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经他这一番指导,这一箭明显是好太多了,三十步开外的箭靶上出现了第一支箭;虽然未中靶心,但较之之前连箭靶也碰不到的,已然有了很大的进步。

    厉未惜顿时两眼放光,心中暗道:“他这技术当真不错。”就这么把着她手也能让自己射中靶子。

    她示意赵卿承再手把手地教她一次,她想借由此尽快找到当初她爹教她射箭时的感觉,可后者却有着明显的犹豫。

    他心中迟疑着,要知道他方才可是强压着心头无数的胡思乱想,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感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柔软的后背,嫩滑的双手;若是让他再来一次,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旁若无物的指导她。

    厉未惜不知赵卿承心中所想,再次用眼神催促他。

    “本王以为,以你的聪明才智,如此教你一次足矣。”他打算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厉未惜撇撇嘴,对于这颜王向来傲娇的性子也是习以为常。

    既然如此,她就自己练,她依样画葫芦按着刚赵卿承教她的样子再次持弓举箭,摆出了射箭的准备。

    可她这才摆出动作,身旁的赵卿承就露出不满地神情,他皱着眉道:“动作不对!”他在一旁指导着,“背挺直,左手臂稳住,右手指夹住箭尾,右手臂抬高,弓弦拉满。”

    厉未惜已经在尽量按照他的指导在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却似还不能让他满意。

    “最后一次。”赵卿承再次贴向她的身后,“射箭时切记三点,左手持弓要伸直、稳住,右手拿箭开弓要拉满弓弦,瞄准时要注意三点一线。”

    或许是厉未惜的专注感染了他,此刻赵卿承也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箭头上。

    只听,“嗖”的一声,这箭似插上翅膀一般,朝着箭靶的红心风驰电掣而去——直击靶心。

    厉未惜对这一箭能击中靶心,似乎有些小激动,倒是赵卿承显得淡然许多,似乎在他眼里这是必然的结果。

    “接下来,你自己试试。”赵卿承侧身离开了厉未惜的身后。

    她深吸一口气,脑中重复着赵卿承协助自己射出的最后这一箭,调整着心态和姿势,这一次她没有听到他挑剔的话语。

    厉未惜缓缓睁开眼,憋着一口气,松开拉弦的右手,箭再次飞射出去,她期待得看向箭靶······

    望着已接近靶心的箭支,赵卿承暗自低语:“她很有天赋。”他不知晓厉未惜原就是会射箭的,不过是在异世这么一来回生疏了。

    倒是厉未惜,好不容易对射箭来个感觉,她想乘着自己还熟悉这个动作,多多练习,多射几箭,不停地重复着取箭,摆姿,射击的动作。直到已日落西山,能见度很低了,厉未惜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收起弓箭。

    次日,厉未惜并未回颜王府,她打算在外庄再住些日子,以便在此练箭。于是,她差人回去取了些换洗衣裳,并传话给福伯,让其代为安抚春桃和无心,以免他们担忧。她留在外庄倒不是颜王府没有靶场,而是她觉得在这里能让她静下心来,不被打扰,至少这里没有“柳如梦”。

    而后的十余天,她每日一大清早就跑去靶场练习射箭,赵卿承每日上完朝也会出现在靶场,旁陪伴着,指导着。

    不过,厉未惜再也没在午后去过练武场——只因,每每总是被乳母拦下,死活不让厉未惜去,究其原因说是“天天在日头下晒,极易损伤女子的肌肤”;无奈之下她在午膳过后总会在房中小憩一嗅儿,毕竟每日起个大早,练习专注度极高的射箭也是相当劳神的事儿。

    只是,今日她却怎么还睡不着。

    “算上今儿个,还有三日便是皇上钦定的比试之日。”她躺在床榻暗自盘算着。

    虽说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也在赵卿承面前夸下开口,许下承诺。可说到底要比试些什么?如何比试?她却又一无所知如此,难免让她觉得心中没底,甚至有些心虚。

    厉未惜猜想着可能会有的项目,可渐渐地眼皮子有些沉了,睡意袭来······

    “噔——噌——咣!”

    这阵奇怪的声音驱赶着她的睡意,她翻了个身不去理会。

    “铮——铛——铿!”

    这声音还在继续,将厉未惜最后的瞌睡虫都一扫而空;她起身寻着这恼人的声音源头找去,很快便被她找到了始作俑者。

    “你在摆弄什么呢?”

    赵卿承正专注于在按着钢琴的音调,调试着某样物件的音色,厉未惜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随手用一块红色锦缎将那个物件盖住。

    “没什么。”

    “没什么?”厉未惜狐疑地伸头张望,“那为何这般吵闹?”

    他怕她追根究底,胡乱编了个理由,“本王想看看这钢琴与这琴有何区别?”他指着身旁的琴搪塞着。

    赵卿承原是拿这琴来调试钢琴与那物件的之间的音差的,但效果不理想,没想到此时倒派上用场了。

    厉未惜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的确在赵卿承的左手边又一张小桌几,上面放着一架古筝,古筝的边上还有一块红色的锦缎,不过她没在意,以为是遮盖用的琴布。

    “就为这?”

    她走近,伸手想要拿起那架古筝;赵卿承快她一步将琴递给她,他实在是怕她一不小心碰掉了那块红色锦缎。

    “我来告诉你。”这也算他这段日子以来教她射箭的回报。

    赵卿承没有质疑她的话,一脸愿闻其详的模样。

    心想:“一个在异世与现世都生活过的人自然知晓其中的区别,正好让她为本王解疑,以便能尽快将那物件的音色调正。”

    只见,厉未惜先在钢琴上分别弹了七个音,分别是“哆、来、咪、发、索、拉、西”,又拨弄了一下古筝的琴弦。

    缓缓开口道:“异世的五声音阶c、d、e、g、a,相当于我们的宫、商、角、徵、羽,五个音阶,而‘宫商角徵羽’与异世的五线谱和七音阶简谱是大同小异的。我刚才弹的用数字简谱表示,分别是1、2、3、4、5、6、7七个音,这个‘音’大致相当于如今的音阶,五音就是宫、商、角、徵、羽五个音阶,后来又加上二变,即变宫、变徵,变宫近似异世简谱中的‘7’,变徵近似异世简谱中的‘4’。我们平日里弹奏的乐曲中没有和‘4’相当的音。五音加二变,合起来叫做‘七音’或‘七声’,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七声音阶:宫(1)、商(2)、角(3)、变徵(4)、徵(5)、羽(6)、变宫(7)。”

    她说的很详细,说完之后赵卿承也是满脸的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不如你再试试?”

    二人虽无过多的交流,但是彼此之间的默契似乎较之以往更甚了,之间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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