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也确实在雲莱那里,霍剌被送往战场后,他立马就启程赶往隔壁军事星将雲莱叫了出来,并且着手掩盖了他曾经去找过霍剌的痕迹。

    造成了他贪恋欢愉,不顾霍剌虫化的假象。

    艾尔罕德拉想过权铮会因为雌父的死而恨他,却没想到他会恨到宁愿废了一只手,都不愿再回到虫族。

    权铮是他的第六个雌子,从破壳起就疯狂的缠着他,无论怎么罚,怎么打,就算是当天晚上在刑楼里被罚得遍体鳞伤,第二天都会扬着最灿烂地笑容寻到他的身边,依恋期盼地叫他雄父。

    艾尔罕德拉垂在身后的手指微微颤抖着,面对权铮的质问永远只有这么一个答案。

    其实权铮已经有了答案,但他就是想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个答案。

    他曾经是所有兄弟中最渴望雄父的雌崽,尽管每次表达出亲近,依恋,迎来的会是厌恶地眼神和惩罚。

    但在大哥权闫,二哥权宴已经失望不再靠近的时候,他依旧渴望着靠近,渴望着来自雄父的一个拥抱。

    也就是这样强烈至极的渴望,才会让他后来的恨意深到如此地步。

    到头来却告诉他,艾尔罕德拉这样对他是为了让他活下去!

    他曾经也为了雌父拼过命!

    真是可笑!

    权铮整个身体弯了下去,他的一生都将被这个真相刮蹭得鲜血淋漓。

    他后退了两步,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雄虫,扯了扯嘴角却无力上扬,他墨绿色的眼眸里有着水气,被阳光一照像极了眼泪,却没有落下来。

    他转身离开,背对着艾尔罕德拉,不肯再回头一步。

    造成的伤害已成事实,它像是一条极深的沟壑,永远都无法跨过!

    抱着很多礼物的维安颠颠的跑回来,刚进艾尔罕庄园门口就看见哥哥迎面大步走来。

    他抱着礼物跑上前,“哥哥,你要去哪?”

    权铮停下脚步垂眼看着抱着东西,努力仰着头看他的小雄崽。

    “哥哥。”维安扯了扯他的裤脚,招手示意他蹲下来。

    权铮愣了很久才蹲下来,他刚蹲下维安就将怀里的东西全部塞进他的怀里,塞完了怀里的还不够,他又从空间里拿出了许多包装精美的东西塞进权铮怀里。

    “哥哥。”他一副完成了大事的样子拍了拍小手,“这是给哥哥的见面礼哦,我还给哥哥买了生日礼物呢,等生日那天给你个大大的惊喜。”

    他眉眼弯弯地用手比了个大大的弧度,阳光落在他软乎乎的脸上,让他整个虫都散发着温暖。

    权铮突然丢下怀里的东西,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尝试的抱了抱他,他的声音低哑极了,“维安。”

    “嗯?”

    “你叫我什么?”

    “哥哥。”被他抱住的维安眼神亮极了,他伸出小手圈住哥哥的脖子,用软乎乎的脸蹭了蹭他。

    “嗯。”

    权铮低低的应下这声哥哥,然后将一条黑色的项链戴在他的脖颈上,“以后遇到危险的话按一下这颗珠子。”

    “好。”维安脆生生的答应,看到散落了一地的礼物才突然反应过来哥哥为了抱他,连礼物都掉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很可爱,但哥哥也不能为了抱他把礼物弄掉嘛。

    没办法,自己的哥哥得自己宠!

    维安摇了摇小脑袋,弯腰捡起了礼物。

    权铮在他捡礼物的时候起身悄悄离开。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艾尔罕德拉知道,他这一次离开就不打算再回来了。

    权铮也确实不打算再回虫族了。

    他回头看了眼捡礼物的维安,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不过,褪去了身为雌子的身份,他该担起身为雌虫和哥哥的身份了。

    低垂的墨绿色眼眸里翻涌起无尽地恶意,这恶意针对的是那些胆敢觊觎雄虫的种族。

    雄虫以命护他们,他们也该给雄虫一个交代了!

    仔细地将礼物都捡起来的维安高兴的抬头,“哥哥你看…………咦,哥哥呢?”

    一脸懵的他扭头到处看了看。

    他那么大一个哥哥呢?

    第76章

    黄昏日落,明月高升,在这个日月交替的时分,院子里的维安正趴在雄父的膝盖上,仰着头听他低沉温和地讲述着故事。

    故事里的小熊为了寻找蜂蜜翻山越岭,它在一颗巨大的树下捡到了一只受伤的普奴鸟,它用草药当做药,用树叶当做纱布,用很长很长的草当做绷带,为受伤的普奴鸟包扎好了伤口。

    因为担心受伤的普奴鸟无法独自在森林里存活,小熊将普奴鸟放在了头顶,就这样顶着它的第一个小伙伴,受伤的普奴鸟,一起踏上了寻找蜂蜜的路途。

    故事讲到一半雄父的声音突然停止了。

    雄父又睡着了!

