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习妈妈便将二人安排在二楼的包间内,并上了一桌子佳肴。厉未惜欲将银子给习妈妈,被后者拒绝了。她也不客气,含笑谢过。

    “习妈妈,还要麻烦你将芙蓉姑娘请来。”

    “不麻烦,我这就让人帮你去把她叫来。”习妈妈退出了包间。

    没一会儿功夫,习妈妈又折了回来,满脸歉意,“周公子,芙蓉这会儿有客人。看来,您要稍等片刻。”

    “无碍。”厉未惜想了想,“习妈妈,还要麻烦你一次,把先前围着我的那三位姑娘请来。”

    习妈妈应下了,很快那三位花枝招展的姑娘便来了。

    一进门,那三位姑娘便叽叽喳喳地自我介绍起来。原来,那穿紫色衣裙的叫芍药,黄色衣裙的叫迎春,红色的便是小玉的主子牡丹姑娘。

    厉未惜从她们口中得知,她们三人和芙蓉一样,是这寻欢阁的花牌,仅次于头牌柳如梦。

    当厉未惜将话题扯到柳如梦与芙蓉身上,便引出眼前三人的不满。

    迎春不屑地道:“那柳如梦进进出出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儿,看着就来气。”

    “可不是嘛!不过是个罪臣之女有什么了不起。”芍药附和着。

    “话说,你们这些个臭男人就喜欢她这种清高自傲的模样。”迎春抱怨。

    “如梦也就罢了,毕竟人家出身不一般,又有宰相府的叶二公子关照着。最可气的是芙蓉,她凭什么?!整日趾高气昂的狗眼看人低。”牡丹愤愤地道。

    迎春迎合,“就是。她跟我们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还装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实在是让人讨厌。”

    只见芙蓉缓步而入,“谁那么嘴欠,又在背后乱嚼舌根!”她虽笑脸迎人,但眼神中却透入出凌厉的怒意。

    三人似是很忌惮芙蓉,闻言竟都不敢言语,纷纷起身催促着彼此走了出去。

    厉未惜见状心下便明白,虽说四人均是这里的花牌姑娘,但说到底还是有些高低位份之别。且很明显芙蓉较之其他三人要略高些,不然她们也不会在背地里说她,当面又不敢造次。

    芙蓉在三人经过她身边时狠狠地白了她们一眼,回头面向厉未惜时却换了张脸。她殷勤地媚笑道:“让周公子久候了,芙蓉先行自罚一杯。”伸出芊芊玉手手将厉未惜面前的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厉未惜含笑不语,默默地将芙蓉打量了一番。

    眼前的女子在容貌上较之先前三女子确实略微出色些,与如梦相较竟也毫不逊色,只是她身上的风尘味太浓了。明明年纪要比如梦小上些岁数,但在这浓艳的妆容下看着却与如梦相差无几。

    见对方不接话,芙蓉以为厉未惜因那三位花牌的话而心存芥蒂,连忙解释:“方才让公子见笑了,这女人多的地方自然是非就多,还望公子莫将那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她可不想因为那几个的搅和让自己错失一位恩客,以后便少了一个金主。

    “不会。在下倒觉得芙蓉姑娘快人快语,乃性情中人。”

    “周公子真会哄人开心。”

    “在下向来实话实说,方才习妈妈说芙蓉姑娘有客在,在下便在心中打鼓,真怕见不着姑娘。要知道芙蓉姑娘可是枢密使府上钱公子的心头爱,在下实不敢夺他所爱。”厉未惜引出话题。

    “什么心头爱!”芙蓉面露不屑,“公子真是抬举我了,我不过是钱公子在如梦那儿碰壁后的慰藉罢了。”芙蓉斜眼瞧了一眼厉未惜,试探着问:“周公子不会也是在如梦那里吃了闭门羹这才想到我的吧?”

    “芙蓉姑娘何出此言?”

    芙蓉面色晦暗地叹息道:“像我们这种浇风薄俗的女子,哪能与如梦这般出尘不染的女子比,若公子心系如梦自也是情有可原。”

    “在下以为不然。平日里这种女子多了去,倒是芙蓉姑娘这般随性而为的女子却是少见。”

    芙蓉如遇知音般,惊叹道:“哎呀,公子真是独具慧眼!别看外面那些正经人家的女子整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要真哪天遇上个心仪的男子可不都迫不及待地往上赶。”接着,她又媚笑道:“小女子与公子甚是投缘,不如我们去我房中接着聊。”

    厉未惜哪里不知道芙蓉的言下之意,她却并不起身,借此机会探问道:“芙蓉姑娘的闺房下次再去,我们在此聊一样。”

    “这儿与我房中岂能一样,公子还是随我回房吧!”芙蓉催促。

    可不管芙蓉如何好言相劝,厉未惜就是不从。芙蓉有些按耐不住,气道:“怎么,周公子害怕去了被我吃了不成?!”

    “芙蓉姑娘在下自然是不怕的,在下怕的是你们这寻欢阁里的偷儿。”随即,又道:“听闻,前些日子钱公子在这儿可遗失了一大笔钱财。在下自知家底不如钱公子殷实富足,自是不敢造次。”

    闻言,芙蓉脱口而出,“钱公子并未丢钱,他不过······”她自知失言,赶紧住嘴。

    厉未惜那肯就此放过,趁热打铁追问道:“芙蓉姑娘所言当真?!”厉未惜故意皱眉,似是不解地道:“那钱公子这又是何为?”

    芙蓉略微思量,示意厉未惜附耳过来,在她耳边低语:“钱公子是为了让习妈妈用如梦抵他丢失的银两,方才出此计策,实则并无偷窃这回事儿。”

    厉未惜在此与芙蓉耗了这么半天就在等从芙蓉口中坐实此事,如此一来对簿公堂时也可当堂对质。

    见厉未惜半天没有反应,芙蓉补充道:“我说的都是实情,钱公子给了我一百两银票还在我床塌下搁着呢!”语毕又再三叮咛厉未惜不可外传,“此事我可只告知公子你了,公子万不可再让第三人知晓。”

    “在下并非聒噪之人,更何况在下常年在外经商甚少回京,芙蓉姑娘大可放心。”

    芙蓉这才稍稍安心,望着厉未惜姣好的面容,春心大动。她在厉未惜耳边呢喃道:“既然我已与公子道明实情,公子也无后顾之忧。这春宵一刻值千金,快些随我回房吧!”芙蓉眼中似有春波流动。

    见状,厉未惜悄悄将手伸到桌下,在春桃腿上使劲拧了一下。

    就这一下,把吃到现在没停过的春桃疼的一口吐出嘴里的鸡肉,“哎呦!”低头见厉未惜使着眼色,忙道:“少爷,时辰不早了,若再不回去老爷可要责罚了。”

    “都这么晚了,是该回府了。”厉未惜回头面露遗憾,“芙蓉姑娘,在下明儿个一早还要出城。今日便不再打扰了,等下次回京再来看你。”说完话,也不给芙蓉挽留的机会,便塞了张银票给她,便带着春桃走出了包房门。

    芙蓉目送厉未惜离开心中有些不甘,可望着手中那张银票顿时满心欢喜,嘴里还嚷道:“周公子,别忘了再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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