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保万无一失。”

    “你莫要操心这些事,如今你好好歇着,把身体养回来,才是首要差事。”

    妇人产子损耗尤其大,月子里调养非常要紧,这关系到日后身体健康,他可不允许妻子费心劳神。

    高煦垂眸看她,爱护怜惜,“快歇了吧,天色不早了。”

    “嗯。”

    纪婉青应了一声,她也困了,悬心的事一旦放下,阖目须臾,便陷入梦乡。

    高煦则下床看了看儿子,见安哥儿睡得正香,两个乳母精神抖擞候着,这才放了心,又压低声音嘱咐两句。

    乳母们何曾见过皇家有如此恩爱的夫妻?见太子殿下毫不忌讳入产房,拥着太子妃就睡,心下啧啧称奇。

    不过,这些都与她们不相干,照顾好小主子才是正理,忙恭敬应下,不敢怠慢丝毫。

    高煦回身上了床榻,替妻子掖了掖被角,也一并阖目休息。

    清宁宫欢欣鼓舞,后殿气氛安乐祥和,而坤宁宫则恰恰相反。

    皇后自觉最近一年诸事不顺,从柳姬那破事开始就走了霉运。丽妃容妃,这两个抢夺宫权的贱蹄子还没打压下去,又出了鞑靼可汗遗失信笺之事。

    现在信笺还没找到踪影,这边东宫太子妃居然一胎得男,顺利诞下皇长孙。

    “娘娘,我们王妃娘娘也坐稳了胎了,先前太医不是也说了吗?是个男孩呢。”

    说话的是皇后乳母胡嬷嬷,一见主子不悦,忙低声安慰着。

    东宫有自己的心腹太医,坤宁宫当然也有,这太医姓冯。然而事实上,冯太医当时并不是这么说的。

    因为有太子妃怀孕在前,皇后很心焦,魏王妃刚诊出喜脉的时候,她便连声询问冯太医是男是女。

    当时胎儿月份太小了,太医其实不大能确定,只是主子问得急了,他也只得硬挤出一句,“看脉象,更似男胎。”

    不过,这话里的不确定性,已被皇后直接忽略了,变成儿媳妇怀的是男胎。

    至于太医后面诊断的是不是,就没人知道了,因为他本人也不敢再吭声。

    “即便是个男胎,也不是皇长孙了。”

    皇后听了乳母的话,眉心稍松,不过心头依旧憋闷得难受。

    皇长孙是头一份,后面再诞下男胎,待遇就差很远了,单单看如今昌平帝的态度,就可窥一斑。

    皇帝历来忌惮东宫,如今这孩子出生,进一步巩固了皇太子位置,按照他往常的行事作风,应该极不喜欢这个孩子才是。

    但昌平帝并没有,他虽没有主动出手护着这孩子,但太子出面求赐御医,他还是很大方一次就给了俩。

    要知道,这御医不仅仅是御医,他们大力表明了皇帝的态度。

    这也是皇后之所以如此憋闷的原因,昌平帝此举,直接告诉坤宁宫,不许在洗三礼上出手。

    皇后对自己母子的靠山还是很清楚的,皇帝不许她动,她还真不敢乱动。万一被认为是挑衅皇帝威严,结果谁也担不起。

    但要让皇后就这样放弃,她不甘心,洗三是最好的机会,小婴儿没有父母在场护着,错过这次就不会再有下次。

    “皇长孙?”

    皇后恨恨拍案,“好一个皇长孙!”

    她阴着脸,苦苦思索良久,忽地双目一亮,计上心头,“嬷嬷,你赶紧去找一盒子芍药花香粉来。”

    “娘娘,你是想……”

    胡嬷嬷立即明白,迟疑半响,道:“只是,我们并不能确定,那孩子是否如他祖母父亲一般。”

    皇长孙的祖母,即是高煦的生母,昌平帝的元后。元后对芍药花粉过敏,碰触即会起红疹并发热这一点,作为皇帝最早期妃嫔之一的纪皇后,当年无意中得知了。

    因元后在世时手掌宫权,她过敏的东西一笔划去,完全不会出现在后宫,加上如今又薨了近二十年,所以鲜为人知。

    鲜为人知到什么地步呢,甚至元后的亲儿子,高煦本人也不知道。

    至于高煦,他小时候,其实对芍药花粉也有些过敏,不过情况比亲娘要轻上太多。

    元后薨后,芍药花不再被禁,开始出现在皇宫中。有一次宫宴就设在御花园,小太子的席案旁凑巧就布置了一丛芍药,他一坐下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才停了下来。

    高煦过敏情况很轻微,没有任何其余症状,甚至本人也不觉得有问题,他完全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只当有些着凉了。

    只除了纪皇后,一直知道前情,并将小太子情况看在眼里的她。

    元后生了太子,将过敏体质传下些许,如今太子膝下又有了皇长孙,这体质继续遗传,其实不足为奇。

    若皇长孙真过敏,谁知道是轻是重呢?

    一个出生不过三天的小婴孩,一旦起疹子发热,很可能就夺走了他的小命。

    皇后精神一震,“赶紧的,嬷嬷,你快些开了库房,看有无芍药花香粉存下。”

    皇帝不许她动手,总不能不让人用香粉罢?后宫女子涂脂抹粉再正常不过,谁出门不撒点儿香粉?

    太子本人也不知此事,即便事后,他也无法明悟其中关窍。

    胡嬷嬷立即应了一声,就要出门,皇后又叫住她,“嬷嬷,要悄悄动作,不能张扬。”

    “若是没找到,就赶紧往临江侯府传话,让送一盒子进来。”

    皇后本人不怎么喜欢芍药,因此坤宁宫历来少有芍药花香粉,也不知库房有无存货。

    “娘娘放心,老奴立即下去办。”

    魏王府。

    “娘娘,您慢着些。”

    今天,是东宫皇长孙洗三礼,魏王妃秦采蓝自然不能缺席,她早早就起来梳洗,正准备出门登车。

    她怀孕已有三月余,胎已经坐稳了,腹部微隆,不过掩藏在衣裳下丝毫不觉,身段依旧婀娜。

    秦采蓝一边就着丫鬟搀扶往外走,一边问道:“殿下呢?”

    她话里的殿下,自然是二皇子魏王。大丫鬟秋月听了主子问话,头皮发麻,不过也只得低声回道:“殿下昨夜歇在芙蓉院。”

    芙蓉院,住着魏王的爱宠梁侧妃。

    梁侧妃本是庶妃,乃魏王下属所献,长相美艳,身段凹凸有致,妩媚动人,伺候得魏王通体舒泰。在秦采蓝未进门前,也是此女最得宠,已从庶妃破例请封为侧妃。

    魏王本风流,王妃怀孕他高兴,但完全不妨碍他继续睡宠妾。于是,短短一个月蛰伏后,梁侧妃便再次盛宠。

    “娘娘,您如今有了身孕,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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