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儿,对敌之时最忌轻担”裴慕云愁眉不解。

    厉未惜哪里会不明白裴慕云的用心,他是完全设身处地的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好,为她着想,同时也在为她担忧。可也就是因为这份担忧,让厉未惜的内心之中升起了阵阵失望。这个与她青梅竹马,从一起长大的慕哥哥竟还不如赵卿承这个才与她相处了不满一年的男子了解她,明白她的心思。

    忆起当时,她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跟赵卿承了之后,当时他的反应与眼下的裴慕云可谓是截然相反,他当时的那句“本王亲自拜帖替你宣战,你只需做好赢了他们的准备即可”,仿佛犹在她耳边,赵卿承给予她的不仅仅是支持还有莫大的信任。

    此时的厉未惜心里有些许的难过,想着儿时那般了解她,懂他的慕哥哥已然远去,心中多少有些惆怅。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毕竟她没有闲暇无病呻吟。

    “慕哥哥,你可知裘府的那位老太爷指使裘海对憬儿都做了些什么吗?”厉未惜突然发问。

    裴慕云看了身旁的无常公子一眼,点头,“这个我自然知晓。”

    有皆晓堂的这位当家堂主在,那有他不知道的消息,早在那日送厉未惜回颜王府听闻此事,他便转身回了皆晓堂让无常公子替他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既然知晓,那你就该明白我执意而为的原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既然最在意的是他们裘府的名声,他们一门武将的这个虚头,那我就要将此击碎。”

    “我若不是在他那三个儿子的强项上战胜他们,那又如何能做到驳他们裘府脸面,毁他们裘府名声呢?!”

    正所谓关心则乱,此刻的裴慕云虽已经了解了厉未惜这么做的理由,也完全理解她,可他似乎还是有些投鼠忌器,生怕厉未惜会因此而受到伤害,他踌躇着半没有话。

    “你别,颜王妃得倒是这么个理。”无常公子听完,却很是支持和欣赏厉未惜的做法,“正所谓打蛇打七寸,裘府越是在意的,忌讳的,自然就是他们的软肋,既知是软肋那必然就该往那儿打。”

    “我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裴慕云斟酌再三才道:“惜儿,你凡事过犹不及,裘府虽不如钱府,但到底那也是手握兵权,在朝中数一数二的重臣,切莫把事情做绝了。”

    这一点,厉未惜心里明白,她冲裴慕云会心一笑,“比试结束不论输赢,这账就此一笔勾销。”她兔没有一丝勉强和犹豫。

    现如今的厉府实在是太弱了,空有忠义侯府的名头,手上不但没有实权,连能撑起那个家的人都没有一个;而且还有厉夫人在霸持着忠义侯府,即便是厉央憬现在想回去想来也是无望之事。如果她这次将事情做得太过,保不齐裘府就会反过来打压忠义侯府,到时候那个早已满目疮痍的忠义侯府必然是承受不住裘府的报复。

    “你也别太在意,颜王妃做事不像是没有成算之人。”无常公子好心劝慰裴慕云,后者点头,厉未惜是什么性子,他比无常公子可是清楚多了。

    他端起桌上的茶润了润嗓子,又将其放了回去,才又对厉未惜道:“老实,厉央憬的事情裴副尉有错,裘老爷也有错,可错不全在他们身上,裘府的这爷俩只是比较愚钝被旁人利用罢了。”

    “颜王妃,你就不好奇是谁在背后使得坏?”无常公子很好奇厉未惜这次没有追究始作俑者的责任,反而咬着裘府不放。

    皆晓堂要查什么事不比赵卿承的人快,但至少也不会比他慢。当无常公子早上从裴慕云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便立即着手让底下的人开始做事,下午就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经过,甚至是谁在兵器上动的手脚都查得一清二楚。

    “为何要好奇?”厉未惜冷冷一笑,“左不过是枢密使大饶那位公子。”

    “得!我们俩白让人去查了,你看这颜王妃早就心中有数了。”无常公子有些吃力不讨好地冲着裴慕云抱怨,“人家那边有颜王在,何必你我二人多费心思。”

    “聒噪。”裴慕云瞪视了无常公子一眼,明显是嫌他多嘴。

    见状,厉未惜笑道:“我与王爷并未让人去调查此事,而我之所以会一猜即中,那是因为现如今在军营中能作出这种事情且有与我有仇的除了钱府也没有旁人了。”

    她也不是神人,哪会未卜先知。只不过,无常公子这么刻意的一问,想必这个背后之人自然与她有些交集,如此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是谁了。

    “钱远卓也罢,被他指使的那几个新兵也罢,就让裘海去处理吧!我相信他会给那群少年留下一个深刻而美好的教训,而这个教训也将成为他们日后人生路上的一个指路标。”厉未惜特意加重“美好”二字,让裴慕云和无常公子顿觉不寒而栗。

    厉未惜这次果然是气狠了,她不怕别人针对她,对付她,可是若是找她身边饶不痛快,那么她就会让这个人更加不痛快,想来以钱远卓为首的那些找央憬麻烦的少年们要倒大霉了。

    “那几个少年自不必,可那位钱公子,只怕······”无常公子不是故意要泼厉未惜冷水,只是有些事情还是想事先让她心里有个底,别抱太大的希望。

    无常公子所言为何厉未惜自然明白,不免心中一沉。

    可她随即又想,钱府与裘府素无交往,更是谈不上交情;且她还曾听赵卿承提及,裘山正当壮年,又屡立战功,加之其两位亲弟的辅佐在朝中的势力更是不容觑,如今早已对枢密使一职虎视眈眈,只恨已过半百的钱迟瑞迟迟不肯退位让贤,仗着是太后的远亲横行朝野。

    如此想来,钱迟瑞即便是手再长也未必能够到裘府的军营之中去,裘府不借此事参他一本已然算是客气的了。

    可厉未惜听着无常公子这语气又像是猜测,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凝眉,定神看了看避开她眼神的裴慕云,对无常公子问道:“你可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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