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衍承的问题也是他一直在琢磨的事儿,到底是厉未惜的赢面大,还是柳如梦,但眼下赵卿承自己也没有答案。

    “皇上,您以为呢?”他反问。

    赵衍承摸着下巴,眯着眼,“礼部侍郎之女杨玉清的棋艺,朕早有耳闻;按理说叶宰相的孙女并非她的对手,可朕却很希望那叶柔芝能获胜。”

    要不是为了怕暴露赵衍承的身份,赵卿承绝对不会顾及他月曦国皇帝的身份,来个大转身一把将他揪起来,跟他好好聊聊目前赛场上的形势。

    当所有人都在关注第一名的角逐知,他居然有心思关心第三名的对弈。

    赵卿承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突然很好奇为何他对叶柔芝这般上心?难道是“她”已跟赵衍承提过要将叶柔芝选进宫封后之事?

    他整个人靠向椅背,侧着头试探着问:“皇上为何想叶姑娘获胜?”

    却见赵衍承瞪大双眼,满脸的惊讶道:“皇兄,你作为评审难道方才未曾见识到她的画作?”

    赵卿承不解,他们此刻谈论的话题与叶柔芝方才的画作有何关联。

    似乎看出他的困惑,赵衍承直接给出了答案,“就她刚所画的那个似虎如猫的东西,就知她有多少能耐。若是她能侥幸赢了那在棋艺上自视甚高的杨小姐,岂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儿?!”

    闻言,赵卿承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给他一个大白眼,将头转了回来不再搭理他。

    “难道不有趣吗?”赵衍承皱着眉,自语。

    赵卿承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场上的这局对弈。他注意到,厉未惜所持的白子每次落子基本未曾有过思考,似乎柳如梦每次落下的棋子早在她意料之中一般;反观柳如梦则不然,她的黑子虽是先手,但她没走一步总要思量许久,甚至有时会有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的情况。

    柳如梦此刻攥棋子的手心已满是汗水,她望眼这棋盘上黑白交错的棋子,心急如焚。

    她原想着自己是先手,能占得先机,加之自身的棋艺用不了一盏茶的工夫便可轻而易举地拿下这一局。岂料事与愿违,别看厉未惜的白子每落下一颗看似随意摆放,如同一个初学者一般;可如今这棋局已然说明了一切,其看似胡乱的落子,实则错落有序,自成一章。若她这一步再想不出应对的法子,不出三子,她必输无疑。

    见柳如梦这一子迟迟未下,厉未惜也不急,原因很简单——必死之局。

    不论柳如梦这一子下在那里,当她再次手起子落之时,胜负便见分晓。她抬头看看了一旁的香柱,稍稍有些吃惊。其实,就连厉未惜自己都没想到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将柳如梦斩落马下。或许是她十子过后下的也有些狠了,不过这也怪不得她,谁让柳如梦一开局就下狠手,步步紧逼,这才致使她不得不出招。已她所学到的棋艺,柳如梦哪里是她的对手,自然毫无招架之力。

    眼见着柳如梦有些江郎才尽的味道,厉未惜难免为其感到可惜,若非她去过异世,想必今儿输得或许是自己也未可知。

    柳如梦迟疑着还未落下这一子,早已与叶柔芝分出胜负而在一旁观战已久的礼部侍郎之女杨玉清憋不住了。

    “柳姑娘,你已然落败,何必还在此苦苦支撑!”她也是棋艺精湛之人自然一眼便可看出胜负成败。

    竟杨玉清这么一提,柳如梦方才看清棋局。

    这是下棋之人时常出现的问题,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沉浸其中,一心以为还有翻身的机会,此时才知这一局她早已大势已去。

    “这一局,你赢了。”柳如梦无力的垂下手臂,但嘴上却不愿认输,她宁可说“你赢了”,也不愿道“我输了”。

    锣鼓声想起,第二场结束。

    第一:颜王妃(伍分)

    第二:柳如梦(叁分)

    第三:杨玉清(贰分)

    第四:叶柔芝(壹分)

    其余不分排名:吴芳华(零分)、吴芳华(零分)、厉未怜(零分)

    公布比分的同时,下一场比试的签已抽出,是“箭”。

    考虑到这才比试的地点是在书院后山,众才女也需换上轻便的服饰,加之两场比试过后,这些小姐们确实也有些乏了,所以评审们决定让她们稍作休息,半个时辰之后换号衣裳在书院后山再行比试。

    于是,书童将众人领去各自的厢房奉上了茶点瓜果,并告知众人稍后他们会来带领众人去后山的比试场地。

    春桃一边给厉未惜扇着扇子,一边不停地夸赞着她。而她却闭目养神,思量着下一场的比试。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谁啊?这时候来打扰小姐休息。”春桃嘟囔着前去开门。

    “二小姐!”她一脸的惊讶。

    也不等春桃放行,厉未怜侧身走了进去。

    她一见到厉未惜,便眼眶泛红,语带哽咽地道:“姐姐。”

    厉未惜被她的这一声“姐姐”叫得有些不自在。

    刚才春桃开门时那句“二小姐”,她便猜测其来者不善,随即摆好了迎战的架势。可此刻看来,她这个妹妹不像是来找茬的,更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前来诉苦的。

    “有事?”为防其中有诈,她依旧淡然视之。

    厉未怜没有吭声,她紧咬着嘴唇好像在做着思想斗争。厉未惜也不催促,静静地等待着,反倒是春桃一脸警惕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一眨眼的工夫,厉未怜似乎做出了决断。突然整个人扑倒在厉未惜脚边,她仰起头,露出悲悲戚戚得模样,豆大的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

    她的这一举动显然让面前的厉未惜有些措手不及,正踌躇是该好生宽慰她,还是该将她漠然处之。

    在一旁的看着的春桃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嘀咕:“二小姐这是怎么了?如此这般一点不似她的性子。”

    厉未怜语带哽咽地道:“姐姐,求求你帮帮我吧!”

    “求我帮忙?”厉未惜不解,实在是她不认为她这个妹妹有什么事儿是需要她出手帮忙解困的。

    厉未怜的小脸上溢满了泪水,不停地点着头。

    “怜儿恳请姐姐行行好,将王爷分一半给我。”她大言不惭地将此行的目的道出。

    厉未怜之所以会一改以往面对厉未惜时嚣张跋扈的性子,实在是没有办法。两场比试下来,她只拿了壹分,而厉未惜则妥妥得拿了满分,这如何能让她不心焦;想想之后还有五场比试,她只觉前路渺茫,这才出此下策,放低了身段前来恳求厉未惜。

    厉未怜的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春桃的反应比厉未惜还激动,她伸手指着厉未怜,道:“二小姐,你······”话还未说完便被自家小姐阻止了。

    “你倒说说,想怎么个分法?”厉未惜单手托腮,垂目而语,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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