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厉未惜问及,无常公子没有立刻就回答她,而是转头望向裴慕云,但见后者一番斟酌之后缓缓点头,他才将厉未惜来之前刚刚获取到的消息了出来。

    “昨一早裘府给钱远卓捎了个口信,当晚间钱远卓就在军营得了急症,之后便被钱府管家连夜带了回去,眼下正在府中养病,还对外声称钱远卓这病来得急,又会传染,不便探视。想来钱迟瑞是已然知晓了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怕被扯出来,这才使了这么一个金蝉脱壳之计。”

    “既然他知道想办法把钱远卓摘出去,那自然也想好了如何应对裘府那边的调查,如此只怕裘府也未必知晓此事与钱远卓有关了。即是如此,那钱远卓便是逃脱了出去,不会受到任何惩戒的。”无常公子看着厉未惜愈来愈难看的脸色,赶紧冲裴慕云使眼色。

    这一次裴慕云倒是很聪明的收到了暗示,开口道:“惜儿,我不让他告诉你,是怕你听了又要想法子去治钱府那父子,如今你与裘府对战在即,我不想你分心,这才······”

    “我明白。”厉未惜打断了裴慕云,她长舒一口气,道:“慕哥哥,你放心我知道轻重缓急。钱迟瑞父子俩这笔账不急,来日方长。”

    不等裴慕云再些什么,她一改刚才的怒容,轻笑道:“之前无常公子不是你要教我几招克制裘府兄弟的招式吗?事不宜迟,不如就想在如何?”

    裴慕云一愣,不过随即就明白厉未惜意思,那是不想再讨论了,于是便点头应下了。二人一前一后出了茅舍,走向了长廊。满飞雪依旧,可结冰的荷花池面上却有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在茫茫大雪之中交错······

    唯独无常公子独自一人倚靠在茅舍的门框上,双臂环胸望向荷花池,目光游离之间停格在了某人身上。突然长叹一声,低语道:“也罢!我这么做既是帮她也是帮了我自己。”

    原来,无常公子刚才对厉未惜还是有所隐瞒的,他并未将钱迟瑞如何获取消息的事情告诉厉未惜,甚至连裴慕云都没有告知。其实他在获悉钱迟瑞连夜命人将钱远卓带回枢密使府之后便知事有蹊跷,于是就派人前去调查,这一调查就把柳如梦给查了出来,顺带还查出了她的那家“倾听苑”。

    要为什么对此向裴慕云和厉未惜保密,其实原因无他,只因他觉得没必要告诉裴慕云让其烦恼;至于不告诉厉未惜,那是因为在他看来她眼下要对付裘府的那三兄弟已经够劳神的了,他不想再徒增厉未惜的负累。

    可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帮厉未惜呢?无常公子自认是看在了裴慕云的面子上,再者了这也算是他自己的事情,毕竟柳如梦这店子开着或多或少也是挡了他的财路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对柳如梦的“倾听苑”就有所耳闻,只是觉得对方还未触及到自己而暂且不予理会。如今既然知道柳如梦开这店子是为了打着与他同样的目的,那么无常公子就不能任由她生根发芽了。在京城只能影皆晓堂”不允许任何同样目的的店子存在,当然“寻欢阁”除外,赵卿承这样的不是轻易能够碰触的,这一点无常公子心里明白的很。

    思及此,他便唤来了两名侍从,命令道:“将我的话传将出去,就但凡是去过‘倾听苑’的客人,我们‘皆晓堂’一概不接受此饶任何委停”

    “本公子要让那个‘倾听苑’在一月之内从京城里消失。”

    他在这句话的时候不自觉的眼冒阴冷,吓得侍从只轻声应下便急急地退了出去。当然,此时正忙着套招的厉未惜和裴慕云对这一切是浑然未觉的。

    那两名侍从走后,无常公子依旧懒散地倚靠在门边,只是那眼中的阴冷已荡然无存,唯留下面具下一张饶有趣味地笑脸。

    话这次厉央憬的事情,赵卿尝裴慕云,甚至连叶希之和无常公子都知道厉未惜当真是被气狠了,可偏偏忠义侯府的那位厉夫人却不知晓。

    自打厉未怜出嫁以后,厉夫人反倒是变得收心养性了不少,也可能是因为这桩婚事至今仍被一些好事之人诟病。日子虽比之前清闲好过了不少,可厉夫人却出府走动的少了,这人一旦少出门了,那消息自然也就不灵通了。

    反倒是厉未怜,由于嫁入钱府之后与钱远卓的关系不但没有改善,反倒日渐恶化,就连表明上的相敬如宾都做不到。起初她也常回忠义侯府跟她娘抱怨几句,但是她娘除了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一点也帮不到她,之后厉未怜也就懒得回娘家了。直到钱迟瑞将钱远卓再次送入了军营,她才觉得这日子好过了不少。

    可总赋闲在家也是无趣,于是厉未怜便三两头的往柳如梦那边跑,想着其能开解她,为她想些对付厉未惜的法子,可未曾想,柳如梦一改之前对她的承诺对她总是爱答不理的。后来,柳如梦开了那家叫做“倾听苑”的店子之后更是以要应酬客人不便相见而直接将她拒之门外。

    至那之后,厉未怜开始沉迷于贵妇之中的各种茶话会,赏花会,等等。她头顶着枢密使大饶儿媳妇在京城内的各位大饶夫人亦或者是姐妹之间交际,应酬得不亦乎。

    厉未惜挑战裘府三兄弟之事,第一时间就传遍整个京城,就连在宫中也已是人尽皆知,可忠义侯府的厉夫人却一点也不知晓,反倒是厉未怜在一次与礼部侍郎的夫人品茶之时听到了这个消息,她再一打听原来此事早已是闹得街知巷闻了。

    当厉未怜听到厉未惜挑衅裘府,逼得裘府不得不应战时,便在内心深处把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大骂了千万遍,随即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忠义侯府,她一进门还未见到厉夫人就扯开嗓子嚷了起来一点也没有顾忌下自己身份。

    厉未怜已经好久未曾回过忠义侯府看望厉夫人了,厉夫人此时见到自己女儿自然是高心紧,她连忙起身,将厉未怜拉进屋内,还将自己手中的暖手炉塞到了厉未怜的手里,一边替其拍着身上的附着的雪,一边宠溺地道:“你这孩子不过是回趟娘家,怎么就走得这般的急,也不让下人给你打把伞,你瞧你这一身的雪。”

    看着厉夫人房中桌子上的茶具,厉未怜一把拉下厉夫人替她拍雪的手,有些恼地冲厉夫人道:“娘,都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了,你还有工夫在这个喝茶?!”

    闻言,厉夫人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反问道:“你这一惊一乍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厉夫人这一问,厉未怜也有些愣神了,闹了半敢情她娘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于是她将厉未惜给裘府下战书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了出来。

    完,她还气哼哼地道:“厉未惜这贱人只会到处惹是生非,就为二叔那个野儿子的那一点事也搅得满城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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