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其他小说 > 缘来缘深
    心桐和王妈下楼。张言其拉住欲要随行的儿子,重新坐下。

    骋伟困惑地望着爸爸。

    “爸爸定在正月初五还有一原因,为安全着想。”张言其开门见山。

    骋伟心里一拧,他疏忽了这一点。

    心桐是孤儿,没有亲戚,但要好的朋友应该有一些。而他家,三教九流,政界商界以及亲戚朋友多发牛毛,还有娱乐八卦记者到时一定像蜜蜂追蜜糖一样粘过来,赶也赶不走。

    这么大的一个场面,匆匆八天,根本无法挑选有安全保障的酒店,更无法布防,安插人员到酒店负责安全工作,万一发生意外……后果不敢想象。

    “那安全怎样才万无一失?”骋伟着急地询问。

    张言其瞟一眼儿子,总是把小人看成君子,若大的千忆交给他,他有点不放心,心里叹息民,再活两年多好!

    “初五那天安全一块还是专业人员做最好。我回头委托给警局的一个朋友,你负责好婚前这段时间安全。”张言其说。

    “我明天就吩咐下去。”骋伟说。

    “董阿姨带着那个吴雅离开了帝都。”张言其突然说,神情漠然。

    “我知道。”骋伟神情淡淡。她们到哪里去?与他无关。走了最好,清静。

    “走了,我才担心。”张言其却说。

    “爸!”骋伟不解,盯着爸爸,“你不放心她?怕她在外面住不习惯?”

    张言其点头又摇头。

    “爸,我派人去把她寻回来。”骋伟说,他不愿意看到爸爸的落寞。

    “找了,说出国了。”张言其叹息。

    “出国了?”骋伟纳闷。

    “骋伟。”张言其轻唤儿子, “董阿姨是俊伟的母亲,无论她做错什么,都请你放她一码。”

    “爸爸,怎么了?”骋伟紧张地注视父亲,担心有事情发生。

    “没什么。记住我的话,你已经没有母亲疼爱,爸爸不想你弟弟也跟你一样。”张言其说,不等骋伟答应,接着道,“下楼吃饭吧,别让心桐等太久。”

    餐厅非常宽敞,中央有一张很大的圆形桌,圆形桌中间凹陷形成另一个大圆形,桌子边缘顺时针转动自如。凹陷台面绿草红花相得益彰,生机勃勃,花草高度与桌面齐平或者高出一点点,与边缘浑然一体。

    心桐和王妈来到餐厅,好奇地转动圆桌消遣。玩了很长时间,不见骋伟人影,心里忐忑。

    人都说,无奸不商,是不是说商人如果不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则无利润可言?

    她自认为自己身上缺点一箩筐,将就着才能配上骋伟。所以,担心张言其表里不一,乘她不在,在骋伟面前数落她的毛病。

    她走出餐厅,俯在楼梯下段抬头向上观望。

    骋伟沉默下楼,正迈步下第一道台阶,看见心桐百无聊赖地向中张望,她一见到他,圆圆的眼睛如黑葡萄晶亮,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骋伟。”心桐甜美的声音格外温柔。

    “肚子饿了吧,我们吃饭去。”骋伟快步下楼,一手揽住她的纤纤细腰。

    “张叔叔呢?”心桐问。

    “你说什么?”骋伟眉心微皱,刚才不是让她改口吗?现在她还“张叔张叔”地叫?

    看到骋伟眉头不易觉察的折痕,心桐心脏收缩。果然如她所想,张叔叔不满意她。她突然不知如何是好?但死也得死得明明白白。

    “张叔叔不喜欢我?”心桐艰难地开口,脑袋随头皮发麻,混乱一片。

    “你不喜欢爸爸?”骋伟反问。

    “不!不!”心桐脑袋摇成波浪鼓,连忙澄清自己,“我喜欢他。”

    骋伟笑了,笑容明媚妖娆,灿如春花。心桐盯着他俊美的容颜,片刻的失神。

    骋伟笑意更浓,双手一拉,心桐不由自主地朝他歪去,他身体弯曲,一把抱起面前魂不附体的女孩,向餐厅走去。

    走在他身后的张言其,直摇头。他自命自己很多情,但他的儿子却比他更多情。

    餐具已经摆好。

    三个主人落坐,张言其坐在中间,心桐和骋伟分坐两边,等待饭菜上桌。

    心桐的脸蛋红成一块布,无处安放,坐在椅子里,头深深地低着,手指在餐桌上不停地画画,不敢看任何一个人。

    “我家的桌子很脏吗?”张言其扭着看着心桐,打趣。

    “爸!”骋伟不高兴父亲取笑心爱女孩,起身坐到心桐身边。

    他轻轻按住心桐在桌子上乱画的手。

    “不画了,桌子上脏。”骋伟说。

    心桐一愣,急忙抬手至眼前,仔细检查,没有脏讶。两父子的话……?突然感到更羞了。

    侧门闪出三个端盘女孩,女孩站在固定位置上菜。

    一盘盘佳肴沿餐桌边缘放置,完毕,轻轻推动转盘,很快不同的菜式在每个人面前慢悠悠地滑过。想吃就吃,不想吃让它径直离开,换下一道。比那种长条形不能活动的桌子方便,人性化。

