门之前的那一刻,大长老突然回头,“进去的时候闭眼睛直走,要是自己睁眼偷看了,那我可不会管你的死活!”

    玄月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谢长安,见他也是满脸的谨慎,这才放下心来。

    大长老闭上眼睛推门,嘎吱一声,玄月也立刻闭上了眼睛。感觉到前面的人已经开始走了,玄月抬起右脚用脚尖点了点前面,脚上传来平稳的质感,她才轻轻地踩了下去。等到右脚站稳,才抬起左脚。

    反复的试探几次之后,玄月也就渐渐放开了步子。虽然她很好奇为什么这一路走来,既没有坑坑洼洼也没有石头挡路,但是她始终记得大长老的话,没有睁开双眼。脚下的步子渐渐地快了起来,茅草屋就这么丁点儿大的地方,他们还都是直走了,怎么着都改撞倒东西的。

    现在走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就代表他们已经出了茅草屋的范围。玄月的嘴角勾了勾,这就是机关术吗?怎么跟幻术有些相似呢!她现在真的是非常期待,洪荒时期留下的机关术,是不是像诗人口中流传的那般神奇。

    “到了,你们睁眼吧。”

    过了不知道多久,玄月只觉得周围静的可怕,大长老突然开口了。迫不及待的睁开双眼,玄月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彻底惊呆了,长着嘴巴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溪水平缓的流淌着,树木繁盛的生长着,动物们欢快的奔跑着。

    这些都是最平常的东西,但就是这最平常的东西身上,却有着最不可思议的现象。溪水在小溪间流淌,然后顺着河流的方向,逆流向上成了瀑布。树木繁茂的生长着,只是所有的树木都是先枯死,然后变得翠绿,紧接着就不断的缩小枝干。动物们在奔跑的时候,身体不断的变小,一直到它们变成了最初的胚胎……

    这里的一切,都是逆时间的!

    空间可逆,时间同样可逆。但是这个世上能做到逆反空间的人不少,却没有真正做到逆反时间的人。

    为什么?因为时间存在的不可捉摸因素太多。

    时间这条长河,急卷而来,哪里会给人喘息研究它的时间。

    玄月的身体有些颤抖,她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不断的倒退,虽然变化的速度很缓慢,但是确确实实是在后退。她满脸的欣喜,时间如果能倒退,那么一切是不是都有后悔的机会。

    她转头,看着谢长安。

    果然,这个少年眼中闪现的光芒,是那样的熟悉。他们都是做过错事的人,现在是不是还有机会挽回?

    “这就是楚家的机关谷,就像你们看到的一样,机关谷里的时间是倒退的,但是倒退的速度却非常的缓慢。因此在机关谷中研究机关术,往往能找回洪荒时期的机关古术。虽然迄今为止找回的机关术并不多,但最基本的机关术体系却已经完善了。”大长老指着面前的景象,开始向玄月以及谢长安普及机关谷的事情。

    “楚家研究机关术的人不会死,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入机关谷,然后在机关谷中研究一段时间,等到他们的身体状况回到鼎盛时期的时候,他们就会离开机关谷。”一转头,大长老就看见玄月眼中一样的神采,心中警铃大作,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一点!

    “你们不要打机关谷的主意,人命是由天道决定的,即使机关谷可以逆反时间,也绝对对抗不了天道。”大长老的目光很是犀利,尤其是看向玄月的时候,那两道精光几乎就要射穿玄月的大脑。“死去的人就算尸体被送进了机关谷,也只会肉体被逆反,但是灵魂同样还是消泯在时间长河之中。”言下之意,就是玄月她救活了那人,也只能救活那人的身体,可是那人依旧不会醒来。

    “我劝你们最好打消了这种主意,天道有常,不是认为就能对抗的!”

    玄月的身体猛地一颤,看向大长老的目光也变得很不友好。她最恨的便是这‘有常’的天道!它若真的有常,又怎么会让无辜之人枉死!

    “大长老放心,我等现在只想报仇,至于这机关谷,我们不会出手的。”玄月抬头,先前被大长老警告时产生的不悦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恭敬。

    大长老没有说话,但他目光之中流露出来的,却是浓浓的不信任。这个世上谁没那么一两件后悔的事情,当有机会摆在你面前说你可以反悔的时候,又有谁能够抵住这种诱惑。当初他们几个接手机关谷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想法。但是只要一想到这样做会害死楚家,他们就连想都不敢想。

    机关谷事关重大,他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

    “没有最好,你们是楚家人之外唯一到过这里的人,若是有朝一日机关谷的秘密暴露在世人眼前的时候,那必定是你们的手笔。到时候,就算你是家主的师父,我也依旧不会放过你!”

    玄月拧着眉毛,听着大长老慎重的说完了一席话。老人脸上的表情告诉她,如果她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机关谷的事情,他一定会追杀她到底的。

    “您放心就好,本座既然许诺,便不会弃诺。”

    玄月扭头看向谢长安,示意他给大长老表一表决心。机关谷的事情先放在一旁不说,毕竟现在确实不是什么好时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那四个擅长机关术的楚家子弟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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