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痕迹尽数根除,并非易事。

    许驰等人的目标,放在大火燃起的地方。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等将火势扑灭后,他们立即进行仔细搜索。

    这么一搜,却找到了一个重要线索。

    许驰手里握着小半块黑漆木牌,掏出帕子,仔细擦拭上面的灰烬尘土。

    木牌上面雕了篆体大字,边缘一圈精致的缠枝纹样。

    这类型木牌很熟悉,是勋贵官宦之家的通行令牌,用于通行与府中层层门禁的,不算罕见,一般经常出门办差的家人护卫都配有。

    许驰手里这个,已经被烧毁了一大半,他将尘土抹干净后,剩下的纹路字体,便清晰映入眼帘。

    木牌正面的字有两个,上面一个烧毁大半,而下面一个好些,只被烟火灼伤些许,仍能轻易辨认。

    那个完整的字,是个“府”字。

    至于上面那个缺了一半,残余笔画却刚好合了个“候”字。

    “侯府?”许驰心中大动,立即翻转木牌,往背面一瞥。

    他却一怔,原来那木牌背面也是有字的,剩余笔画,刚好合了“贰”。

    贰即是二,二爷。

    侯府?二爷?

    这便立即推翻了许驰方才猜想。

    他剑眉微微蹙起,方才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临江侯府。

    但现在问题来了,临江侯府是没有二房的。

    至于再往下一辈,纪宗文的儿子当中,倒有个二少爷。只是这个二少爷今年才十六七,三年前才十三四,他根本无法驾驭当年松堡幕后之事,年龄对不上。

    许驰细思片刻,都觉得假设有破绽,他微微甩头,没再多想,立即招手,让心腹上前。

    不管如何,这是个极重要的线索,要知道京城侯府就那么一小撮,就算用排查法,也耗费不了太多时日。

    二爷的身份,应很快便能揭露。

    他精神一振,“来人,立即传信承德,并打马将此物一并送过去。”

    午夜时分,诸多心腹护卫着二爷,快速穿过地道,出现在二十余里以外的一处农家院子处。

    这是一个小村子中的某户殷实农家,十来年前到此处落地生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着与邻居全然无异,不想却是二爷安排着把守暗道的心腹。

    “这处据点,今夜可以弃了,你们几人,随我一同回去。”二爷白皙俊美的面庞阴沉沉的,吩咐道:“取纸笔来。”

    他快速写了一封书信,用了印鉴,随后吩咐:“立即使人传到承德去。”

    下属利落应是,二爷也不停留,立即领着一众下属出了小院,登车离开。

    狡兔三窟,二爷可不止一处落脚之地。

    至于他亲手所书之信,则被飞鸽所携,往成德方向而去。

    “大爷。”

    一名心腹匆匆赶至,对书房内伏案疾书的中年男子禀道:“二爷传信过来了。”

    “哦?”

    大爷有些惊讶,要知道他这弟弟脾气古怪,也不爱与家人多交流,如今突然来信,莫不是京城出了何事?

    他眉心一蹙,伸手接过心腹奉上的密信,快速打开,匆匆扫过。

    “什么?琅嬛境竟被攻破?他舍弃了一半人马,已经离开!”

    大爷大惊失色,弟弟的能耐他很清楚,若寻常势力上门是无折返可能的,更别提被人攻破据点子,折损一半人手败逃了。

    况且那庄子极为隐蔽,外人基本不知其存在,多年来无人能摸上门过,怎地突然被人围攻?

    大爷一瞬间想到东宫,脸色立即阴了阴,在京城地界,有能量且有动手可能性的,也就一人而已。

    他弟弟经手的,基本都是大事,难道,是哪一桩露陷了,被皇太子循着痕迹跟上来?

    京城二爷逃脱,许驰搜索到重要线索之事,高煦尚未接到信报。

    他那日下了围攻命令之后,随即便折返后院正房,将最新消息告知与妻子。

    纪婉青很高兴,若是成功逮住这个幕后黑手,想必至少能水落石出一半吧。

    她夸奖了自家夫君的办事效率一番,也不知高煦受不受用,不过他斜睨了妻子一眼,薄唇微不可察一弯。

    小夫妻携手用了晚膳,消了食以后,便上榻翻云覆雨一番。

    待云收雨歇,纪婉青便半趴在他怀里,二人低低说着小话。

    “殿下,你知道柳姬吗?听说她很是厉害,直接宿在荷风正殿。”说着说着,她便聊起了如今宫中闻名的皇帝新宠。

    这柳姬床上功夫果然了得,种种手段是良家女子无法想象的,竟让昌平帝这个把月以来,专宠了她一个。

    如果仅是这样,倒也不足以引起纪婉青关注,毕竟她那皇帝公爹风流得很,后宫数不胜数。

    概因前两夜,柳姬竟接连宿在了荷风馆正殿龙床上了。

    那二人酣战半夜,皇帝身心舒畅,竟就直接搂着她,睡在正殿。

    这消息一经传出,如凉水下油锅,瞬间让整个岫云宫震动起来。

    皇帝正殿,历来只有皇后才能留宿一整夜的,昌平帝倒会兴致起来不在意规矩,只是,以往却无妃嫔宫人敢这般行事。

    这简直是明晃晃往皇后脸上甩耳光啊,要知道皇帝并非专情之人,一旦失宠,后果可想而知。

    柳姬出身低贱,伍庆同府里的嬷嬷恶补几天,只来得及补些伺候皇帝的规矩,其他粗浅提过的,她未必记得,记得也未必尽数放在心上。

    于是,就狠狠给了甩纪皇后一巴掌了。

    纪婉青说这话时,是很雀跃的。自大婚以后,皇后一直折腾为难她,看柳姬让其此瘪,她是打心眼高兴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美眸亮晶晶,仰脸看向高煦,“殿下,你说这个柳姬,能不能封个份位呢?”这样才有利于长期抗战。

    “不会。”

    高煦斜瞥了她一眼,无情打破妻子的小期盼,看着她立即垮下脸,才闲闲解释:“孤那父皇,是个很看重妃妾出身之人。”

    昌平帝御女无数,但后宫有等级的妃嫔,却基本出身良好,尤其是中高位置,更是非名门闺秀不可居也。

    有一位连续生了两位皇子的幸运宫女,才勉强让他破例,封了个正七品御女而已,连中阶妃嫔也没能混上,可见皇帝对非贵女出身者,在份位上有多苛刻。

    好吧,换而言之,出身低贱者如柳姬,份位是不用想了。她注定昙花一现,今天的行为有出格,恐怕日后失宠就有多凄凉。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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