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来多久了,这会儿太阳大,又晒,他后背打湿了半截,稠质衬衫贴在背上,深了一个色,三七分的头发上都是汗,透出几分狼狈。

    大概是等着不耐烦了,他抬手抹一把全年无休更新腾,讯群好期陆六吴灵吧爸而伍额头,瞪着铁大门上那把大铁锁,叉着腰发了火。

    “我说你们行不行的,这都多久了,就这么一把破锁你们都搞不定?”

    “先前你们说不用电锯不行,现在电锯也开了,马上邻居都要被吵出来了,怎么还没开?”

    “用得着那么小心?你直接锯断不就完了,大门坏了我也不找你们赔!”

    电锯声音开得大,陆正海不得不用吼的。

    老东西!

    陆娇下车就听到这句话,她沉着脸上了前。

    “这是在做什么?撬门吗?”

    陆正海先前专心盯着锁,没注意别的,陆娇突然出现,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出声喊了那两个锁匠停手,又沉着脸吩咐道陆娇:

    “你来得正好,开门,我要进去拿东西!”

    老东西毫不心虚的颐指气使,陆娇给气笑了,她站着没动,虽然重生回来她扮了一段时间乖乖女,但不代表她要一直扮下去。

    没那个心情。

    “开门之前,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下这是做什么?”陆娇伸手指了指地上的一应工具,还有她大门的锁头。

    “自从你前两年出轨,这里你就没怎么回来过,现在房子也归我名下了,你突然带两个人来锯我大门,是想干嘛?”

    “入室抢劫吗?”

    “搞了半天,这房子现在还真不是你的了啊?”

    年轻的那个锁匠把电锯关了,听见这话不由看向陆正海惊道。

    “难怪刚才死活不让我们用电锯,说什么怕扰邻,这是担心人家听到报警啊?”

    两个锁匠大热天干活本来心里就不痛快,再加上陆正海先前态度一直不好,心里都有气,这会儿知道房子不是陆正海的,要是追究起来,他们还可能会有刑事责任,不禁有些慌了。

    年轻的那个锁匠立即和陆娇解释:

    “这不关我们事,他开着小车去找我们的,说是钥匙掉了,让我们帮他开锁进去,到时候再补手续......”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都是他让的,先前他车不开进来,不让我们动电锯,也不让我们发出声响,我们还怀疑过!”

    锁匠说着,看一眼刚才他们开了电锯,却因为在研究锯哪儿还没来得及下手的大门锁,又道:“锁还好的呢,我们什么也没干,先走了!”

    锁匠说完,赶紧收拾了工具和同伴走了。

    陆正海看着落荒而逃的两个锁匠,气得脸红脖子粗,他黑着脸看向陆娇:

    “这是你对我这个爸该有的态度?开门,我要进去拿东西!”

    陆娇不想开这个门,她张张嘴,就要说话,这时,隔壁院门开了,王奶奶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说怎么听到外面有动静,娇娇,你回来了啊?”

    “对了,你弟弟他出去玩去了,下午才回来,让我给你说一声。”

    王奶奶年纪大了,头发全花白了,背也坨了下来,她显然是被吵醒的,头发都是匆匆梳的,顶上有两缕支出来翘着,陆娇不愿意老人家担心,她微敛神,笑着回了王奶奶:

    “哦,好的,阿奶我知道了。”

    “您是不是在午睡呢,吵到您了?”

    王奶奶摆了摆手:“不是你吵的我,我就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有钢锯一样的声音才没睡着,像哪里在修什么东西,奇怪了现在又没听到了。”

    说话的功夫,王奶奶也注意到陆正海了,她稍微愣了一下。

    “你爸来了啊?”

    “嗯,是,阿奶,你回屋休息吧,后面应该没声音了。”

    “哦,行。”

    王奶奶迟疑着应一声,要回去的时候,她又看了一眼陆正海。

    陆家的事,她是隔壁邻居,什么都不知道呢,但自从陆娇奶奶走了,陆正海的脾气越来越大,动不动就砸东西,还要打人那么厉害,陆家的事她就再插不上嘴了。

    只能说可怜了孩子。

    王奶奶心里暗暗叹口气,到底不放心,临关门,她又忍不住道:

    “娇娇,阿奶就在边上,你叔今天应该快回来了,有事要叫啊。”

    “嗯,好。”陆娇应了,看阿奶进去了,她才看一眼陆正海,一言不发的开了门。

    大门一打开,陆正海赶紧往里走了,想到什么,他又回头抢走了陆娇手里的钥匙。

    陆娇看着他急冲冲的样子,眼里越发冷,跟着他进了院。

    “房间你动过了?我皮衣里的东西呢?”

