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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甘挽着百合髻,问过了惠明在长兴宫里情形后,只一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络子,一面也与惠明说起了乾德殿如今的情形:“你知道吗,前个红云送茶时,失手污到了折子上,被送进慎刑司了。我前几天还为你不平呢,怎的你们一起在宫宴上出的差错,你从御前赶了出来,她就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感情是在这等着呢!”

    惠明听着这话抬了头,心下便已明白这事怕是苏公公的手笔,虽然陛下已算是默认下了她与苏公公的“对食,”但这样的事,必然也是不会张扬的,加上只要没有魏氏在后面的蓄意散播谣言,乾德宫几个宫人的小事,原本也就不至于半日功夫便传的沸沸扬扬,众人皆知,因此惠明到长兴宫里,是顶着宫宴出错被罚过来的名头,连陛下给苏公公赐了宅院的事都并没有声张,知道惠明调至长兴宫,是为了避嫌,以及方便出入景巷的便是只经手的寥寥几个,余甘不知内情也是正常。

    “她也是咎由自取。”惠明面色淡淡,要怪,也只能怪她自个想不开,非巴着一个魏氏当主子罢了。

    刚想到魏氏,余甘便也紧跟着提了起来:“还有一桩事你肯定不知道,就在昨个,魏姑姑被封贞贵人了。”

    惠明闻言一顿,神色倒没什么变化:“这个我的确没听说过。”

    “今个已下了明旨,可这样的好事,魏姑姑却不愿意。”余甘还颇有几分不明白的一般:“只哭着喊着说舍不得陛下,只说宁肯不当贵人,也要留在乾德宫里伺候主子,这会儿都还在殿外头跪着求陛下收回成命,我瞧着,也不像是装模作样来着。”

    惠明却明白其中的意思,微微扬眉,又压低了声音:“哪里是好事了?魏姑姑封了贵人,就轻易再进不得乾德宫,陛下早几年便不必她侍寝了,你想想陛下如今的身子,日后可还会召见她?一个无宠的贵人,满宫里没有二十也有十八,哪个理会了?哪里有在御前当掌事女官来的气派舒坦?”

    余甘闻言眨着眼睛想了想,虽然似乎有些明白了,却又不甚赞同的样子:“伺候陛下有什么好的?若换成了我,还巴不得呢!”

    惠明便只是笑:“要不说你不是她呢?”

    余甘便也露出了脸颊的小小梨涡,接着却有些担忧的继续道:“这么一来,你和红云一下子走了两个,连魏姑姑都不在,御前肯定是要再进新人了,昨个我听许嬷嬷的意思,是想干脆趁着这回在司寝里把云华不夜两个年纪大的替出来,换我与姐姐过去。”

    陛下身子都还未大好,竟是这般快?惠明闻言也慢慢皱了眉头。

    提起这事来,余甘扔了手里的络子,撑着下巴道:“我和姐姐,打一进宫起就预备着司寝了,可是真到了这一日,我还是有些怕……”

    听着余甘这话,惠明不期然却是又想到了不到两年之后,因着瑞王逼宫,时候乾德殿里那几乎全被割去了一茬的宫人,抬头看着余甘此刻饱满朝气的面庞,便也无意一般劝道:“若是这样,你才更该在陛下身上多上些心,等的陛下高兴,就求个恩典也给你封个位分放出来最好。”

    按着惠明上辈子的记忆,苦口余甘姐妹两个侍寝之后,姐姐苦口不过平平,余甘却算是比较受宠的,常有各色赏赐下来不说,有时不是她的值,陛下都会吩咐召她去司寝伺候。

    从前惠明并不在意,但真正与余甘熟识之后,她竟是对陛下的心思颇有几分明白了起来,余甘长相讨喜不说,又天性活泼机灵,即便是当着陛下面前都有几分少年人的元气肆意,尤其是如今大病初愈,又日渐老去的陛下,这样元气十足的余甘,自然要比苦口那般格外懂事,处处都循规蹈矩的做派,来的更叫人放松喜欢。

    余甘天性便是如此,并不是个会伪装遮掩的,而她司寝受宠这事,更是旁人无法阻挡避免,如此一来,倒不如劝着余甘愈发上心些,若是当真能借着陛下的恩宠求个位分出去,旁的不提,最起码,不会被瑞王那中元之乱牵连性命了。

    余甘闻言果然眼睛一亮:“你说的对!”

    看她这么一副立即就要这么干的样子,惠明又有些不放心,连忙劝道:“你可别冲动,这事也需等到陛下对你有了几分情分的时候,你侍寝是本分,位分是恩典,若是陛下没这个意思,你巴巴的去要,只怕是惹陛下震怒的!”

    余甘撇了撇嘴,很是嫌弃的瞧了惠明一眼:“你瞧我像是那么傻的人嘛?这事我自然明白。”

    惠明闻言便也一笑,也是,若是余甘当真是那种一味天真毫无分寸的,也不会在陛下跟前得宠那么长时间。

    “不光要等着陛下愿意给位分,我还要等到陛下心情最好的时候,连日后的住处都一并定下,若不然也跟魏姑姑似的,给分去了万禧宫里,那我岂不是还不如在乾德宫里。”

    听到余甘的最后一句,惠明原本还带笑的面色却又是微微一顿:“魏姑姑,赐居了万禧宫?”

    余甘点头:“嗯,我听说,还是贤妃娘娘主动提起的,说她看着魏姑姑不错,日后叫她宫里有个伴,陛下便也应了。”说着停了停,又心有余悸的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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