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雨,雨势不小,秦馥坐在床上,听到雕花木门被人推了开。.

    “你回来了。”

    六月其实已经入夏了,但夜里的雨水仍旧冰凉,将紫茹浑身都给浇湿了,她脸色煞白,都得发抖,缓慢的走到秦馥身边。

    拿起一块软布,秦馥动作温柔的擦拭紫茹脸上的雨水,问: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紫茹痛苦的闭上了眼,好像受到莫大的打击一般,说:

    “娘娘放心,这世上不会再有雪茹这个人了。”

    秦馥笑了笑,眉眼仍然透着说不出的温柔,握住紫茹冰冷地手,道:

    “你不要太难过了,只有死人能保守秘密,为了大业,雪茹也算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吗?

    紫茹是真心将雪茹当成自己的亲生妹妹看待,今天她把雪茹叫到梅林中,将人推倒枯井里,活活摔死,为了不让人发现,她还把雪茹的尸体从井里拖了出来,用匕首剥了她的脸皮。毁了她身上的胎记,埋在了梅树下。

    现在并不是梅花盛开的季节,不知道冬天的梅花,有了尸体的滋养,会不会开的更艳?

    想起雪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紫茹心惊胆战,她咽了一口唾沫,问:

    “主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馥眼神闪了闪,松开紫茹的手,走到窗前,微风吹来夜里的寒意,她缓慢而坚定的开口:

    “妙妙不适合再待在钟粹宫。”

    紫茹瞪大眼,死死盯着女人窈窕的背影,她怎么也想不到,皇贵妃竟然心狠到了此种地步,柔妃娘娘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身体里留着同样的血,当年用计让柔妃娘娘入宫还不够,难道非要将她逼死不成吗?

    “娘娘,柔妃还有用,您打算让她去哪里?”

    转过身,秦馥笑意盈盈的看着紫茹,认真道:

    “紫茹,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吗?我只是不想让妙妙再呆在陛下身边,可没想要了她的命。”

    松了一口气。紫茹低着头,听到秦馥缓缓开口:

    “陛下不是要去南巡吗?我会带妙妙一起去,她有心疾,留在南方养伤,对身体也有好处。”

    “您不打算让柔妃娘娘伺候在陛下身边了?”

    秦馥将软布塞进紫茹手里,笑着说:

    “她留在京城已经没什么用了,陛下是个念旧情的人,妙妙的救命之恩会让他记上一段时间,只要妙妙不在宫里,这救命之恩换来的宠爱就会落到本宫头上。”

    只要主子不想要了柔妃娘娘的命,紫茹就放心了,她说:

    “奴婢都听娘娘的。”

    捏住紫茹的下颚,秦馥看着她的双眼,问:

    “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太过心狠手辣了?”

    “奴婢不敢!”紫茹赶忙否认,她心里清楚,要是自己的话让主子心里不痛快,那她的一条小命就一定没了。

    低头拨弄着自己的指甲,秦馥问:

    “那孩子怎么样了?”

    “之前奴婢去偷偷看了一眼,养的很是不错。”

    “不错?”秦馥眼皮一跳,冷笑道:“一个农妇而已,能将本宫的孩子养好?她恐怕还没这个本事!”

    紫茹心惊胆战,跪在地上,急声辩解着:“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小公主身体健康。”

    “罢了。”不耐的看了紫茹一眼,秦馥看着她浑身湿透的样子,摆摆手说:

    “你先下去吧。”

    紫茹心里送了一口气,皇贵妃喜怒不定,今夜她因为雪茹之事,已经失了平常心,要是再呆在主子身边,恐怕会给自己埋下祸根。

    ******

    秦妙在钟粹宫里枯坐了一夜,看着面前的金银,不知不觉间又红了眼眶,她明白流泪没有半点儿用处,事到如今,只有先找到雪茹,才是最重要的。.

    “主子。”金银嗓音沙哑道:“您先睡一会吧,您有心疾,熬夜又最是伤神。若雪茹看见您这样,一定会责怪奴婢没将你照顾好。”

    秦妙愣愣的看着金银,问:

    “你说到底是谁带走了雪茹?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挨不着宫里贵人的事儿,为什么会有人对她出手?”

    金银又哪里找得出答案,她想来想去,说了一句:

    “您要不要问问镇国公?元家在宫里有不少暗卫,要是有他们帮忙,想必能早点找到雪茹。”

    自从那夜与元琛起了争执后,秦妙就再也没见过那个男人,不过此时人命关天,为了雪茹她也顾不上许多了。

    “你能联系上元琛?”