    陆正海捏着钥匙急切地开了大门,迅速上了楼,陆娇没跟上去,安安静静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没一会儿,陆正海便火气滔天的下来了,冲陆娇劈头盖脸一通质问道。

    “我没有,我昨晚才回来,一大早就出去了,没进过房间。”

    “你们的卧室,当初妈搬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陆娇充耳不闻他的发癫,冷静的回完他的话,又疑惑的看他一眼。

    “什么皮衣,我不知道。”

    “放屁!”陆正海气得叉腰一句。

    “你糊弄谁?房子给你这么久了,你告诉我你一次都没进去过?”

    “你别告诉我那堆东西是边丽兰那个贱人翻的!”

    “那你换锁干嘛?对,换锁,你换锁的时候没进去?”陆正海气急败坏的道。

    他的皮衣里放着二十万汇票。

    自从半年前他发现边丽兰那个贱人既然背着他在外面另找了一个,他就打算要离婚了。

    但离婚肯定有财产纠葛,玻璃厂是他多年心血,他不可能便宜给边丽芳,能把家里他这些年不得不交出去的存款给对方,他已经够肉痛了。

    他是绝对不可能再往外掏一分钱出去。

    所以在半年前,他就有计划的进行财产转移了。

    汇票是他转移财产的方式之一。

    那二十万汇票会被他落在皮衣里也是个意外。

    三月的时候,他把这张汇票收到手,临时被边丽兰叫了回来,说他舅家的人来了,当时公文包落在车上,他把汇票放进皮衣内袋里就匆匆开着车回来了。

    待客的时候热,他回屋把皮衣脱了,当时他表弟他们还在楼下,边丽兰那女人又对他舅家的人不是多待见,他也没顾得上什么,赶紧下了楼。

    等表弟他们走了,他又接到解玉香的电话,边丽兰那婊子,都外面另外找了,还把他和解玉香的事捅给了解玉香那个肺病丈夫。

    他怕解玉香出事,不得不赶过去,结果,出事了......他再没顾得上那张汇票。

    一直到十天前,他手里的一些重要业务突然出问题,急需要钱财过去打点,偏这个时候,税务局那边还来查他账了。

    正需要用钱的时候,他凑了凑手里的流动资金不够,才想起来那二十万汇票的事。

    他匆匆过来拿,结果陆娇不在家,他才想起来有一天解玉香不舒服的时候,他似乎接到过余暨边丽芳的电话,说陆娇在她那儿的事。

    他问了隔壁,人果然还没回来。

    不得已,他打了叶军山办公室的电话。

    哪知叶军山那个狗日的,听到他声音装信号不好没听见,把电话挂了。

    之后还直接拔了电话线。

    他差点没气死。

    偏这时候税务局的来了,查了两天账。

    他被罚了一大笔钱。

    这他妈还没完,什么环保局,水质局也来了。

    他妈的,办厂这么些年,还就今年破事多。

    到处撒钱,那边项目还出问题,厂里机器不能停,货又出不去。

    那二十万太重要了,他必须,赶紧,立刻马上把那钱拿到。

    不然厂子都要黄了。

    他等不了,只能找锁匠。

    哪知道这鬼丫头回来了,竟然没给他打电话。

    她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翅膀硬了?还是心里虚?

    二十万汇票,它就在皮衣里,房间那么乱,显然是被人翻过,除了她还有谁,总不能是已经出国了的边丽兰!

    “陆娇,我告诉你,把那二十万汇票交出来,那不是你该得的东西。”

    陆正海现在认定那二十万汇票是陆娇拿了,他抬手指着陆娇,警告道。

    “你他妈一个早该死的女儿,拿了老子三万块钱,又拿了老子一套房子还不够?”

    “跟你那个婊子妈一样,贪得无厌的东西!”

    “我妈是婊子,你是什么东西?”

    这一幕陆娇并不陌生,上辈子陆正海和边丽兰闹离婚,大打出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场景,后来陆正海厂子倒闭,没有钱了还被人控告,他上门来找她出手,她不答应,他也这么闹过。

    第一次,懦弱,害怕,对这个父亲还心存幻想,她默默忍受,第二次,有宾客在场,她自尊,好面子,也忍了。

    但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就要一直忍?

    就因为他提供了一颗精.子吗?

    就因为那样,她要坐在这里听他谩骂侮辱?

    就因为那样,她上辈子要被他下药剥光了送到别人床上?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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