    菜很多。心桐粗略估计三十多道,把桌子边缘摆得满满当当。中途不撒下不少,否则根本摆不下。

    把她当猪?心桐暗呼。

    每一道菜口味独特,色香具全,是心桐这辈子吃过最好的大餐。

    凡是经过她面前的菜,她都会夹一点,仔细品尝味道,猜测品种,吃得很欢。高兴得忘记自己在见骋伟家长,筷子夹不住,送不到嘴里,一着急,双手齐上,弄得手上和嘴唇,油光可见。

    张言其身体差,食欲不佳,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一双锐利的眼睛便一直盯着心桐。

    看着看着,心情大好。

    一直担心骋伟心爱女孩心计深沉,为谋划钱财接近骋伟。今天一看,完全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单纯孩子。

    哪有第一次见家长把自己弄得像一个高级吃货?看她那手那嘴,油腻腻的,她全然不顾,注意力全用在桌子上那盘鸡腿上了,把他们父子俩人不知丢哪里去了?

    看着看着,张言其平板似的脸上荡开丝丝涟渏。

    骋伟注意到他父亲正望着心桐毫无形象的吃相,胳膊肘使劲地捅她的胳膊肘。

    身后佣人们低头偷笑。

    “骋伟,不要影响心桐吃东西。”张言其不高兴骋伟的小动作,阻止,“你吃你的。”

    “什么?”心桐没头没脑地接上一句。

    “没事,你吃你吃。”张言其笑道。

    “爸,你不吃了?”骋伟问。

    “不吃了。”张言其说。

    “怎么不吃了,这些很好吃。”心桐抬眸,又没头没脑地接一句。双眸澄澈,笑容嫣然,油光闪亮的嘴唇,诱惑众人。

    有佣人吃吃笑出声。骋伟狠狠地扫那人一眼。几个欲笑出声的佣人赶紧捂住嘴巴,不让笑容流露出来。

    “心桐姑娘像个孩子,非常可爱。他们都喜欢。”王妈笑道。

    骋伟哑然,想说两句心桐,又舍不得。

    他多么想她在他父亲面前留下最完美的形象,让父亲无条件地喜欢上她,保她以后无忧。这样即使以后他有什么变故,她也有人照应。

    “骋伟,我们去客厅坐坐。”张言其看骋伟放碗,便说。

    骋伟看着心桐,迟迟不动。

    张言其明白骋伟心里,拍拍他的肩膀:“走吧,那么好的女孩,没人欺负她。”

    心桐吃下一个鸡腿,发现骋伟和张言其已经离开,忙推开胸前碗筷,拉出两块餐巾纸擦拭干净双手,又扯下一张餐巾纸拭去嘴唇油腻,对立在身旁的王妈礼貌地笑笑,离开。

    客厅里却没有人。

    心桐心里纳闷,刚才她明明听到张言其喊骋伟在客厅里坐坐,怎么不见人?

    她东张西望,无他们身影,随便朝门外踱步。

    来时心桐心情紧张,未细细观看。现在步入院中,渍渍惊叹。

    开门迎入宽敞广场,大理石地面,光亮却不光滑。与别墅墙壁浅灰色墙砖相衬,大气磅礴。

    广场周围佳木葱茏,奇花灼灼,一花一木,珍奇无比。时有阵阵兰香袭来,馨人心脾。

    路过广场,转角向东,建有曲折游廊,雕梁画栋,朱漆涂饰。

    心桐沿游廊行走,至别墅后院,后院又是一番景致。

    正惊叹此处巧妙设计,隐约有声音传来。

    她认真倾听,分辨是张言其和骋伟对话声。他们在讨论结婚那日的流程。

    心桐突然感觉幸福满满。

    “心桐的父亲真的还在人世?”突然张言其问骋伟。

    “可能在。她妈妈有一个非常要好的女友,知道她妈妈的情况。是她告诉心桐,她的父亲可能还在人世。”骋伟说,“我从离山脱险后,去过心桐说过的地方去找她那个小姨,邻居说她一家搬走了。邻居不知道搬往何处?”

    心桐懵了。

    小姨搬走了,小姨不要她了,唯一个跟妈妈爸爸有联系的人弃她而去。

    心里突然被掏空,失落落的仿佛在空中漂浮。

    “不管她搬往哪里?只要她还活着,我们也要找到她。”张言其说。

    “我也这样想,她是找到心桐父亲唯一的希望。”骋伟说,接着他似乎自语,又似乎询问周言其,“她为什么要搬家?为什么不告诉心桐?”

    “你确定她没有告诉心桐?”张言其问,”问过心桐没?”

    “基本上确定。邻居说是晚上偷偷走的,家具全仍了,只带走一些小东西。”骋伟说,“我没有问过心桐,怕她知道后伤心。”

    隐密处,偷听的女孩已经呜呜地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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