    金银点头,看着主子皱着眉,有些不忍心,说:

    “奴婢能给镇国公飞鸽传书。”

    深吸一口气,秦妙神情坚决,道:“叫他入宫吧,雪茹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下去。”

    金银转身离开寝殿,秦妙站在窗边,听着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心里烦躁的厉害。

    其实她跟金银都明白,雪茹到这个时辰都没有回来,已经是凶多吉少,不过秦妙想起那个性情温软的姑娘,还是不忍心。

    不知过了多久,她两腿发麻,转过身,却看见自己房里多了一个人。

    大概因为已经在自己面前露了真容,元琛今夜没戴面具,狰狞的疤痕盘踞在右脸上,像是蜈蚣一样。

    要是普通女子见了,一定会被吓得花容失色,但秦妙却不在乎。

    “今夜找你来,是有事相求。”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秦妙走到元琛身边,眼中露出一丝软弱,眼眶发红,她最近瘦了不少,再配上那张艳丽的脸,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心疼。

    抬手轻抚着女人的秀发,捏起一撮缠绕在指尖,凑近闻了闻女人身上淡淡的桃花香气,元琛薄唇微勾,说:

    “你让我进宫,只是为了一个可能死了的丫鬟,是不是太荒唐了?”

    一提到雪茹,秦妙心里就难受,抓住男人长着厚茧的手,道:

    “不管荒不荒唐,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元琛不为所动,鹰眸中闪过算计的光芒,说:“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秦妙一愣。元琛身为镇国公,什么都不缺,而她只是困在深宫之中的女人,除了这具身体之外,一无所有。

    犹豫了一会儿,秦妙伸手环住男人劲瘦的腰,脸颊隔着一层衣服,贴在元琛胸膛上。

    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传入秦妙耳中,让她脸上飞红。

    “你是打算委身于我?”

    元琛的声音带着沙哑,眸色深了几分。

    秦妙脸颊通红的点头,没有说话,她觉得太过羞耻。

    “那我不是太吃亏了?你有心疾,我根本碰不得你。委身又有何用?”

    秦妙两手用力抱紧了元琛,急声道:

    “我的身子已经好了,只要你帮我找到雪茹,一切由你便是。”

    “此话当真?”

    “自然。”

    听到秦妙的回答,元琛满意的点了点头,手臂搂住女子的细腰,微微用力,让秦妙坐在他腿上,像抱着孝儿似的抱着她。

    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十分精神,抵在她臀上,秦妙也不是黄花大姑娘了,自然清楚那东西是什么。

    深吸一口气,她心跳的很快。强自镇定道:

    “你今夜就派人找找吧,雪茹说不定”还没出事。

    元琛冷笑:“你就自欺欺人吧!有这功夫,还不如仔细想想,究竟是谁想要对你动手。”

    秦妙低着头,脑袋里浮现出皇后那张脸,又觉得不对。.

    “应该不是皇后。”

    “我又不是后宫中人,自然不了解那些女人。”

    事实上,如果秦妙没有入宫的话,元琛也不会隔三差五的入宫,毕竟他身为镇国公,手握重兵,为了不让精兵变成残将,元琛对练兵一事从来没有懈怠。

    俗话说: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

    即使元琛战功赫赫,但他已经对晋文帝造成了巨大的威胁,晋文帝不知派出了多少死士,想要杀了元琛,不过元琛武功高强,又有暗卫保护,那些死士就如同肉包子打狗一般,一去不回。

    “我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我只需要你找到雪茹,不论死活。”

    看见秦妙这么在乎一个丫鬟,元琛不免有些吃醋,好在那丫鬟已经消失,省的碍眼。

    “我走了。”

    秦妙点了点头,起身送元琛。

    “你一夜没睡,好好休息,要是这张漂亮的脸没有了,我可看不上你。”

    白了元琛一眼,等到男人离开寝殿,秦妙这才低低叹了一声。

    她的确不知道是谁对雪茹出手,不过无论是谁,她都不会放过那个人!

    元琛埋在宫里的暗卫不少,得到主人吩咐,一个个都不敢怠慢,从御膳房到钟粹宫这段路,都被人翻了个底朝天。

    因为金银怀疑那人将雪茹带到了梅园,所以暗卫趁着夜色,仔细在梅园找了一番。终于发现了异常。

    有一棵梅花树下的土像是被人翻过。

    下了一整夜的雨,那棵树下的泥土十分松软,被雨水冲散了很多,暗卫拿着铁锹,做起了苦力。

    挖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看着泥土下露出一截的衣角,他们就明白已经找到了目标。

    小心翼翼地将地里的尸体给挖了出来,竟然是一具无脸女尸!

