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加偶尔被裴璟放出来一次,他现在对姜初亭的大肚子已经见怪不怪了,每回都把耳朵贴在他的肚皮上,跟它说话,并且期待宝宝快出来。江显没事就来陪姜初亭,给他聊聊最新的江湖传闻,讲讲自己在家里的每天挨骂的悲惨遭遇,总之,绝不让他闷着。

    封后大典前,裴璟来了一次。姜初亭原本在小憩,被他亲吻的动作弄醒了。

    姜初亭推开他,撑着坐起来,裴璟就顺势直起身体,伸手怜爱地摸摸他的脸。

    “师父,你现在没了武功,怎么这么好欺负啊。想当初,我亲你一下,你一掌快打死我了,徒儿心里好委屈。”

    姜初亭蹙眉,捉摸不透他这是想干什么,抬手按了按涨痛的眉心,低声道:“你也知道,你叫我一声师父。”

    裴璟笑了笑,目光却是无比沉郁:“快到封后大典了,这些日子总是越想越觉得不甘心,为什么我娶的不是你?为什么把你留在身边都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得到过你?到嘴的肉不吃,还放在手心里捧着,这真的太不像我了。”

    姜初亭嗓音微哑,清润沉静地黑眸看着他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裴璟原本还有些难以莫测的表情有点变了,变得不是那样冷沉,直直凝视着姜初亭的面容,哽了哽才道:“我想说,我好像突然反应过来,我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在意你,所以才舍不得欺负你。”

    姜初亭没料他这样说,微微怔然过后,才道:“小九,你真的很好,但你想要的我根本给不了。”

    这个话题已经跟他说过无数遍了,完全是个死局。而且每次说起,气氛都会僵持不下。

    不过这次,裴璟态度柔软许多,握住他的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看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后半生总需要有人照料的。你不对我动心我勉强不来,不如就把我当个伴,隔个三五天再暖暖床,这样有什么不好呢?”

    本质不变,换了个说法而已,姜初亭摇了摇头,裴璟双手抱住他的脸,生气道:“为什么摇头,不许摇头?如果三五天你消受不了,改成六天七天也成,都是可以依情况再议的。”

    “小九,我不需要人照料,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你骗人,你这些日子不都生病了?有人照顾都这样,你要是一个人怎么办?”

    “肉体凡胎,都会有生病的时候。”

    裴璟立马道:“我派人去蓬莱仙岛,给你取灵丹妙药,到时候你服下,不仅青春永驻,身体健康,还可以长寿。”

    姜初亭道:“小九,你的重点歪了。我是否健康,是否长寿跟这件事没关系。”

    裴璟愤然瞪他:“……姜初亭,我已经够退让了,我已经不奢求你的心了,你非要跟我作对?非要给我找不痛快?有些话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是不是真以为我喜欢你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姜初亭唇动了动,还没说话,裴璟猛地凑近,将脸贴在他的手臂上。

    然后,用力地咬了一口。

    裴璟闭着眼拒绝道:“你好烦,闭嘴,别说话了。”

    裴璟这天晚上没回宫,也没到自己的房间去睡,非得和姜初亭挤一张床。

    姜初亭侧身睡里面,裴璟睡外面。睡到半夜,姜初亭感到有滚热均匀的气息喷洒在后背,衣角也被一只手紧紧拽着。

    比起亲密来说,这动作更像是一种依赖。

    姜初亭抬手犹豫片刻,最终没将他的手扯开,由着他了。再醒来时,裴璟已经回宫了。

    很快就到了封后大典的那天。江显被他爹指派了要去做些事,不能来长宁轩,姜初亭一个呆着也不觉得闷,拿了几本剑谱研习。

    周北突然进来,给他送来了九重天的信,姜初亭面现喜色,将剑谱搁下,拆了信来读。

    大抵就是说了些九重天近况,然后问他可还安好。

    姜初亭就在书桌边,随手取了信纸和毛笔就开始回信,岂知,信写到一半,手蓦然顿住。

    他的肚子竟然开始疼了。

    姜初亭轻轻吸了口气,垂下眸,这才后知后觉察觉自己的肚子往下坠了些。虽然比大夫预料的要早了十来天,但这情况,应该是要生了。

    周北就在门口守着,姜初亭将未写完的信补完,吹干折好,装进信封,唤他进来。

    周北站到书桌前,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恭敬道:“公子,你的回信写好了吗?”

    “嗯。”

    “交给属下吧,我马上帮你送出去。”

    “不急,信放在这儿你明天再送。”现在的痛感尚且能忍受,是以姜初亭的神色和寻常无异,稳稳坐着,八风不动,道:“现在先去帮我叫一下大夫,还有安排一下接生。”

    接生??周北的眼睛霎时间就睁大了,难得的结巴了一下:“你,你要生了吗?”因为姜初亭太平静了,周北产生了疑惑,是否是自己理解有误?

    见姜初亭点头,一向个性沉相对沉稳的周北突然就有点慌了:“好,好,我这就去安排,还有,我找人禀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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