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厉未惜换完衣裳,再次来到比试场,即将面对的便是下一场比试。

    书童依旧如先前几场那般,从评审席将抽签的结果公布出来,众人由此获悉这一场比试的为“琴”,也就是要求她们各自选择一种乐器,演奏一曲。规则也与前几轮相同,第一名积“伍分”,第二名积“叁分”,第三名积“贰分”,其余则积“壹分”。

    兴许是整场比试已接近尾声,纵观场上七人,有好几人的面色都不太好。

    尤其是柳如梦,此刻她站在台上面如死灰,却又心有不甘!由于上一场比试她偷瞄见厉未惜的绣作不过尔尔,又因其血染绣布,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这才没有下手暗算;却未曾想到其以双面绣反败为胜,在那场关键的比赛中失利。

    其实,以现在的赛况来说,厉未惜就算余下的比试都输了,论积分其依旧是胜者。但,即便如此柳如梦也没有放弃的打算,她不愿让其赢的那么容易。

    书童再次拿来签筒,示意她们七人抽签决定出场顺序。一人抽取一签后,由签上数字排列的出场顺序依次为,杨玉清、厉未怜、吴芳华、李慧茹、厉未惜、叶柔芝,排在最后的是柳如梦。

    柳如梦对于这些结果不甚满意,因为这样她便很难从中做手脚。望着台上其余几人,她的目光停留在一人身上,心中有了主意······

    书童将众人带下台来稍作准备,片刻过后杨玉清首先登场,她手执白玉笛放在嘴边,一曲《望月》缓缓响起。

    当所有人都在欣赏这美妙的笛声时,柳如梦却悄悄地靠近厉未怜,故意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原来传闻是真的!忠义侯的两位千金当真不和,颜王妃根本无心让自己妹妹进颜王府,看来太后的心意只怕要落空了。”

    柳如梦并非真听到了什么传闻,不过是见厉未惜和厉未怜姐妹俩在比试的过程中从无任何交流,就连个眼神都不曾有过,可想而知她们二人的关系定然不怎么样,故她才以此为切入点,又故意将太后也给搬出来。

    果不其然,柳如梦引起了厉未怜的注意,她转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厉姑娘,是我多嘴,你莫见怪!”柳如梦假装是自己无心之失。

    “我问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厉未怜追问。

    柳如梦见“鱼”上钩了,便开始“拉线”,“厉姑娘,恕我直言,据我所知此次比试乃是为你而设,是皇上和太后有心撮合你与颜王,效仿‘娥皇女英’,我等不过是陪衬而已。”她看了看厉未怜继续道:“可瞧着今日颜王妃的表现,分明是不想让你进颜王府。至此,我才暗自揣测或许传闻说你们不合,是确有其事;因颜王妃看不起填房所生的忠义侯府二小姐,故才不愿与之共侍一夫。”

    “是吗?!”厉未怜挑眉,“若如柳姑娘所言,你既是来作陪衬的,何以你的成绩仅次于颜王妃?”她虽厌极了厉未惜,但她也并非傻子,柳如梦的一心求胜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我这也是奉命行事。”对于厉未怜的质问,柳如梦不慌不忙地扯着谎。

    厉未怜对她的话,虽不尽信但也心生狐疑,“奉命行事?”

    “正是。”柳如梦脸不红心气不喘,很是淡定地编着瞎话。

    “奉谁的命?”

    “我奉太后之命在你无法取胜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取得第一,以便为你创造机会。”

    厉未怜面露不解,皱眉望着她。

    见状,柳如梦好心向她“解释”,道:“若是在这七场比试之中,但凡颜王妃有一场未获得胜利,那么太后便可借此为由质疑并非她才学过人,如此即可不受制于古训,为颜王再立侧妃。”这句话倒并不假,柳如梦确实有打算,只要厉未惜有一场失利,她便会以此为由向太后进言。

    闻言,厉未怜默默地在心中对柳如梦所言作了一番考量,觉得柳如梦的话也不无可能。想来那日太后特意召她入宫要求她参加这次的比试,显然是早已属意她为颜王侧妃的人选;既是如此,那太后授意她们来助她一臂之力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以此推测,柳如梦所言倒也不似有假,想到这里她心中对柳如梦的怀疑被深信不疑所取代。

    柳如梦从厉未怜的表情中看出了她内心的变化,暗自嘲讽她的蠢笨易欺,可表现出来的则是另一副模样。

    “唉——”柳如梦轻叹一声,“奈何我等自身不济未能帮上厉姑娘,真是汗颜。如今唯有你自行寻找机会,求得一胜方可改变眼下的局势,否则······”柳如梦故意不将话说完,她心知厉未怜一定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机会?!”厉未怜眉头紧锁,轻声低语。

    “只需让颜王妃在剩下的任何一场比试中落败,厉姑娘你便有机会了。到时,你当上了颜王侧妃不仅可以扬眉吐气,更可让颜王妃知晓填房所生的你一样可以与她拥有同一个男人!”柳如梦在一旁煽风点火。

    剩下的比试不多了,若说机会,对她而言或许只有这场了。因为较之其他比试,这场她更有把握,她的那手琵琶弹奏的还是相当了得的,除此之外旁的比试,只怕获胜的几率少之又少。可她转而又想,即便是自己琵琶弹奏的好,但厉未惜的琴艺仍旧在她之上,这可如何是好?

    眼看着第一个上场的杨玉清即将演奏完,厉未怜似还在踌躇着对应之策,柳如梦等不及了。她在一旁幽幽地道了一句,“厉姑娘,你说若是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比试所用之乐器坏了,可如何是好?”

    柳如梦的话犹如醍醐灌顶,厉未怜瞬间会意,她起身,“柳姑娘,我该去准备了。”她说着无关的话,脸上却露出了然的笑容。

    柳如梦望着厉未怜渐渐远去的身影,想到其临走前脸上的表情,心知厉未怜已然听懂了她话中的含义。如此一来,她便可坐享其成;即便此事不幸东窗事发,是被人发现,到时倒霉的也不是她,毕竟出手的是厉未怜,她大可置身事外。

    柳如梦越想心里越是畅快,她急切地盼望着能快些轮到厉未惜出场,这样她便可以看到其在众人面前出丑了!

    “我倒要看看,没了惯用的器乐,你还能如何演奏,还能得意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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