    女人的脸皮被剥的很仔细,血管跟组织都没有损坏,也没有伤到其他地方,鲜红的皮肉混着泥土,再被雨水浇了一通,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好在除了一张脸外,尸体还算完整,尸身没有腐烂。

    领头的暗卫到底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见过的尸体不计其数,虽然女尸可怖,但他定了定神,蹲下身,用手按了按女人的手臂,按着尸体的新鲜程度,应该是刚死不久。

    “头儿,到底是谁这么狠,竟然把这女人的脸皮生生剥了下去!”

    被称为头儿的男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怒道:“我怎么知道?”

    “那咱们怎么确认这女人是不是主人要找的?”

    头儿强忍着恶心,目光再次扫向女人的脸,发现她耳边戴着一只珍珠耳环。

    伸手摘下那只耳环,在这过程之中,他不免碰到了女尸脸上的血肉,饶是这男人是个硬汉,身体也不由抖了一下。

    闭了闭眼,头儿冲着手下吩咐道:

    “看着这具女尸,我把耳环交给卯三。”

    男人所说的卯三,正是金银。

    话刚说完,男人足尖一点,使出了轻功,往钟粹宫的方向赶去。

    此刻金银已经等了许久,待见到暗卫首领后,她问道:

    “怎么样。可找到了?”

    暗卫首领摊开掌心,露出了那枚水滴形的珍珠耳环。

    金银身子一晃,脸色瞬间惨白,她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颤巍巍地伸手接过耳环,说:

    “我去跟主子说一声,应该就是她了,人怎么样?”

    “被埋在梅花树底下,剥了脸皮。”

    “我知道了。”金银脸色冰冷,眼中透出一股杀意,她从来没这么想杀过人。

    走到寝殿,金银看着秦妙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开口。

    听到了金银的脚步声,秦妙回过头,看着她的脸色,也就猜到了结果。

    红唇一张一合,秦妙眼中闪着泪光,问:

    “她在哪儿?”

    “埋在梅花树下。”

    秦妙扶着椅背,有些费力的站起身,说:

    “我去看看。”

    金银还记得暗卫首领的话,知道雪茹被人剥了脸皮,死状狰狞恐怖,主子有心疾,要是看了的话,恐怕会受不了。

    拦住秦妙,金银哀求道:

    “您别看了。”

    一把甩开金银的手。秦妙说:“你别拦我。”

    “主子,真的不能看。”

    秦妙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看着金银,神情严肃,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道:

    “让我去送雪茹最后一程,也算全了主仆之情。”

    知道自己拦不住秦妙,金银哭着道:

    “雪茹被人剥了脸皮,主子您”别吓着。

    秦妙闭了闭眼,缓缓走出去,而金银则撑着伞,跟在秦妙身边。自己的半边身子被雨水打湿,她也不在意。

    一路上主仆二人都没有开口,安静的可怕,等走到梅园后,秦妙冷眼看着只剩干枯枝丫的梅花树,心里愤恨。

    透过雨幕,金银看到暗卫的身影,与秦妙两个走近了,一眼就发现躺在地上的女尸。

    女尸身上穿着淡粉色的宫女服制,身形也与雪茹无异,即使面容的位置血肉模糊,但秦妙就是确定,这女尸是雪茹。

    身体踉跄了一下。秦妙脸色发青,牙齿死死咬住嘴唇,血迹顺着雪白的下颚滑落,滴在衣服上。

    “还请诸位将雪茹带出宫去,好生安葬了。”

    暗卫头领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件事。

    秦妙让金银把一对珍珠耳环拿出来,她蹲在雪茹身边,抬手轻轻摸了摸她湿透的黑发,小心翼翼地把耳环给戴上。

    靠在雪茹耳边,秦妙一字一顿道:

    “雪茹,我一定会把害你的人送进地狱,你别太急了。”

    秦妙是个难得的美人,但美人呆在无脸女尸面前。这画面只让人觉得惊悚,没有半分美感。

    走到金银身边,秦妙面无表情,说:

    “回去吧。”

    金银愣愣点头,知道秦妙心里难受,不敢再说什么,只冲着暗卫首领再交代几句,就与秦妙一起回到了钟粹宫。

    第二天下了早朝后,晋文帝去了关雎宫,说了南巡的事。

    秦馥眉眼弯弯,一颦一笑都十分温柔,带着几分柔媚,与往日有些不同。

    “陛下。南巡能否带上妙妙?她身体不好,出去看看说不定能高兴些,人一高兴,这身子骨儿自然就硬朗了。”

    晋文帝皱着眉,说:“妙妙不想去。”

    “为什么不想?”秦馥故作诧异。

    将秦馥搂入怀里,晋文帝看着她与秦妙相似的脸,一时之间也有些恍惚,这秦氏姐妹都在他身边伺候,有时晋文帝自己也不清楚,他究竟爱的是哪个。

    不过妙妙舍身救了他一命,与宫里的这些女人,到底是不同的。

    “她想让朕陪你。”

    秦馥低着头,晋文帝看不见她冰冷地神情。只听她道:

    “陛下难道不清楚妙妙的心思?她总是想着臣妾,就算心里爱慕陛下,也强忍着不说出来,南巡怎么也要几个月,妙妙一个人留在宫里,陛下能放心,臣妾也放心不下。”

    晋文帝想带着秦妙南巡,他想了一会,问:

    “怎么才能让妙妙答应?”

