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_r();    “没有。”接话的是牧怿然,语声冷淡,“我想,黄皮的首选号卡,本来就不是B试验室。他这样的人,警惕性和防备心都十分地高,绝对不可能信任任何人把自己弄晕过去,所以B试验室一直就不是他想去的地方。

    “而C试验室,才是他的最终目的,尤其在他看到已变成植物人的张晗睿也分到了C号卡的时候,这就更中了他的下怀。”

    柯寻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在C试验室的实验过程里,黄皮是想和张晗睿一组,张晗睿已经不能动了,通电的话,先松手的肯定是他黄皮,这样就有百分之百的存活可能。”

    “显然这就是他的目的。”牧怿然冷然,“这次抽签抽到的顺序,应该正好符合他的本意,所以之后他没有再主动说什么,如果他抽到了靠前的签或是最后一签,我想他很可能会露出强势的本来面目,强制要求和别人调换顺序。”

    柯寻低声骂了一句。

    “至于祁强,”牧怿然继续道,“做为和黄皮差不多同类的人,比我们更早一步猜到了黄皮的意图,而在看到同抽到C试验室的徐贞之后,他也就有了信心。

    “一来,女性的生理反应速度本来就比男人要慢一点——当然,张晗睿和邓光那一组是个例外;

    “二来,祁强以偷盗为生,扒手的手速是他们赖以立足的本事,就算徐贞身体机能处于巅峰状态,恐怕也快不过祁强的手速。

    “想通这一点后,祁强才痛快接受了C号卡。”

    柯寻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这么说来,明天C试验室会活下来的是黄皮和祁强。”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如此。”牧怿然道。

    柯寻不说话,黑暗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忽地摁亮了手电,照向右边的墙壁:“我在那面墙上看到有人用血写着一句话,你猜是什么?”

    牧怿然就坐在他的右手边,闻言转头看过去,柯寻却突地扬手,迅速地劈在了牧怿然的后颈处,牧怿然顿时歪身倒了下去,被柯寻及时伸臂接在怀里。

    用手轻轻揉了揉牧怿然颈后被劈到的地方,然后让他靠在墙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身后传来朱浩文的声音。

    柯寻回过头来看他:“记得么,秦医生说过,做前额叶切除手术的时候,会让病人保持清醒,因为医生会告知病人接下来手术的操作步骤。”

    “所以你打晕了牧怿然,这样一会儿那些‘东西’做实验的时候,首选的试验品就不会是他了。”朱浩文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柯寻。

    “Bingo。你要不要也来一下,”柯寻给他个人畜无害的笑,“不用客气,叫我红领巾就可以。”

    “但秦医生也说过,如果病人没反应,医生还会用电击让人醒过来。”朱浩文说。

    “前提是,他们用一个清醒的病人做手术,手术导致病人昏迷后,才会使用电击,而不是一开始就选择一个昏迷的病人来做手术。张晗睿是例外,她是自己半途醒过来的。”柯寻说,“你看那些用动物来做实验的,不都挑活蹦乱跳,起码能动的动物吗?什么时候见过用晕得跟死了似的动物来做实验的?”

    “但如果我们三个都晕过去,”朱浩文说,“万一他们总要挑一个人来做实验呢。”

    “浩文儿,你和东子在B试验室的时候都晕过去了,也没见被那些‘研究人员’弄醒了再做实验,”柯寻的眼睛在手电微弱的光映下像是两颗夏夜的星,“我宁可赌一把,这个D试验室,说不定也有相同的规则,你信不信我?”

    朱浩文看着他的眼睛,过了好半晌,低沉着声音开口:“我信你。但你自己怎么办,你不可能劈晕自己。”

    “我当然不能,”柯寻冲他一挤眼睛,“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啊,牧大佬那招掐脖子致人昏厥的手法,我已经私下问过秦医生原理,并且学会了。”

    说着用手在脖子上的某处摁了摁:“只要摁住这儿,不出一会儿人就能晕过去。我找个东西抵住自己这儿,把自己摁晕不就好了。”

    “你先把合适的东西找着。”朱浩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柯寻起身,搬了把椅子过来,又去拿了门后的拖把,踩掉拖把头,只拎了棍柄,把柄插进椅背缝隙中用以支撑和固定,最后脱下T恤裹住棍柄的头部,把自己的脖颈抵上去,感受了一下,冲着朱浩文比了个OK的手势。

    朱浩文有些无语:“你确定这棍子不会把你直接顶断了气?”

    柯寻笑起来:“做机关坑人是我打小的拿手活,放心,我拿捏着身体的角度和受力的力度呢,一旦我失去意识,身子肯定会向着旁边歪倒,不会伤到脖子。”

    朱浩文看着他的笑容再次沉默,又过了很久,才平静地开口:“别砍我后颈,用捏的吧。”

    柯寻搓了搓拇指:“正好让你见识见识我新学的手法,保险起见,先交待个遗言吧,最好附上某宝的支付密码什么的。”

    朱浩文:“……”

    “来吧,一觉到天明。”柯寻伸指按上了他的脖颈,“晚安。”

    朱浩文在这句平静温暖的寻常问候中,陷入了无知觉的黑暗。

    柯寻把他摆放在牧怿然旁边,也让他靠着墙,然后自己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转。

    晕厥大法能否成功逃开D试验室的死亡挑选,他也不能确定,如果不能,无论明天他们三人能活下来几个,还是一个都不能活,他都不想让自己这么白白送了命。

    对于死亡,他已从初入画时的惊惧,历练出了如今的泰然,从最初只能完全依赖牧怿然,到现在可以同他携手抗争,甚至独当一面。

    他早已不畏生死,但也不想顺从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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