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程度。

    因着这样的缘故,陛下对自己的小儿子并不敢太过留情,除了吩咐太医署仔细照看外,也就是遇上年节时,趁着天气好才能看上一回。这一次显然是陛下的重病将九皇子的生母吓的不轻,听闻召见皇子,这便忙不迭的冒着小皇子吹风犯病的风险,叫嬷嬷抱着来“请安。”

    不说岁数,就是只看着九皇子的身子,信王瑞王两人也并不将这个小弟弟放在眼里,当下反而满面关怀,只一副好兄长的样子与嬷嬷细细问起了九皇子的身子膳食。

    惠明虽然离得远,但宫里规矩,主子们在前头说话,除非是带着十万火急的差事,否则是肯定不能扭头就走的,而等着她端着水瓮规规矩矩的立着,等着两位王爷在廊外展示够兄友弟恭,带着弟弟一起进了殿内后,瓮里的水都早已冷了下来。

    惠明无奈叹了口气,顺手将冷水倒进了一旁的松树根下,便只得转身又回了接热水的茶房,在等着水滚起来的功夫,不期然便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陛下方才是召见所有的儿子,如今信王瑞王,连襁褓里的九皇子都到了,那同是陛下儿子的七殿下,会不会来?

    想到这,惠明的动作不禁一顿,若是她现在在七殿下身边,但凡小殿下情绪稳定,是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过来请个安的,毕竟七殿下自从三四岁迁至康太妃宫中后,就再没有见过陛下的面,且七殿下这情形还与九皇子不同,九皇子虽极少面圣,但陛下心里却对这个小儿子是怜惜记挂的,宫中上下也丁点不敢怠慢了他,莫说怠慢,因着九皇子纸糊一样的身子,甚至有时候比对待中宫主子都要上心,唯恐一个不好会遭了连累。

    七殿下却又不同,陛下对这个患了“痴症”的儿子早起了厌烦之心,即便某一日当真去了,想来陛下也不会当回事,底下人自然也不会有多上心。

    但越是这般的情形,便越发该过来请安,见面三分情,能见面,宫里便不敢十分轻视,毕竟是皇子,万一哪一日七殿下开口告上一状,便是只为了皇家体面呢,陛下也决计不会看着自个的儿子一件像样的冬衣都穿不上,日子自然也会更好过些。

    只是,田贵嫔目光短浅,整日在冷宫里只是愤懑怨望,把自个失宠的缘故都归结为七殿下不争气,却是从来不曾留心过七殿下的处境,想来,今日八成是不会带七殿下过来请安了……

    想到这,惠明暗暗一叹,但以她现如今的身份,却也是并没有什么旁的法子,换过温水后,只是继续回去后槅间接着洗起了玉饰。之后两位王爷出宫,陛下又召见了外臣,重新更衣,惠明重新进殿伺候了一回,便眼看着已快是午膳的时辰,她都早已忘记偶然想起的七殿下时,竟是不期然在殿外当真那个单薄瘦小的身形。

    是七殿下?

    惠明细细看了好几眼,确定了院里那孩子当真就是她昨日特意去看的小殿下,只不过比起昨个的瘦弱单薄,今日似乎在马甲里头又套了棉袄,棉花厚实,虽然难免显得臃肿累赘,但这样的天儿里却也足够暖和,这会儿正低着头,安安静静的被身边的嬷嬷牵着,乍一瞧来,也与寻常的孩子并没什么差别。

    七殿下竟是还有能老老实实,叫人牵着手的时候?

    惠明睁大了眼睛,又转了目光,仔细看了看牵着七殿下的嬷嬷,岁数看着也不小了,挽着圆髻,一身规规矩矩褐色夹袄,虽然发间斑白,但一身都利利索索的,圆圆的面上带着三分讨好,三分笑意,看起来很是和蔼慈爱。

    可是这个嬷嬷,惠明上辈子在七殿下身边却是从未见过。

    “给七殿下请安。”殿内的苏公公许是听到了禀报,匆匆几步行至阶下,单膝虚点行了个礼,一旁的惠明阻拦不及,忍不住的也跟着上前了几步,本以为到了不熟悉的乾德殿,又有生人这般突然靠近,七殿下定是要害怕不安,甚至挣扎躲闪的,谁知道小小的七殿下除了身子突然紧绷之外,竟是再没有别的异常反应!

    “苏公公安。”惠明这时已经行到了跟前,便一眼看见这嬷嬷仿佛无意的动了一步,便恰好挡在了七殿下身前,十分恭敬的与苏公公说起了话:“陛下这些日子龙体欠安,殿下一直很是记挂,只是没吩咐,也不敢来打扰,今个听闻陛下病愈召见,殿下高兴坏了,特地来与陛下请安,还望公公通传一声。”

    以七殿下的年纪,这番话其实本该他自个来说的,不过七皇子天生痴症,众人都听说过,苏瑾见状也是面无异色:“陛下正在与方将军说话,这会儿许是还顾不得七殿下。”

    那嬷嬷并不意外,咳了一声又接着道:“殿下不敢打扰,咱们就在这等着就是了。”

    苏瑾顿了顿:“既如此,请殿下暂去侧殿用盏茶。”

    惠明微微皱眉,侧殿常有宫人进出,很是杂乱,对旁的主子来说,这些习以为常的宫人们自然算不得什么,可若是七殿下,还真不如就在院里,毕竟这样的天儿里,宫人们怕湿了鞋,都宁愿绕些路走回廊,院里头反而空荡荡的,要清静的多。正担心时,便见对面的嬷嬷躬了躬身,声音虽有些虚弱,却拒绝的客气却坚决:“殿下性子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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