    趴在雄父膝盖上发现这点的维安轻手轻脚地站起来,从空间里拿出了小被子仔细地给雄父盖上。

    做完这些后他就坐在地上,小手轻轻地扯着雄父的食指,乖乖的等待着雄父醒来继续给他讲故事。

    等得有点无聊的维安用另外一只手戳了戳自己肚子上的小肉肉。

    雄父生病了所以才经常睡觉,刀刀可以治雄父的病,但是它不出来。

    想着,维安摊开手,憋住了劲试图让刀刀出来给雄父治病,可惜地是他憋得脸都红了,五官都皱在一起了刀刀都不出来。

    哼,刀刀一点都不听话!

    维安气鼓鼓的想着,从空间里拿出权辞哥哥送给他的和刀刀长得一模一样的木刀,用小手拍了拍木刀,语气奶凶奶凶的,“坏,打你。”

    月上中天,繁星开始逐渐占据天空,仰头看见这一幕的维安展开翅膀扇了扇,一边扇,一边得意地晃着小脑袋,他的翅膀可是比星空还要好看呢!

    艾尔罕德拉醒来时就看见他摇头晃脑的一幕,失笑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想什么?这么高兴!”

    见雄父醒了,维安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往他怀里钻,直到在他怀里占据了舒服的姿势后,才指着满是繁星的天空,眉眼弯弯的道,“在想我的翅膀比天空好看。”

    “嗯嗯,维安的翅膀最好看。”艾尔罕德拉宠溺的应和道。

    “雄父的翅膀呢?维安都好久好久没看到雄父的翅膀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爬到艾尔罕德拉的肩膀处往后看。

    艾尔罕德拉将他抓下来,束缚着手脚圈在怀里,“我的翅膀没你好看,不给看。”

    “不嫌弃雄父的。”维安用头顶蹭了蹭他的下巴。

    “不嫌弃也不给看。”

    “小气。”

    “嗯?都敢编排雄父了?”

    “哈哈哈,雄父耍赖皮,不能挠痒痒。”

    “雄父。”被艾尔罕德拉抱着往回走的维安突然喊道。

    “嗯?”

    “小熊和普奴鸟有没有找到蜂蜜?”

    “没有,最后饿极了的小熊把普奴鸟吃了。”

    “啊?”维安皱了皱小眉头,“我不喜欢这个故事。”

    艾尔罕德拉笑着抚平他的眉头,“逗你的,它们找到了蜂蜜,还被乌蜂蛰了一身的包。”

    远处的权褚看着这一幕,眼里翻涌的是自己都无法分辨的情绪,他从来都没看清过他的这个雄主,以前没法看清,现在依旧。

    少年时期的艾尔罕德拉有着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的桀骜不驯。有着不愿循规蹈矩,偏要一力破万难的勇敢无畏。处在战斗状态时那双湛蓝的眼眸,锋利得能令直视他的所有生物胆寒,一身的傲骨仿佛能刺穿苍穹。

    这样的一个天之骄子,却在毕业那天迅速沦落成个浪荡凉薄的雄虫。

    转变之大,之巨,让虫族的整个军部都为之扼腕。

    知道真相后,褪去以往的印象再去看艾尔罕德拉,他处变不惊中带着点恶趣味,湛蓝眼眸里的锋芒被过往岁月雕琢打磨得沉稳可靠。

    权褚抬脚跟在他们的身后,察觉到的艾尔罕德拉回头瞥了他一眼,下一秒抱着维安抬脚就跑。

    自从权褚回来后,维安时不时的就会跑去跟着他睡,这就苦了早已习惯抱着维安小身子睡了的艾尔罕德拉,每次都是天光大亮了才将将入睡。

    维安稚嫩的笑声远远飘来。

    反应过来隐约察觉到艾尔罕德拉想法的权褚顿了顿脚步,一时有点为这幼稚的举动感到无语。

    回到房间后,洗香香了的维安光着小脚丫在床上蹦跳,一想到明天他就兴奋得有点睡不着。

    洗漱完回来的艾尔罕德拉见此,上前戳了戳他肉嘟嘟的小脚丫道,“来,开个花。”

    维安听话地将脚丫上的五个脚趾头分开,嫩白的脚趾配上粉嫩的指甲盖,当真像一朵小花花。

    艾尔罕德拉拍了一张丢进家族群里后,满意的将维安拢进怀里躺下睡觉。

    “雄父,维安睡不着。”他伸手戳了戳雄父的下巴。

    艾尔罕德拉熟练地按住他作乱的手,“闭上眼,我唱歌哄你睡觉。”

    维安乖乖的闭上眼,低沉温和的嗓音响起,整个房间渐渐地被温馨的氛围填满。

    夜晚寂静无声又包容如海,繁星环绕的月亮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变幻着位置,当月亮彻底掉落时,太阳接替了它的位置。

    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洋洋洒洒的落在脸上,睡得香甜的维安动了动眼帘睁开了眼睛,醒来揉了揉眼睛的他,发现雄父还在睡觉,就自己将衣服穿好从床上下来,跑去洗漱间洗漱。

    洗漱回来后维安就坐在床边和商酉他们发消息,时不时地回头看雄父醒了没。

    嗯?

    刚转过头去的维安,突然回头看向艾尔罕德拉,发现他还在闭着眼睛睡觉后,疑惑的转回小脑袋。

    他刚刚好像看见雄父睁眼了?

    心里疑惑的维安悄悄回头去看,发现雄父果然醒了后,猛地扑到他身上,拽着他的手试图将装睡的他拉起来,“雄父快起来了,维安看见你装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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