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楼珹很茫然,“他们怎么又都回来了?”

    “坐下吧,”丁雪润看了他一眼,“体育课被占了。”

    “什么?被谁占了?!”楼珹气冲冲大喊,丁雪润看着他摇摇头,叹气道:“傻子。”

    一整节课,楼珹都处于体育课被灭绝师太占了的愤怒当中:“我的体育课没了!”丁雪润看他是真生气,想安慰他,又觉得他实在是太傻了。

    这节物理课,然而班上人都没什么心思上课,都在私下交流:“你刚刚帮我看了吗?我多少分啊?”

    “我们班第一是于明晨,但是他怎么才考700啊……这和他上次的分数差太远了吧。”

    “这和分数没有关系,整体难度上去了,分数当然就集体降下来了。于明晨是我们班理科排名第一,年级第八。”

    因为人太多了,去办公室看成绩的学生,大部分只记下了自己的,最多顺便看了眼第一。

    这次的排名分为三种,一种是理科排名,一种文科,一种就是全科。

    他们是理科班,大部分同学以后都要读理科的,自然先关注理科成绩。

    大概是学生们太不听话了,一直讨论,灭绝师太叫“安静点”叫了几次都没控制住,她又是个暴脾气,受不了了就使劲用铁尺拍黑板,足足拍了十下。

    那声音让整栋教学楼都在震荡。

    “排名下课再讨论,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这次的物理,你们都知道自己考多少分吗?”

    “我很不满意!”

    四班的物理成绩在五个重点班里,排名倒数,大家都私底下嘀咕是灭绝师太教得太差。

    鸦雀无声的教室里,只听物理老师平静了许多的声音:“我们班物理,只有一个人考满分。”

    “年级上也只有一个人考满分。”

    “除了他,班上最高分才九十二,这么难吗?”

    同学们都非常惊讶到底是谁,但是这回没人敢交流了,怕她突然发火。

    她歇气了,没有提那个唯一的满分是谁,而是说:“有时间多跟人家学学,继续上课!”

    快下课时,老窦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原本有些压抑的教室氛围,瞬间沸腾了起来。

    “他手里拿的三张纸!是排名?”

    下课铃响,物理老师没有拖堂,说了声“下课”就收拾自己的课本离开教室。

    老窦进来把三张排名贴好,一窝蜂的同学围着他,老窦说:“都回去坐好,我刚才做了个ppt,下节体育课,就不上了,咱们分析分析成绩。”

    起来上厕所的楼珹:“……”

    “操!两节体育课就被这两个禽兽给占了!”他义愤填膺。

    第17章

    楼珹真的忍不住了, 他反正零分,听着也丢脸, 索性脱了校服就往外跑:“小丁, 我打篮球去了啊,拜拜。”

    他像一阵风一样消失不见了。

    分析成绩的课, 楼珹这个零鸭蛋一个人去上体育课, 班主任也懒得管他,他放下投影屏幕, 直接开始讲大数据。

    “我们班四十五名学生,进入全年级前十的, 很遗憾, 这次只有一名。上次是两名。班级第一, 于明晨,综合总分951,理科总分700, 文科总分658。”

    “上次你排年级第五,这次第八, 下滑了。你很均衡,除了文综成绩,其余都没有偏科的情况。虽然咱们班是理科班, 但文科科目成绩都不要忽略了。而且单科排名的话,每一科都还可以但都不是最好,重点提升语文,你语文这次只考了一百二, 反思一下。”

    “第二黄丹露,综合总分933,理科……”

    他每念一个名字,屏幕的ppt上就会出现一行表格数据,上面是这些第一第二的每科分数和年级排名,最高的单科有排第二的,有排十几名甚至几十名的。

    老窦会从他的角度帮每一位学生分析他们的分数。

    “卧槽黄丹露英语一百四十九,太牛逼了我们课代表。”

    “咦她英语居然才年级第四。”

    “第六名。”窦老师念到这里时顿了一下。

    因为第一排离贴着成绩单的公告栏最近的那一排的一个男同学,实在受不了班主任这种慢吞吞的语速,上半身压在桌子上拼命离排名单更近一点,然后猝不及防倒栽过去,连带着桌子人仰马翻,书本落了一地,灰尘升腾。

    同学很尴尬,很快自己毫发无损地爬起来,把桌子弄正了。

    老窦接着念:“第六名,丁雪润,总分888。”这分数吉利得听着跟玩儿似的。

    “理科总分……”他表情有一丝古怪,似乎觉得这个分数非常不可思议一样。

    从他念出这个名字起,班上就响起了阵阵吸气声。

    “理科总分597,文科总分590……”随着他鼠标一点,丁雪润的各科成绩浮现在投影屏幕上,其中,语文那一科的0分十分显眼。

    “零分是什么骚操作……”

    “天啊他怎么那么多满分,英语数学物理全150??历史也是满分……”

    “他那天考语文好像缺考了。”有人解释。

    随即,屏幕上又出现了他的单科排名,除了那个零鸭蛋,其余科目都是单科第一。

    “我靠太强了……”那一排排名1,让人背脊生寒。

    最后一排,丁雪润还是那副斯文的学生模样,他静静地注视着屏幕,表情没有多少惊喜,仿佛预料到了一般,平静得出乎人的意料。

    当然,他平日素来也是这种淡漠的神态,以前有人还觉得他傲气,现在看见了分数,突然发觉……人傲气都是有理由的。

    忽然之间,全班同学心中,都对他油然而生了一种恐惧感,这种恐惧发自内心,并且下意识地想到,这个丁雪润没有考语文还是第六名,这要是没有缺考,哪怕他语文再差,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碾压年级第一?

