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她与苏公公两个人罢了,哪里要那么大的地方呢?

    在舆图之上,不过指甲盖般小小的一处宅院,可偏偏惠明瞧着却竟是越看越喜欢,她的面上又露出了如冬至那夜一般无二的笑容来:“能与苏公公住在一处,我瞧着就都很好,公公觉着合适,那便就这一处吧!”

    又来了,简直是冬至那一晚时,惠明第一次说出与他住在一处很是欢喜时一模一样。

    苏瑾面颊上微微泛起了一抹红色,只觉着的心脏放佛在这笑容里被谁猛地攥住了一般,先是停了一瞬,接着便又癫狂了一般在他胸膛里撞来撞去,放佛叫谁往里塞进了一只小鹿,不满这四周逼仄,只叫嚣着定要冲出来方才舒坦。

    不成,她是天性良善,知道陛下并未责罚于他才替他高兴,又因着有魏氏之举,只以为那“对食”的传言只是误会,这才会对他这般亲近。

    若是再叫她察觉出并非她所想象的一般,只怕便又会如刚到乾德殿时,对他不假辞色,处处提防了。

    想到这,苏瑾心下便是一沉。

    为了防止叫惠明看出不对,他顿了顿,也依旧只如上一次一般的,微微侧过头去,强迫自己在不露声色的缓缓吸了一口气,等着心跳略微平静些后,又低声道:“既然如此,我便定了这一处,这几日我寻人清扫修缮,再添置些东西,至多三五日便能住进。”

    惠明没有察觉到苏瑾苏瑾的复杂心思,只是连连点头,又有些可惜道:“可惜我刚到长兴宫里,不好一来便告假,收拾住处这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苏瑾的面色越发温和:“你不必操劳这等琐事,若有什么想要的家什摆设,便趁现在告我,我去准备。”说罢,似乎怕惠明会与他客气一般,又解释道:“宫中赐宅,都是会提前略微修缮添置些东西的,我原本就是御前总管,这些方便不过是顺手的事。”

    这规矩惠明倒也隐约听说过,为着自个日后方便倒也说了几样东西出来,又过一阵,手下无意间触碰到装了七殿下佛珠的小荷包,想了想,便又开口道:“若是方便,公公可能送一张棋盘来?还有简单些的棋谱,若是也能有就再好不过了。“

    “你想学棋?”苏瑾略有几分诧异,心下却也在同时思量着,当初从镇国公府里抄去的珍宝,后来陛下陆陆续续也给他赏回了许多,里头便有一张青玉棋盘,棋子是上好的墨白玉籽,为惠明摆到景巷去倒是正好。

    惠明连连摇头:“不是我,是七殿下,我瞧他不说话,又日日闷在屋里,想着若是能有一桩事给他打发时日倒也不错。”

    这倒不是惠明的猜测,而是日后小殿下即位,实实在在唯一能有所反应的喜好,旁的人初学棋会一步步的跟着打棋谱,小殿下却是看了一本棋谱后便一动不动的在棋盘前连着坐个好几日,也不见他练,但有时太傅临走时故意留下一副残局,第二日再来时便总会拍手叫好。

    惠明是想着能叫小殿下早日接触到他唯一的喜好,只是,听了这样的回答,苏瑾的面色便是忽的一滞,顿了顿,方才垂眸应了一句:

    “好。”

    38、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今日是个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没起风,又出了太阳,正是午后的时辰,从屋里出来在太阳底下坐着,只晒着人暖洋洋的格外舒坦。

    长兴宫内的静芳内斋外,惠明瞧着小殿下趴在桌上盯着苏公公昨日刚刚送来的棋谱,估计一时半刻都不会动地方,便上前给他支起了窗棂,叫日头斜斜的在照在了他身上,这才抱了针线篓子,出门招呼今个特意来寻她的余甘在屋外头的回廊下靠着廊柱坐下。

    惠明原本以为她离了乾德宫,之前原本就疏远的旧人也必不会再理会她,却没想到余甘却是个念旧的,竟还趁着昨日夜里当值,今个白天的空闲里特意带了一床厚实的褥子来给她送了过来,只说是长兴宫里连个地龙也无,担心她会在这被冻着。

    有苏公公的照拂,惠明自然不会受冻,但遇上余甘这般的关怀,却也很是感激,前后两辈子,因为魏氏,她在这宫里还当真没有过什么谈得来的友人,如今见余甘虽有几分不知世事的随性天真,却也坦率的可爱,便也好好的谢了,听闻她今个有空,又留了她在廊下晒着太阳说说话。

    “那个就是七殿下?”余甘因为惠明的嘱咐只能等在回廊外头,隔着木窗远远的瞧见小殿下专注棋谱,便又几分好奇的与惠明问道。

    惠明点点头,放下针线篓子,给她在围栏下铺好了软垫,安置她坐下。

    余甘还忍不住的回头去瞧,又小声议论道:“我听说,七殿下是个痴傻的?这么瞧着分明也正常的很呀,长得比上头几位都俊秀呢。”

    “原本就并不是痴傻,不过是性子与常人不同,不爱说话罢了。”惠明摇摇头,见余甘满面好奇,又叮嘱道:“小殿下胆子小,你可得安静些,别一直瞧他,殿下能察觉到。”

    “哦。”余甘闻言虽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但倒也应了下来,之后也再不去扭头去瞧窗下的七殿下,只是从篓子里捡了几根彩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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