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和王子?阿都沁·恩和!”厉未惜此时方知此人的身份。

    原来,眼前这个男子便是当年刹国送来月曦国的质子!难怪初相见时,她便觉得此人的容貌不似月曦国之人。

    阿都沁·恩和貌似颇为意外赵卿承的出现,“看来我的功力较之于他还是相去甚远,不然怎会对他的靠近毫无所觉!”他无视厉未惜不停打量的好奇眼神,转身面向身后的赵卿承,言道:“颜王似乎有所误会了。”他开口解释,“在下不过是见颜王妃险些跌倒,这才出手,绝非有心轻薄。”

    赵卿承无视他的存在,从他身旁擦身而过,来到了厉未惜面前,细细查看了一番。

    “方才可有摔着?”他温柔地问,看来他是将整个过程都看到了,只是未及及时赶到,这才让恩和得了“便宜”。

    厉未惜自中秋那日之后还未曾与赵卿承说过话,此刻他一开口竟是这等口气,很不习惯。

    她木讷地摇摇头。

    “你与他很熟?”赵卿承的口气依旧极为温和。

    “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厉未惜据实回答。

    赵卿承点点头,将她护在身后,回头看着恩和。

    赵卿承对他的忽视虽让他心生不爽,但此刻被赵卿承这么直视,让他更为不自在,他突然觉得自己宁可被其忽视,也好过此刻被其赤裸裸地扫视。

    恩和还来不及躲避赵卿承刺骨地眼神,却听他道:“让恩和王子费心了,不过本王不喜旁的男子碰触本王的女人,这一点请恩和王子谨记。”他说话的声音不算响,但那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面对这样的赵卿承,恩和未有半分退缩,“的确是在下方才冒失了,若有失礼之处还望颜王,颜王妃见谅。”他话锋一转,“毕竟在下非月曦国人,自然在礼数上会有所欠缺。”

    “是吗?可本王却不怎么认为。”赵卿承挑眉。

    若是换作任何一个刹国人他兴许会接受这个理由,但阿都沁·恩和,一个在月曦国做了近十年的质子,自称不懂月曦国的礼数,他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

    恩和略带挑衅地笑道:“那颜王以为是?”

    “本王如何以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恩和王子切记——离本王的女人远点!”赵卿承没心思与之多言,他丢下这一句话,牵起厉未惜的手,朝宫门外的方向走去。

    恩和对赵卿承的警告置若罔闻,当厉未惜经过他身旁时,他故意冲她眨眨眼,“王妃,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他不给赵卿承找他麻烦的机会,大步流星地先他们而去。

    恩和“逃”得快,赵卿承不及反应;可此刻他回味着恩和临走时的那句话,泛起一丝没来由的醋意,加之多日来厉未惜对他的避而不见所积压的怨气,使他气血上涌,怒意顿起,生着闷气。

    厉未惜不知赵卿承的内心变化,只是单纯的不知如何开启话头。眼下他们还未出宫,谈及太后之事只怕有些不妥,毕竟隔墙有耳,谁又能保证他们之间的谈话不被旁人听去,转而又进了太后的耳里。除此之外,她当真不知自己该和他说些什么,自然也就沉默不言。

    出宫的这一路上,赵卿承始终铁青着脸,而厉未惜则是心事重重,二人相对无言,可他却从未曾放下牵着她的手。

    待回到颜王府中,二人很有默契地直奔书房。许是他们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王府中的下人偶有遇见了都不敢上前,都远远地施礼避之,就连管家福伯也极为知趣的没有跟随在侧。

    一进书房,赵卿承便迫不及待,目光灼灼地质问起厉未惜。

    “说说,这些日子为何避着我?”他在她面前的自称,似乎从那夜便不再用“本王”二字。

    厉未惜缓下心绪,解释道:“王爷误会了,许是您贵人事多,自然于我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她无法直言心中所想,便将责任推给赵卿承,但却也心知这一番说辞他定然是不会接受的。

    果不其然,他丹凤眼半眯,“你既非有心避着我,那为何拖着无心去郊外树林学武?柳如梦可是以搬走了些日子了。”

    对于这个话题,厉未惜深知自己已然是避无可避,与其如此不如开诚布公,她相信赵卿承也是明理之人,应该能理解她的担忧,及选择。

    “的确,是我故意回避王爷。”她看着他那双魅人的丹凤眼,正色道:“那是因为我自觉与王爷之间的关系正在发生微妙地变化,故而才想与王爷保持距离让彼此冷静下来。”

    原来她也是有感觉的,并非是他剃头担子一头热,赵卿承心头闪过一丝激动。但随即又被她的后半句话凉了心,他沉下脸反问道:“我不认为有何不妥,非要如你这般?”

    厉未惜摇摇头,将自己的思量和盘托出,又补充了一句:“王爷,你我皆身背刻骨仇恨,眼下实在不宜分神扰乱心思。”

    说实话,赵卿承不认为这会有多大的影响,但他承认她的话多少也是有些道理的。他抬头望着她眼中的真挚,态度的坚决,他沉思起来······

    厉未惜见状不禁在心中暗想——他果真是个明白人!

    但见赵卿承久久不曾回应她,心中又担心起来;若是他细想之后,自认能妥善处理,一意孤行,那她又该如何是好?赵卿承的自信及做起事来的不容置疑,她可是见识过的。

    思及此,厉未惜不给他继续思量的机会,忧心忡忡地再次开口:“王爷,你可知太后今日召我进宫,便是要我作其眼线,将你的所有动向尽数告知与她。”她的担忧不是假装的,此事的确是较为棘手。

    闻言,赵卿承即刻便从沉思中拉回思绪,他皱眉。

    “你怎么回她的?”

    “自然是应下了。当时的情形,她根本不容我拒绝。”一想起她的这个姑母,厉未惜的心冷了几分。

    他点头,心里却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太后的手段,他太了解了,若是当时厉未惜断然拒绝且丝毫没有转圜余地的话,她极有可能便再也无法走出福寿宫中了。

    “她本意欲再派两个宫女跟我回颜王府,但被我寻了个借口婉拒了,只怕这事儿还未完。”

    “这个你无须操心,我自会处理。”

    厉未惜担心的并非这点,赵卿承的能力她自然是知晓的,她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儿。

    “眼下,我需时不时地给宫里送你的消息,这才是我忧心的地方。若是给真的,我自然是不愿意的,也绝不会这么做的,更何况我也未必知晓你具体正在做着什么!若给她假消息,不出数日她必然知晓,到时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

    赵卿承望着一脸认真的厉未惜,突然地笑了起来,弄得她一脸莫名其妙。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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