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鹤就伸出指尖,将晏榕的下颌挑了起来。

    挑起来后,诸鹤自己也愣了下。

    其实也怪晏榕自己选的这个高度实在暧昧。

    再加上诸鹤手贱,学了个电视剧里经常上演的恶霸戏良妇姿势,托着晏榕那张清冷的脸朝自己转了过来。

    尴尬的是恶霸一时间忘了台词。

    于是场面瞬间就变得窒息起来。

    晏榕从小长到这么大都没遇到敢对自己如此放肆的人,就算之前摄政王对他也只是言语调戏,从未真的上过手。

    然而……

    晏榕只轻轻一垂眼,便能看到自己下颌处那几根手指,柔软而纤细。

    从他的视野往上——

    摄政王微抿的唇,上挑两分的眼角,还有那眼角的一滴泪痣,像是染上了月华的色彩,艳丽又妖冶。

    这么美的人,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心。

    晏榕猛地回过神来,却发现面前的诸鹤似乎也在出神。

    只可惜诸鹤不会为晏榕出神。

    他是想了半天台词也没想起来,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诸鹤装模作样的柔声道:“子央,这床笫之间的乐趣是要慢慢培养的,急不得,皇叔也不想一直这般逼你。”

    子央是晏榕的字,自先帝离世后甚少再有人提起。

    晏榕恍惚了一下:“……何意?”

    “本王不缺陪我上床的人,倒是正缺个体己人儿。既然太子殿下愿意,就先跟在本王身边如何?”

    一股血气从喉间倒涌上来。

    晏榕咽下心底的憎恶:“皇叔想让孤……”

    诸鹤伸手轻轻拍了拍晏榕俊朗的侧脸:“是啊,现在更深露重,不如太子殿下就先洗干净,为本王暖个床吧。”

    看晏榕由德庄带去沐浴时那布满寒意的脸,诸鹤就知道这孩子八成是多想了。

    唉,现在的小孩儿,怎么一个个都想法这么多呢?

    诸鹤披着大氅,窝在美人榻上边看话本边吃葡萄。

    等一整盘剥好的葡萄差不多全进了肚,晏榕才绕开屏风走了进来。

    他已经换了里衣,少年骨骼未丰的身形遮在衣服里。

    诸鹤给晏榕示意床的位置:“去吧,暖均匀一点,好了再喊本王,别睡着了。”

    晏榕绷直背,僵硬的站了片刻,还是一步步的向床上走了过去。

    很快,摄政王主寝内镂金雕花的大床上鼓起了一个人形的包。

    磕完一盘葡萄的诸鹤下了美人榻,不慌不忙的走到书桌前,将白天他刚穿来时看到的那堆奏疏翻了出来。

    敷衍了事的看了几本,发现果然不是自己能胜任的工作。

    虽然他自认算不上什么好人……鹤,但目前也没有荼毒苍生的打算。

    夜色越来越深。

    诸鹤困得不行,忍不住朝床上问了句:“太子殿下,这都小半个时辰了,你暖好了吗?”

    晏榕:“……”

    这主屋的火盆烧得滚烫,根本就不需要所谓“暖床”!

    晏榕眼底一片晦暗,握紧的手心中指甲抠进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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