    秦馥看着晋文帝,扑哧一笑,说:

    “您是帝王,只要您派福德去跟妙妙说了,她不会不从。”

    晋文帝有些犹豫。但秦馥却没给他反悔的机会,椅着男人的手臂,一副小女儿娇态。

    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晋文帝点头,道:

    “好,朕答应你。”

    听到晋文帝答应了,秦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浓郁。

    因为赵宸的身世被秦妙所知,在秦馥看来,秦妙就是天大的威胁。

    常言道,这世上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但秦馥与秦妙到底也是嫡亲姐妹,秦妙也算她亲手带大的。要是像杀了雪茹那样了结秦妙的性命,她还是舍不得。

    深思熟虑之后,秦馥决定将秦妙送出宫,只要将秦妙留在南边,就没有人能威胁自己了。

    看着眼前笑的见牙不见眼的福德,秦妙觉得自己听错了。

    “福德总管,陛下之前不是说不带我去南巡吗?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福德道:“柔妃娘娘,陛下有多舍不得您,您心里还不清楚吗?他思来想去好几日,这才做了决定。”

    君无戏言这四个字都被狗给吃了!

    福德只是个奴才,秦妙说再多也没有用,索性闭了嘴,乖乖应下此事。

    看着主子脸色难看。金银上前一步,低声道:

    “刚刚陛下去了关雎宫。”

    秦妙眼神一厉,死死盯住金银,问:

    “你想说什么?”

    大概是秦妙的眼神太过渗人,金银不由咽了一口唾沫,说:

    “奴婢想着,是不是皇贵妃娘娘说了什么,才让陛下改了主意。”

    秦妙知道金银说的可能不是没有,偏偏她又不想怀疑秦馥,摇了摇头,道: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打点行装,准备南巡吧。”

    看着主子还在逃避。金银心里叹了一声,她知道主子是个聪明的,但越是聪明人,就越是固执。

    主子信任皇贵妃,即使皇贵妃对她已经不像姐妹了,主子也不想承认。

    过了七日,晋文帝将朝中之事处理好后,就带着人南巡。

    一行人扮作商人,宫妃为女眷,晋文帝为年轻的行商,侍卫们则化身家仆,浩浩荡荡的有十几辆马车。

    此次南巡除了秦馥秦妙姐妹二人之外,还有皇后以及贤妃。月妃因为前几日阴雨连绵,染上了风寒,自然不能出宫,而卓瑜则是因为有孕,留在坤宁宫里安胎。

    秦妙与秦馥一辆马车,她打量着闭目养神的秦馥,看着那张美丽的脸,突然觉得一阵陌生。

    明明眼前的女人是她的亲姐姐,从小都对她极好,怎么入宫之后,一切都变了呢?

    感受到秦妙的目光,秦馥没有睁眼,问:

    “妹妹可有事?”

    秦妙说:“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听说金陵富庶,苏杭繁华,不知你喜欢哪里?”

    不知道秦馥为什么问这个,秦妙道:

    “金陵吧,到底是六朝古都。”

    不着痕迹的微微点头,秦馥没再开口。

    等到天色黑了,车队已经进了洛阳城。

    晋文帝到底是万金之躯,不容许有半点危险,到了洛阳之后,一行人就住到了洛阳太守杨忠道府上。

    秦妙呆在厢房,房里只有金银一人伺候着,她端着一盆热水放在地上,状似漫不经心道:

    “镇国公离开京城了。”

    挑了挑眉。秦妙没开口问,她知道元琛的个性,无论如何都不会吃亏,上次因为雪茹之事,自己欠了他一笔,此刻出京,想必是跟着她讨债来了。

    金银见着秦妙没有开口的意思,识趣的闭上嘴。

    秦妙将冰冷的脚放在木盆中烫了烫,发出舒服的喟叹声,闭目养神。

    “啊!”

    一声女人的尖叫划破夜幕,声音凄厉,好像恶鬼一般,秦妙吓得身子一颤。

    与金银对视一眼。主仆二人心里都有些疑惑,这里是太守府邸,又有皇帝微服出巡,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