    老窦似乎不知道怎么分析,顿了顿后道:“文综还可以加强,当然你读理科的话这个分数已经很高了。”丁雪润的文综有二百九。

    “都二百九了还让人加强,噗……”

    “全部单科第一还想怎样?”

    “嗯……”老窦迟疑了一下,“还有,下次不要缺考了。”

    老窦很快略过了他,挨个念排名。

    然而丁雪润的成绩,他的排名,他整个人,都在四班同学心湖中砸下了一枚核弹。

    从没见过这种神人。

    在看见丁雪润的数学满分时,陈治邦心底已经感觉到了不妙,不是说年级上只有两个满分,他们班占了一个的话,那他……

    果然。

    “第七,陈治邦,总分885,理科……”不得不说四班的总体水准还是不错的,在八百五以上总分的人有十五个,而且基本上他们的理科总分都要高出文科总分很多。这部分学霸平日学习的精力,都放在了理科科目上,文科当然他们也要学,但学得不会那么钻研、那么认真。

    一节课他用半节课念了每位同学的成绩,并且挨个分析了短板、偏科和优点。

    下课了,大家再次挤到教室前门看成绩,陈治邦面如死灰,他维持了自己平时的水准,他平日里也是在这个名次徘徊,但他并不觉得庆幸或者高兴,他远远看了丁雪润一眼,最后追着班主任出去。

    他要找班主任问个明白。

    教室里因为成绩吵闹了一会儿,有人欢喜有人愁,班上有一半的视线都投向了最后一排的丁雪润。

    过了会儿,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坐在丁雪润前排,平日很少说话的女生转过头来问他了:“丁雪润,你好厉害,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考这么多的满分,而且你还有那么多的单科第一。”

    赵曼莎也不是第一次跟丁雪润说话,平日偶尔也会说几句,丁雪润还送过她文具,当然,他是直接拿了一盒笔出来,挨个发给周围同学们的,没有特殊对待任何人。

    就因为丁雪润的这点礼貌大方,哪怕他为人再冷,不少同学对他的印象都还是不错的,即便学委总是宣传他抄答案啊,不学习啊。

    赵曼莎觉得他人很好,但是又不太敢跟他说话,他看上去太冷冰冰了。

    丁雪润笑了笑,赵曼莎看见他笑了,就赶紧大着胆子道:“你语文为什么缺考啊?”

    “那天上午有点事,没能走开。”

    “你肯定很用功。”

    丁雪润又笑了一下。

    “那……我有道物理题没有听明白,你能给我讲讲吗?”

    丁雪润物理考了满分,而方才物理老师说,他们班除了这一个满分,最高分是九十二,这个区间……

    “可以。”他放下手中的事情。

    “我也要听我也要听!”旁边又凑过来一个女同学。

    楼珹打完球,浑身是汗地回教室的时候,破天荒地发现他那文盲小同桌的桌前,竟然围着三个女生!!!

    这是在勾搭小丁???

    楼珹根本不明白在他离开的这四十五分钟里,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他心里莫名其妙,还觉得有点不舒服,走过去一看,他发现丁雪润居然在给人家讲题……疯了不成?

    而且还讲的头头是道的,什么速度啊,哎呀完全听不懂。

    楼珹坐在他的座位上,忽然把头凑过去,他几乎紧挨着丁雪润,一股运动后的汗味钻进丁雪润鼻子里,他不喜欢臭汗味,但楼珹很爱干净,他身上没有那种臭味,相反,是很迷人的。

    丁雪润原本没理他,只是轻轻用左手胳膊推了推他,可忽然,他感觉在自己说话的时候,有一滴汗落在了他手背上,而且楼珹还把下巴放到了他的肩膀上,侧着头看他在讲什么。

    楼珹的头发扫到了他的脸颊。

    他声音就那么忽地停了下来:“楼珹,你坐过去。”

    楼珹心底酸气上涌,三个女同学找你问题,她们是瞎了吗?不知道你不会啊,打肿脸充胖子。

    “我不能听吗?我也想学好数学,丁老师给我讲一个呗。”他挑了挑眉。

    丁雪润偏过头看他一眼,两张脸几乎挨在一起,他不由放低了声音:“我们在讲物理,你要听吗?”

    楼珹根本没有质疑他的工夫,丁雪润的声音离他是那么地近,很温柔,温柔到要流入他心里了,楼珹懵里懵懂地就嗯了声:“听。”

    更让楼珹吃惊的事在下一个周一发生了。

    已经是十二月了,d市已经全面降温,开始下雪了。

    白雪笼罩了校园,楼珹那天破天荒来得很早,他桌上有好多份早餐,楼珹坐下后,先开始喝热牛奶。

    他有时候使唤不动丁雪润,因为丁雪润不会每天都给他做早餐,常常给出的解释是要学习,楼珹好声好气地请求他,他一周才来那么两三次。

    楼珹咬着牛奶吸管,忽然看见丁雪润桌上的鸡蛋灌饼,很厚实,还是全家福套餐!

    “你买的啊?”楼珹有点想吃,他想吃咸味的。

    丁雪润正在看书,闻言摇头:“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在我桌上了,可能是送给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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